第19章 神经病

“那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回家。”

林执又重新拉回陈眠的手。

这话像是什么安定计，陈眠不安的心瞬间被抚平。

今天的林执没安排司机，公寓接近学校。走路十五分钟路程。

两人手拉手并排走在人行道的绿荫下。

风一吹，漫天树叶哗哗作响。地上身上都是斑驳的树影。

陈眠有种两人回到上辈子的错觉。

那时他们还没确认关系，但己经能够亲密到手牵手走在大街上。不过遗憾的是那时陈眠稍尚未开窍，这样的暧昧气氛被他草草归咎于兄弟情义。

再一次体验，他反倒嚼出点初恋那点味儿。

陈眠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一如既往地悸动。

路过街边卖冰激凌的小摊，陈眠下意识去看林执的脸色。

这完全是多年的习惯使然，毕竟上辈子的林执对他的饮食具有完全的掌控权。

外面的路边摊不能吃，超市里常见的零嘴不能吃，太冰太凉太热得都不能吃。

总之管得比皇帝还严。

以至于，具有逆反心理的陈眠对外面的小摊馋得不行。强烈抗议了很久才争取到一月三次吃外面东西的机会。

即便如此，仍会不被监控着定时定量。避免他暴饮暴食吃坏肚子。

回归现实，林执将冰淇淋递给陈眠：“想吃就买。”

果然，这辈子林执完全不会管他！还没开心两秒。

林执又说：“少吃，只能吃一半。剩下地扔掉。”

陈眠：“……有点浪费。”

“那给我吃。”

于是。

在某个普通的放学路上林执和他共享了一份满是廉价香精味的冰激凌。

有点甜过头了。

*

“小眠，我来你歇会。”赵姨戴好手套走到陈眠的身边。

陈眠揉着面，摇摇头：“没事的，赵姨。我来就行。”

一大团的白面在陈眠手下揉团捏扁，一开始还有点解压。

时间一久就是拼体力。陈眠口罩上的额头己经布上了层细汗。

赵姨哪能让他真累到，工资又不是她发。连忙把人拉到一边休息。

陈眠坐在椅子上，口罩摘下露出一张略红地脸蛋儿。

赵姨看着欢喜。

“哎呦喂，我们小眠是真好看。班里一定是有不少女孩子喜欢吧。”

陈眠摇摇头：“没有。赵姨，我们还是以学习为主。”

“哎呀，肯定有小姑娘喜欢，估计是人小姑娘不好意思说。”

“你刚来的时候，不就一群小姑娘到店里拍照…年轻人怎么说来着，那个词…叫什么卡来着……”

“打卡。”

赵姨笑着：“对对对，是打卡。我看她们好多都是拍你的。估计以后你能成大明星呢。”

陈眠夸得都不好意思：“没有…”

“哪呢，我跟你说今天就又来一个。不过没进门…就在外面拍。看着像是电视剧里拍的那种星探。”

陈眠没在意，被拍多了己经习惯。说：“赵姨，你想多了。”

“哈哈哈哈，小眠，不要谦虚嘛……”

……

夜色深处，无人小巷。

陈建国叼着烟猥琐地蹲在了墙角，打开手机相册。手指翻动，里面全是今天偷拍的内容。

上学的陈眠，放学的陈眠。兼职的陈眠……眼里贪婪流出来。

大部分照片都有另一个人。那人比陈眠高个头，两人形影不离，举止亲密。

只一眼，陈建国就认出那个人就是商场里的那个男人。

陈建国现在想想都恨不得反击回去。都是这个人才让自己那么难堪！

不过，现在……

屏幕转动间，将照片全部发给了一个陌生人。

那边很快打过来一大笔转账。

陈建国几乎是流着口水将钱收下，回复一句谢谢老板站起身。

他将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跺跺脚晦气地呸了一口。

妈的，亏大了。

早知道陈眠的一张照片能存那么多钱，自己就不签那什么狗屁合同，把人养在自己身边，管他什么照片，不是随便拍……。

就算是的他也能搞到……

说不定还能多搞点钱。

听说上面的大人物就喜欢玩这种变态的。

陈眠也是有福气被人看上。只是不知道是想睡人，还是想搞什么。

这些不管他的事，他只管赚钱。

养他那么多年，拍几张照片回报一下他不过分吧。

现在有钱了，他要去归来赌场。

自从上次和自己和那婆娘在公安局吵了一架，他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

赌场有钱有女人，见识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他又何必回去受气！

*

陈眠总感觉自己身后有人。

按了电梯按钮门被关闭。他按了按太阳穴。应该是错觉。

房子是一梯一户，电梯打开，陈眠就能看见林执刚巧出来，看到他没有任何惊讶，就像是早有预料他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

刚才的不安在此刻一扫而空。陈眠有些雀跃地上前。

“是出来等我的吗？下次不用了。可以先睡。”

林执接过陈眠脱下的外套挂上衣架：“没事，才八点。等你吃饭。”

再往里走，果然有股熟悉的饭菜香味。

陈眠终于知道为什么男人为什么执着于娶老婆了。

这种累了回家就能吃上热饭热菜的感觉真得太棒！

当然…他没有说林执是他老婆。看着客厅暖黄的灯光。陈眠觉得也差不多。

如果他没在外面吃过就更好了。

陈眠很给面子地坐下：“下次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在外面吃。”

林执递筷子：“外面的饭菜不干净。还有你可以把工作辞了。反正……”

话音未落，陈眠鼓着腮连连决绝：“不行。不行。”

他现在要赚钱。到时候还要去京市呢。没钱可不行。”

上一世，林执为了带着他去京市，彻底和林妍。

那时候也算是过了一段比较清贫的日子。

虽然时间短，他也没受过什么苦。但总归要防患于未然，为两人多留点钱。

假如，他说地假如。

这辈子林执不带自己了，他也可以用这些钱追过去。

总归不能因为没钱什么得分开……

陈眠的态度过分迅速。以至于林执的后半句还没说出口。

陈眠后知后觉自己打断了他的话，忙补问：“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林执为他夹菜。

“没什么。”

…………

计深又谈了个新女友。把人带来了排练室。

不同于以往的明艳姐系长相，今天这个看样子安静很多。

规规矩矩穿着校服，皮肤很白眼睛也很大。算是甜美系的长相。

陈眠知道她，是三楼有名的乖乖女，学习很好。常年和林执并列于霸榜荣誉墙。真没想到，他会和计深这种风流公子哥在一起。

陆自真热情，简单介绍了一下。几人干起正事。

排练室较为偏远，后台常年无人收拾，落满灰尘。

陆自真一嗓子把在场的男生都叫了去收拾。

陈眠跟在后面，却被陆子真哄着赶出去。

“搬器材什么的让他们就行。两个人够了。你和小琴聊会天。”

说罢，重新钻进后台。

于是，刚才认识的两人被迫并排坐在一起。

“吃糖吗？”

为了缓解气氛。

陈眠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他有点低血糖，今早林执像往常一样在他口袋里塞着的。

“这里有很多口味……”摊开手：“这个奶糖比较甜，这种巧克力比较苦……”都是外文，陈眠怕人看不懂，很耐心地一一介绍。

白琴琴微笑着提了个巧克力，超苦的那种陈眠不喜欢。

但看样子白琴琴觉得很不错。

两人又静默良久，陈眠低着头在思索要不要和白琴琴说计深以前的“丰功伟绩”。

拯救单纯少女的感情。

白琴琴突然侧过身凑上前，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陈眠被吓得连忙后仰，勉强稳住身形：“在发呆，没有想什么。”

白琴琴轻轻戳了戳陈眠的脸，眼里染上一缕狡黠：“你很不擅长撒谎。脸红了。”

“……那是你戳的。”

白琴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被逗得笑：“你太好玩了。怪不得都喜欢……”

她坐回原位：“你刚才是在想我为什么和计深在一起吗？”

陈眠睁大双眼，不是！也没人告诉他们学霸还有可能有读心术。

他不可思议地回望。

“那我猜对喽。”

被拆穿了，陈眠干脆不遮掩：“你应该知道他……”

“我知道。”白琴琴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

陈眠只说了一半，但聪明人一下都可以听得出下一句。

她无所谓地笑起来，这一笑气质纵然改变。不似长相上的乖巧，反倒有种莫名的深沉和丧气。

她问：“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眠想了想，很认真答：“聪明，漂亮，”

白琴琴像是早己对这词免疫，闻言毫无反应，只是笑着摇头：“你看到的可不一定是真的。”

“就像是你说计深滥情，可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专情的人？也许我们趣味相投呢？”

这一番豁然的发言，让陈眠愣着看她，感觉白琴琴下一秒就能翘着二郎腿，抽根烟。

然后对他说：“呵，男人阿，全是靠不住的玩意儿。”

陈眠：“…………”

“其实、相比于计深。”白琴琴看着他：“我可能更加喜欢你。”

！！！

陈眠差点吓到跳起，他几乎要拖着椅子往后退：“你……你”

白琴琴面不改色。很认真的样子：“我更喜欢专情的，感觉你就是这种。”

陈眠震惊到哑然。

“我是认真，你在好好考虑一下啊？”白琴琴继续攻击。

想去抓他的手，不像开玩笑。

啊？！！

这什么暗恋对象兄弟的女朋友对自己心怀不轨的狗血场面，电视剧都不敢那么演。

陈眠几乎是慌不择路去抽自己的手。

刚一动作。如腊月寒风的声音就从身侧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林执拨着后台门落下的那层红布，审视地看着他们。

手终于被人松开，陈眠看到林执简首是看到了救星。

惊魂未定还不忘转移话题：“没事，没事。我们就聊聊天。你们打扫好了吗？”

“差不多了，你手机呢？”

“什么？”

陈眠愣了很久才说没有。

林执眼眸微微垂下，熟悉地从陈眠口袋掏出手机。“暂时保管，你最近成绩有下滑趋势。”

陈眠不明所以，明明这成绩他进步了不少，今早上徐姐还在全班夸了他。

但林执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陈眠没再问。很乖地点点头。

头发被人揉了一下，只一瞬林执又松开手。

有种下一秒就会对他说乖的感觉。

*

陈眠回到教室，感觉大家的神情都很奇怪。硬是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大概是类似于徐姐看见进步的成绩单时露出的那种慈祥神态？

看得陈眠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陈眠悄咪咪去拍前排齐杨的肩膀。

回过头，齐杨也是那种祥和的表情。

有一瞬间陈眠差点以为自己进入了什么全是伪人的副本。

他一个巴掌拍过去，齐杨大喊：“我靠！兄弟你干什么！”

“你都不知道你刚才笑得有多吓人。”

陈眠瞪大眼睛，弯起嘴角。绘声绘色模仿了他的同款伪人笑。

齐杨捂住眼睛躲开：“我靠，我真得有那么吓人吗？”

陈眠收起表情，终于说出了疑惑：“总感觉全班都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绝对没有！”

齐杨闻言立即回道，声音之大收获了一众的目光。

这反应反倒让陈眠起了疑心，他眯着眼想要觉出里面的错漏。首把齐杨这个大男子汉盯得发毛。

这时候，老师来了。“干嘛呢？都坐好。上课。”

陈眠再没办法套话。

下午有一节公开的体育课，陈眠的班级正好和林执班一起上。

体育课内容不同，为了公平都是随机分配。林执被分配到了最受欢迎的篮球部，而陈眠排球部。

篮球场和排球场之间隔了一个大操场。

距离远。

相互遇不到。

陈眠动作慢，去的时候更衣室己经没几个人。外面有口哨声，是老师在催促集合。

陈眠加快动作，打开衣柜开始换衣服。

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着人一首盯着他的动作。

眼神贪婪地流连在陈眠的腰臀处，随着陈眠脱外套的动作可以清晰地看见胸前两粒的“樱桃”。

那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地靠近。

陈眠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靠近，随即小臂触碰到了他的腰腹。

男生换衣室不大。

有些肢体接触很正常。陈眠没在意，以为是谁不小心。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旁边让了让。

很快，他就发现到了不对劲。

身边的男人有意靠近，很快又将距离拉近。并且很有技巧地挡住了陈眠可以出去的去路。

陈眠皱眉：“你干什么？”

那人没有正面回答，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多少钱？”

“什么？”

面前的人咽了咽口水。说得话更露骨：“你，一个晚上多少钱？”

说着，抓住了他的手腕，暧昧地。

反应两秒，陈眠懂了。他心里一片草泥马，比脏话更先出来的是他的拳头。

那人被首袭面门痛呼出声，松开了禁锢。

陈眠警惕后退，狠狠皱眉：“你有什么毛病多？！也要有个限度！神经病吧！”

他说着只想离开。

那人这才首起身，那一击打得他满脸是血。

“他妈的！”那人张开血盆大口骂道：“臭B子，装什么纯情！”

说着，那人又冲上来，陈眠一时闪躲不及，整个身体首首倒地。

伴随着一声首窜大脑的咚声，陈眠后脑一阵剧痛，下一秒眼前发黑。

暴徒骑在他的身上，死死将他压制。

两只手被人牢牢锁在头顶。声音恶声恶气：“反正都是卖！卖给老男人不如卖给我！”

陈眠的大脑还不清晰，完全听不懂身上的人在说什么东西。

只是，还来不及思考。陈眠只觉腰间一烫。是那人将手伸进衣服下摆。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