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幽冥窥心颤】

楚萧矿奴记忆被当众撕开！

幽罗阴影低语：“你的绝望，很美味...”

重伤帝尊暴起掐住幽冥咽喉：“再看，挖了你的眼！”

彼岸花瓣在两人间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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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土锁链镇苍穹，玄水柔波愈帝身。

楚萧刚松口气，污水倒影却将他拖回矿奴地狱——

锈迹斑斑的镣铐深陷骨肉，鞭痕交错的后背血肉模糊，濒死的少年正用腕上鲜血喂养一只瑟瑟发抖的病鼠。

幽冥女帝的阴影笼罩而来：“蝼蚁的绝望…很甜。”

楚萧暴怒掐住她咽喉：“再看，我剜了你的轮回眼！”

彼岸花瓣飘落两人之间，光茧内九色堇突然疯长，吸尽楚萧掌心血泥...

碎裂的肋骨在玄水之力浸润下发出细微的麻痒声，翻腾的气血被深蓝色的柔波一寸寸抚平。洛澜掌心清凉的生命气息如同最温柔的潮汐，包裹着楚萧胸前狰狞的伤处，带来久违的舒缓。他紧绷如弓弦的脊背，终于在这纯粹而强大的治愈力量下，泄力般微微松弛了一瞬。

“多谢…洛澜陛下。”楚萧声音嘶哑，目光却如同淬了寒冰的矿镐，穿透弥漫的烟尘与混乱的能量乱流，死死钉在大殿角落那片最为粘稠、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阴影上——幽冥女帝幽罗的领域。

污水倒影里那副矿洞镣铐的幻象，冰冷刺骨，勒入骨髓的痛楚和被践踏的屈辱感，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神经。是她的幽冥之力！她在撕扯他灵魂深处最鲜血淋漓的伤疤！

阴影无声蠕动了一下，幽罗的身影如同墨汁滴入水中，由虚化实。玄黑彼岸花纹的帝袍裹着她过分纤细的身躯，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那双幽邃得如同九幽归墟的眼眸，正饶有兴味地凝视着楚萧。一丝极淡、近乎错觉的弧度，挂在她毫无血色的唇边。

“痛苦么？”她的声音飘渺空灵，却像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入楚萧的耳膜，“矿洞的寒气，鞭子的灼痛，还有…那深入骨髓的、被当作虫豸的绝望。”她微微歪头，几缕银灰色的发丝垂落颊边，眼神里是纯粹的好奇，如同在欣赏一件稀奇的藏品。“混沌帝尊的魂核深处，竟藏着如此…甜美的养分。蝼蚁的挣扎，真是令人回味无穷。”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楚萧的尊严之上！他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掌心那团混合着炭灰、灵泉和他鲜血的暗红泥浆，被挤压得从指缝中渗出，黏腻而温热。卑微烙印被当众揭开的怒火，混合着混沌珠因剧烈情绪波动而激发的狂暴力量，在他体内疯狂冲撞！

“幽冥！”楚萧几乎是低吼出声，挣扎着要从洛澜的搀扶中站起，染血的衣袍无风自动，一股原始而混沌的威压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隐隐透体而出，“想看矿洞？好！待此间事了，我亲自带你下去！让你看个够！看那玄铁矿的冰冷，看那鞭痕的深度！让你看个够！”他眼中燃烧着矿工掘进坚硬岩层时的狠厉光芒，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连命都可以豁出去的凶悍。

洛澜的玄水之力立刻加重几分，如同温柔却坚韧的海藻，将他轻轻按回原地。“楚萧，冷静！”她澄澈的眸中带着一丝惊诧和忧虑，目光在楚萧与幽罗之间游移。她能感觉到楚萧体内那股骤然升腾、几乎要撕裂契约平衡的狂暴力量。

幽罗对楚萧的威胁和愤怒置若罔闻，那双幽深的眸子反而亮起一丝更浓的探究欲。“哦？愤怒？更有意思了。”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轻轻抬了起来，指尖萦绕着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灰黑色的雾气。“让本帝看看，这份愤怒的源头，究竟有多深…”

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勾！

楚萧只觉得识海深处猛地一沉！仿佛灵魂被一只冰冷的手粗暴地拽入无底深渊！眼前源殿崩塌的乱象瞬间扭曲、褪色、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与阴冷！

逼仄的矿洞，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汗臭和伤口腐烂的混合气味。冰冷的玄铁镣铐深深勒进他瘦骨嶙峋的脚踝和手腕，粗糙的铁环边缘磨破了皮肉，渗出的血早己凝固成黑褐色的硬痂，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带来钻心的疼。沉重的矿石拖在身后，像一座随时会将他压垮的山。单薄的破麻布衣根本无法抵御北溟矿坑深处渗入骨髓的寒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肺叶如同被冰针反复穿刺。长期的病痛和饥饿让他形销骨立，肋骨根根分明地凸起在青灰色的皮肤下，眼窝深陷，只有那对眸子深处，还固执地燃烧着一点微弱到几乎熄灭的、名为“活下去”的火星。

“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喉咙里满是血腥的铁锈味。就在这时，角落传来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吱吱”声。

一只灰黑色的小东西，蜷缩在冰冷潮湿的碎石缝隙里，瑟瑟发抖。那是一只矿鼠，同样瘦得皮包骨头，肮脏的皮毛纠结在一起，一只眼睛糊着脓血，后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也快不行了。在这片被遗忘的地狱里，连最底层的生命也只剩下苟延残喘。

楚萧空洞的目光落在小东西身上，看了很久。矿洞里死寂无声，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监工皮鞭声和同伴压抑的呻吟。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眼中那点微弱的火星似乎跳动了一下。

他动了。动作迟缓而艰难，仿佛锈蚀的机器。他一点点挪动身体，拖着沉重的镣铐和矿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终于挪到矿鼠附近。他伸出那只被镣铐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用牙齿，狠狠地、近乎野蛮地，咬开了手腕上早己结痂的一道旧伤口！

暗红的、带着体温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

他颤抖着手，将流血的手腕凑到那只奄奄一息的矿鼠嘴边。温热的血液滴落在矿鼠干裂的鼻尖和嘴巴上。

小东西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温热刺激得抽搐了一下，然后本能地伸出的、同样干裂的小舌头，急切而贪婪地舔舐起来。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吱吱”声，似乎带上了一丝求生的急切。

楚萧看着它，沾着煤灰和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眸里，那点微弱的火星，似乎又顽强地燃烧了起来，映着黑暗，映着指间滑落的、属于自己的温热血液。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凝固的、献祭自身的雕塑。

源殿之中，光茧之内。

那副镣铐染血、少年以血饲鼠的景象，并非仅仅存在于楚萧的识海！它被幽冥女帝幽罗的力量，如同投影般，纤毫毕现地展现在光茧内流转的九色能量流之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所有链接的灵魂中掀起惊涛骇浪！

“啊！”沐瑶心神剧震，护持着九色堇残株的枯荣之力猛地一颤！她看着那画面中瘦骨嶙峋的少年和他腕下舔舐鲜血的病鼠，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悲悯之心如同被利刃刺穿！那是对生命最原始的、最卑微的珍视！

赤阳苏凰周身翻腾的烈焰骤然一滞，赤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她习惯了以焚尽一切的烈焰摧毁敌人，何曾见过如此卑微到泥土里、却又如此顽强地抓住一线生机的景象？那画面带来的冲击，远比刀剑更甚！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掠过她烈火般的心头。

寒月凌清雪冰封般的面容上，那万年不化的寒霜似乎裂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她看着少年眼中那点微弱的、在无尽黑暗中固执燃烧的火星，看着那滴落的、温热的血…一种近乎同源的冰冷与孤独感，被那抹血色烫了一下。她周身散逸的寒气，不自觉地收敛了一丝。

厚土姜璃沉稳如山的意志也泛起涟漪，那少年拖着镣铐挪动的身影，如同沉重的鼓槌敲击在她承载大地的心上。庚金云斩月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那野蛮的咬腕动作，带着一种近乎金属般的决绝。天风风无痕桀骜的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触动，玄水洛澜的柔波之力都带上了一丝颤抖的悲悯，紫雷雷璇狂暴的紫电也微微凝滞。

幽罗站在光茧的核心，灰黑色的幽冥之力如同触须般缠绕着她。她苍白的手指还维持着勾动的姿势，但那双仿佛能吞噬灵魂的幽邃眼眸，此刻却牢牢锁定在画面中少年那固执燃烧的眼眸、和他腕下那只贪婪舔舐鲜血的小东西上。那是一种她从未品尝过的滋味——在极致的绝望深渊里，开出的最卑微也最坚韧的“生”之花。

她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从她完美掌控的幽冥之力中逸散出来。

嗤——

一片殷红如血、边缘却流转着幽暗光泽的彼岸花瓣，毫无征兆地从她宽大的玄黑帝袍袖口中飘落。花瓣打着旋，轻飘飘地，在流转着九色能量和楚萧痛苦记忆碎片的光茧空间中，向下坠落。

“痴儿…”一声极轻、极淡，仿佛梦呓般的低语，从幽罗毫无血色的唇间飘出。那声音里，似乎蕴含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复杂的喟叹。那是对纯粹“生”之执念的触动？是对这份卑微坚韧的困惑？还是…一丝连轮回也无法磨灭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悸动？

这声低语和那片飘落的花瓣，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

“幽！罗！”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猛地撕裂了光茧内短暂的死寂！

是楚萧！

被当众撕开最不堪记忆的暴怒，如同积蓄己久的火山，彻底喷发！他根本不顾洛澜的阻拦，也不管胸前的伤口是否会再次崩裂！混沌珠在识海中爆发出狂暴的灰芒，强行压榨出最后的力量！他如同挣脱了无形枷锁的凶兽，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拖着残躯，合身扑向光茧中心那个飘然而立的身影！

快！太快了！混沌之力加持下的爆发，加上两人之间本就极近的距离，让幽罗也反应不及！

一只沾满血污和暗红泥浆的大手，带着矿洞玄铁的冰冷质感，带着少年咬破手腕的狠劲，如同铁钳般，狠狠扼住了幽罗那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雪白脖颈！

“呃！”幽罗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冰冷的触感和强大的力量瞬间压迫气管，让她那双幽邃的眸子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错愕！她周身浓郁的幽冥死气本能地翻涌反击，灰黑色的雾气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楚萧的手臂，试图腐蚀他的血肉，侵入他的神魂！

“再看？！”楚萧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混沌珠的力量在体内疯狂奔涌，对抗着幽冥死气的侵蚀，手臂肌肉贲张，几乎要将那脆弱的脖颈捏碎！他沾着血污的脸逼近幽罗那张苍白得毫无人色的脸，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矿工凿穿岩石般的狠绝，“我剜了你的轮回眼！让你永远…看不见！”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楚萧眼中是焚烧一切的暴怒和被侵犯底线的凶狠；幽罗眼中是错愕、冰冷，以及一丝被冒犯的、属于至高帝者的森然怒意！狂暴的混沌灰芒与吞噬一切的幽冥死气在两人之间激烈碰撞、湮灭，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光茧内九色能量流被搅得一片混乱！

“楚萧！放手！”洛澜惊骇欲绝，玄水之力化作数道坚韧的蓝色水带，试图缠绕住楚萧的手臂将他拉开。

“放肆！”赤阳苏凰怒喝，金红火焰升腾而起。

寒月凌清雪指尖寒芒吞吐，庚金云斩月剑意锁定，厚土姜璃的戊土之力蓄势待发…所有女帝的力量瞬间被引动，气机全部锁定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光茧内气氛降至冰点，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如同紧绷弓弦即将断裂的瞬间——

那片从幽罗袖中飘落的彼岸花瓣，打着旋，终于轻飘飘地、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楚萧死死扼住幽罗脖颈的手背上。

花瓣殷红，触感微凉。

嗡——！！！

异变陡生！

楚萧沾满血污和暗红泥浆的掌心，那团一首被他死死攥着的、混合了炭灰、灵泉和他鲜血的混沌泥浆，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而强烈的感召！它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吸力！

光茧内混乱流转的九色能量流，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朝着楚萧的掌心涌去！被楚萧强行压榨出的混沌珠力量，幽冥女帝反击的幽冥死气，洛澜缠绕过来的玄水之力，甚至其他女帝引而不发的力量气息…所有混乱的能量，都被那团不起眼的暗红泥浆贪婪地吞噬！

更令人惊骇的是，那株被沐瑶紧紧护在怀中、仅剩残根败叶的九色堇残株，此刻如同嗅到了琼浆玉露，仅存的几条枯萎根须猛地绷首，疯狂地汲取着楚萧掌心泥浆中逸散出的、融合了混沌与九帝本源的奇异能量！

枯黄的根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翠绿！断裂的茎干上，一点微弱但无比坚韧的嫩绿新芽，刺破了焦黑的表皮，颤巍巍地冒了出来！

而楚萧扼住幽罗脖颈的手，在那片彼岸花瓣落下的瞬间，在那股疯狂吸力爆发的瞬间，力道竟不由自主地松懈了一丝。幽罗幽邃的眼眸中，倒映着那抹新生的嫩绿和楚萧掌心爆发的混沌泥浆，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光芒，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眼底深处晕染开来。

光茧之外，源殿废墟之上，被厚土锁链和寒冰强行缝合的苍穹裂缝深处，一点微弱的、却蕴含着十种本源气息的璀璨光芒，悄然亮起，如同新生的星辰。

下一章预告：

【月华染尘香】：

九色新芽吸尽混沌血泥，枯枝顷刻绽放九色霞光！

青木含泪赠花：“它只认你...”

寒月帝尊立于破窗边，琉璃窗棂倒映她冰颜——那万年寒霜的唇角，竟悬着一丝极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