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手术灯下的抉择

1. 术前母女夜话

深夜十一点，ICU外的走廊灯白得刺眼，冷得像实验室的消毒灯。值夜护士踩着轻飘飘的步伐走远了，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林知夏坐在硬邦邦的塑料座椅上，低头削着苹果，刀锋在果皮上划出细小的沙沙声。

果皮一圈一圈绕着落下，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绪。还没等绕完整，她的手突然一抖，"啪嗒"一声，果皮断了，卷成一团委屈的问号形状，砸在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囡囡。"

病床里传来林母虚弱的声音，虽然气息微弱，却像老护士查房时那般稳，莫名让人安心。

"妈要是...下不来手术台——"

"呸呸呸！"知夏像弹飞什么不吉利的咒语一样赶紧打断，一把将削好的苹果塞进母亲嘴里，"你主刀是协和的专家，麻醉师是瑞士回来的，连护士长都是你当年的徒弟！你这个人类高质量老太太给我闭嘴好好躺着就行！"

林母咬着苹果，还没咽下去，就突然一把按住女儿的手腕。老人的手指冰凉，却意外地有力。她的眼神罕见地认真起来，像是要透过女儿的脸看向某个遥远的过去。

"那对翡翠耳坠...你记得吗？"

"就那个商老太送的？"知夏一边翻白眼一边咕哝，"贼沉，我一戴就耳垂脱臼的那个？"

"那是我二十年前在急诊做护士时，从火灾现场救出的遗物。"林母的语气轻得像风，却一字千钧，"耳坠的主人，没救回来。但她...好像是你爸当年送急救进来的。"

"......？"

咔哒——

刀尖突然划破知夏的指腹，血珠滴在苹果片上，像富士山顶开了一朵樱花。

林知夏怔住，连"疼"字都来不及叫出来，脑子嗡的一下，像被人砸了一锤。

"别怕。"林母忽然笑了，笑得像是把一场旧梦悄悄捻进骨灰盒，"囡囡，你不需要靠命换命。咱们靠智商。"

知夏的眼圈立刻红了，却死撑着没让泪掉下来，只是点了点头。仿佛在跟什么更重的命运交换承诺。

2. 豪门の医疗资源

第二天一早，林知夏签完最后一份术前同意书，一本正经地点完每个勾，正准备转身时，眼角余光一瞥，眉头瞬间拧成了结。

"这个'术中可能使用实验性抗排异药物'的选项..."她指着那一栏，声音不高却带着寒意，像把温热的病房瞬间冷成了空调仓，"是谁打的勾？"

"哦，那是我们商氏医疗自主研发的新药。"周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翻病例时的手稳得像工业机械臂，"临床数据很优越，目前无明显副作用。"

"可这不是你们的论文，这是我妈的命。"林知夏冷冷道。

周医生不急不恼，像是面对常见的"家属情绪"模块。"您放心，我们只采集反应数据，不会影响病人生命。当然，若是家属愿意配合后续观察，药效会进一步优化。"

林知夏的视线落在他胸前衣袋露出的那支万宝龙钢笔上——熟得不能再熟了，商承礼书房那支也是这个型号。

她嗤笑了一声，摸出手机，点开相册，拇指一点，翻出一张高清截图，递过去。

"那我也有个研究项目，想请周医生配合一下。"

照片上，周医生穿着便服，出现在曼谷机场登机口，旁边站着一个戴帽子、神情焦急的男人。背景灯牌清晰写着：【SG127 航班 Gate B2】。照片分辨率高到连他鼻孔几根毛都数得清。

周医生的脸上裂开了一道极细的缝。

"周医生。"知夏微笑，语气温柔得像春天的刀子，"请您慎重填写每一项知情同意内容——我最近刚好在学法律，想考执照。"

周医生："......"

知夏："加油，我很看好你的转行前景。"

3. 塑料老公の高光时刻

手术开始后，林知夏坐在手术室外，抱着咖啡纸杯，整个人像一只脱水的电饭锅——外壳还热着，里头却一点电都没了。她的脑袋抵着墙，发丝蹭着冰凉的瓷砖，情绪像搅拌机，搅也搅不出一个清楚的情绪名字。

"给你。"

一只冰冰的咖啡杯递到她手里。她抬头，看到商聿熙穿着黑色风衣，头发湿了一点，像刚淋完雨。他的眼神不再飘忽，像从哪段戏里走出来的狠角色。

"加了三份浓缩。"他语气低哑，"能让你保持清醒。"

知夏盯着纸杯发了几秒呆："......还是够我心脏爆炸？"

"也够你记住。"商聿熙俯身，手掌覆上她颤抖的指节，声音压得很低，"你妈会活着出来。而我，会亲手弄死那些害她的人。"

知夏愣住。她忽然明白一个词：疯批靠谱。这人疯是疯的，狠也是真的狠。但就是让人想信。

手术室的灯啪地一声灭了。护士冲出来，语速飞快："病人醒了！还嚷嚷着要吃肉！"

"......"林知夏噗嗤一下笑了，眼泪也跟着滑下来，"她真是...生气也不忘带盐。"

4. 病床边的坦白局

术后第二天，林母睁开眼睛，喉咙干哑得像是刚熬过荒漠。知夏给她喂水，她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忽然手从病号服里探出来，递了个硬邦邦的东西。

知夏低头一看，是一张发黄的护士工作证。

"翻过来。"林母喘着气。

知夏一翻，背后用毛笔字写着一行字：

「1999年 商宅火灾 目击者——林美娟」

林知夏猛地抬头，声音发颤："妈，...可你当年并没有出来作证，为什么？"

林母点头："那场火，不只是意外。你爸当年从里面逃出来时，背上...还抱着个孩子。"

知夏心头轰地一炸，还没来得及问更多，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响动。她转头——

病房外廊，商聿熙正被周医生摁在墙上"聊心"。衬衫被拽得皱巴巴，西装肩线都快撕成了西北风。

知夏冷笑一声，咬牙切齿："他都疯了你还这么折腾他？你不怕哪天他真还你一场火？"

5. 草莓蛋糕的约定

那晚十一点，病房里亮着盏小夜灯。知夏偷偷带进来一块草莓蛋糕，用纸杯装着，藏在外卖汤粉底下，仿佛一场非法走私的甜品走线。

"医生说你不能吃固体。"她把所有草莓挑走，咬一口扔一口，"所以我帮你解决这些诱惑。"

林母翻白眼："你小时候偷吃草莓夹心饼干，还能把指纹印在糖霜上，长大了还是这点出息。"

知夏舔掉手指上的奶油，眼睛却亮得不像在笑："妈，商家那边...你给我底牌，我能赢。"

林母看着她，神情一时复杂。"妈不求你赢，妈只求你别太难。"

知夏笑："我没为难，我超开心的。你看——"她从蛋糕盒底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是一份老旧的平面图。

"这是你工作证后面粘的图，我用热风枪吹下来了，拼完整了。"

林母眼角泛红，嘴上还犟："你这孩子，学什么不好，非得学刑侦。"

"我有天赋。"知夏眉眼弯弯，"DNA、火源点、资金链...豪门这点破事，全是犯罪剧的前戏。"

病房监控屏闪了闪——周医生正慌乱地在走廊打电话。林知夏站起身，身后的灯光将她身影拉长。不是少奶奶的温顺轮廓，而是猎人，准备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