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只要莉莉丝大人一声令下！

几天后，妓院里的气氛明显变得不同。一种混合着紧张、兴奋和贪婪的暗流在空气中涌动。莉莉丝、无垢和小煤球被老鸨单独叫去，得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算你们几个走大运！”老鸨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上挤出一个夸张的笑容，眼神里却全是算计，“过几天，有位真正手眼通天的豪商，点名要包下你们三个……一整晚！”她伸出肥胖的手指，挨个点过她们，“天价！真正的天价！你们三个的‘首夜’，加上无垢这个‘熟手’，打包卖了！啧啧，你们就等着伺候好了贵人，飞上枝头变凤凰吧！”她的话语充满了诱惑，仿佛这是天大的恩赐。

回到那个狭小的休息角落，气氛却有些沉闷。

小煤球一屁股坐在草席上，巨大的暗红蝠翼无精打采地垂着，她托着腮帮子，银发紫瞳的脸上带着点莫名的遗憾，小声嘀咕：“唉……要是卖给那位声音帅帅的天使大哥，从了也就从了……至少声音好听嘛。”

“你看见他脸了？”无垢正在整理身上那几乎透明的纱衣，闻言好奇地转头看她。

“没啊！”小煤球立刻来了精神，挺起胸脯，一脸自信满满，“就凭他那声音！温和、有礼、还带着点神圣感！听着就让人安心！肯定是个大帅哥！”

无垢无奈地摇摇头，黑眸中带着一丝过来人的了然：“小煤球啊……在我们那个世界，有种职业叫做‘声优’。”她看着小煤球瞬间茫然的表情，解释道，“就是专门用声音来演绎角色的人。有些人的声音……嗯……听起来可能像王子一样迷人，但现实中的长相……”她耸耸肩，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小煤球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精彩！她瞪大了紫水晶般的眼睛，嘴巴微张，像是听到了什么颠覆认知的真理。随着无垢的讲述，她的表情像走马灯一样变化：先是困惑地“嗯？”，接着是震惊地“啊？！”，最后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怎么可能！声音那么好听的人怎么可能长得不好看？！”。巨大的蝠翼也跟着她的情绪一会儿张开，一会儿收拢，显得手忙脚乱。

莉莉丝则完全没参与这场关于声音与颜值的讨论。她盘腿坐在一边，雪白的猫尾烦躁地在地毯上扫来扫去，眉头难得地紧紧锁在一起，紫水晶般的眸子失去了平日的慵懒或新奇，只剩下严肃的思索。

她脑子里在激烈地天人交战：

总不能真的把……交出去吧？虽然好像也无所谓……反正身体就是个工具……

可是……好像又有点亏？毕竟……嗯……第一次？

要不……跟那个富豪客人商量一下？用……嗯……嘴巴？或者……（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瞟了瞟其他地方）

不行不行，感觉更奇怪了……

……

……

……要不干脆把客人杀人灭口吧！一了百了！

“要不把客人杀人灭口吧……”莉莉丝想得太投入，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漏了出来。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角落里格外清晰。

“诶？？”正在激烈进行声音颜值论和无垢科普的小煤球和无垢瞬间卡壳，齐刷刷地转过头，西只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莉莉丝，异口同声地惊呼。

“只要莉莉丝大人一声令下！”无垢的反应快如闪电！她“唰”地一声单膝跪在莉莉丝面前，巨大的骨翼在身后猛地张开，带着凛冽的杀气！一只手用力抚在胸前，头颅深深低下，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决绝腔调：“仆立刻将这座污秽的楼宇连同其内所有渣滓，尽数化作齑粉！灰飞烟灭！”

“诶？！莉莉丝大人您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啊？”小煤球也吓得扑了过来，巨大的蝠翼差点把莉莉丝扇倒，她抓着莉莉丝的胳膊，紫眸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以前遇到这种事您不是都抢着要去‘体验’一下的吗！还说什么‘增长阅历’！然后还得我和无垢死命拉着您才行！而且杀人什么的……您不是从来不杀人的吗？！最多打成残废啊！”她急得快语无伦次了。

莉莉丝被两人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看着杀气腾腾的无垢和惊慌失措的小煤球，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危险的想法说出来了。

“啊！没事儿没事儿！”她连忙摆摆手，猫耳朵心虚地抖了抖，“我就随口一说！脑子一抽想到的馊主意！”她赶紧示意无垢起来，“还有无垢，你快起来，别老‘仆’啊‘仆’的，听着累得慌！”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自己平时的调调，换了个略微严肃但更符合她人设的语气说道：“我其实是在想……”她顿了顿，紫眸里闪烁着一种精打细算的光芒，“我们这样卖艺又卖……呃……扭腰！结果把自己卖了个天价，钱却全进了老鸨和那个什么玛哈尊主的腰包！我们自己一分钱都没捞着！这岂不是亏麻了？！那我们之前在这里忍辱负重、扭得腰酸背痛、还被塞了一胸口的硬币（她嫌弃地拍了拍胸口），到底图个啥啊？！这不是白干了吗！”

“呃……”小煤球和无垢面面相觑，刚刚升起的紧张和担忧瞬间被一种熟悉的无力感取代。

小煤球巨大的蝠翼无力地耷拉下来，小声嘟囔：“好吧……果然还是我认识的莉莉丝大人……永远在奇怪的地方纠结……”

无垢也收起了骨翼，恢复了平静，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看来，比起失身或者杀人，莉莉丝大人更在意的点是……别人（尤其是那些家伙）竟然从这场肮脏的交易里捞到了好处，而她本人却连一个子儿都没捞着！ 这理由，虽然离谱，但放在她身上，又显得无比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