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行业潜规则百科全书

经历了“沙驼铃”酒馆的惨败，无垢并未气馁。第二天，她重整旗鼓，带着依旧兴致勃勃、对“打工赚钱”充满新奇感的莉莉丝，以及忧心忡忡、时刻准备“救主”的小煤球，再次踏上了在孔雀城寻找生计的坎坷之路。然而，现实很快给了她们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将这座沙漠边城华丽面纱下的腐朽与黑暗赤裸裸地展现在她们面前。

“高薪招聘，形象气质佳！” —— 门口站着一位穿着暴露、妆容艳丽、不断对路人抛媚眼的女子。无垢以为是高级餐厅的迎宾。结果刚走近说明来意，那女子就娇笑着上下打量莉莉丝和小煤球，啧啧称奇：“哟，这小模样，这奇特的小耳朵小尾巴，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进来吧小妹妹们，姐姐教你们怎么‘招待’客人，保证比端盘子赚得多十倍！” 莉莉丝好奇地探头探脑：“‘招待’？是跳舞吗？我有经验！” 小煤球吓得脸都绿了，死死拽住莉莉丝的胳膊，几乎是拖着把她拉走了，留下那站街女在后面不满地啐了一口。

“贵族府邸诚聘女仆，待遇优厚！” —— 终于找到一份听起来体面的工作。管家看着三人的哥特裙装和莉莉丝的猫耳猫尾，眼神闪烁，但还是让她们进去了。结果所谓的“女仆培训”，竟是让她们穿上更轻薄、更暴露的“工作服”，学习如何“柔顺地侍奉主人”，甚至隐晦地提到将来可能成为老爷或少爷的“备用玩物”。无垢看着那些同样麻木或强颜欢笑的“前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莉莉丝却拿起一件薄纱“工作服”在身上比划：“这个料子好透风！沙漠里穿肯定凉快！” 小煤球赶紧把那件衣服抢过来扔了，拉着两人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那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宅邸。

“手艺工坊招助手，轻松简单！” —— 一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工匠招收学徒。无垢松了一口气，觉得总算回归正道了。结果工作内容根本不是学手艺，而是被要求给老工匠揉肩捶背。老工匠闭着眼享受，嘴里还啧啧有声，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却极其不老实，总想往无垢腰上、腿上摸。无垢忍无可忍，下意识地一个擒拿——咔嚓！老工匠的咸猪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惨叫声响彻工坊。三人再次狼狈逃离。

“医馆急招试药助手，报酬丰厚！” —— 走投无路之下，无垢看到了这份告示。结果所谓的试药，不仅要陪一个浑身散发着药味和腐朽气息的老头子泡在浑浊的药浴桶里，还要试吃一些气味诡异、颜色可疑的“秘药”。更可怕的是，老头子声称要“亲自测试药物反应”，那双枯槁的手就要往莉莉丝身上探！莉莉丝好奇地看着药丸：“这个黑乎乎的东西，闻起来像烤焦的松茸？能吃吗？” 就在她准备尝尝的时候，小煤球尖叫着打掉了药丸，无垢则一脚踹翻了药浴桶，滚烫的药水和老头子一起翻倒在地，三人趁乱冲出了医馆。

“神圣修道院招募义工，照顾孤儿，洗涤心灵！” —— 绝望中，无垢把希望寄托在了信仰之地。慈祥的神父热情接待了她们。然而，当神父单独留下莉莉丝，要求她“剥去这身代表世俗诱惑的伪装，还原圣洁无瑕之躯”以便“更好地亲近圣光”时，无垢和小煤球的心沉到了谷底。而当她们无意中听到修女议论“夜间特殊忏悔室”需要“纯洁少女”帮忙“清洗深重罪孽”时，无垢拉着还在研究修道院彩色玻璃窗的莉莉丝，拖着小煤球，像躲避瘟疫一样逃离了那片“神圣”之地。

街头表演！ —— 莉莉丝自告奋勇，觉得这是展示她“绝世舞姿”的好机会。她穿着哥特裙，在街头笨拙但热情地转圈圈，猫尾巴随着动作摇摆，倒真吸引了一些路人。然而，当有人把铜币、银币甚至食物首接塞进她微微敞开的领口，甚至有人试图将手伸向更隐秘的部位，并低声要求“塞进里面去，给双倍”时，无垢的怒火和恐惧终于爆发了！她一把拉过还在为“丰厚打赏”而开心的莉莉丝，用杀人的目光瞪退了那个猥琐的男人，拉着两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群中。

当卖花女！ —— 这是最后的尝试。三人挎着花篮，在街角叫卖。莉莉丝笑容甜美（自认为），逢人就问：“买花吗？衬托我的美貌哦！” 效果……可想而知。很快，一队巡逻的守卫围了上来。为首的小队长眼神轻佻，捏起莉莉丝的下巴：“小美人儿，在这里卖花？交‘摊位费’了吗？” 他凑近，喷着酒气，“没钱？没关系，给爷‘赔笑’一个，或者让爷‘坐怀’一次，就免了！” 莉莉丝眨着紫瞳，天真地问：“‘坐怀’？是坐在你腿上卖花吗？可以啊！不过要收费的！” 小煤球差点晕过去！无垢则彻底爆发了！她猛地拍开守卫的手，将莉莉丝和小煤球护在身后，黑瞳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离她们远点！”

结局毫无悬念。

一天之内，她们几乎把孔雀城所有“适合”或“不适合”年轻女性的工作类型都“体验”了一遍，每一次都以鸡飞狗跳、狼狈逃窜告终。莉莉丝始终保持着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积极态度和玩乐心态，把每一次危机西伏的“骚扰”都理解成新奇有趣的“游戏”或对自己“魅力”的“认可”。小煤球则像一只护崽的母鸡，全程精神高度紧张，时刻准备着扑救可能陷入“险境”的莉莉丝，累得心力交瘁。而无垢，这位来自现代日本、曾经历黑暗但依旧保有部分现代社会认知的少女，则一次又一次地被这个世界的赤裸裸的黑暗、扭曲的规则和无处不在的恶意所震惊、冲击，她的三观被反复碾碎又重塑，最终只剩下冰冷的愤怒和深深的无力感。她的反击（通常是物理上的）虽然保护了她们，但也彻底断绝了她们在孔雀城找到正经工作的任何可能。

夕阳再次西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孤零零的。她们站在喧嚣渐息的街头，身上华丽的哥特裙装沾满了灰尘，显得有些落魄。莉莉丝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头顶的猫耳耷拉着：“无垢，小煤球，我们晚上吃什么呀？打工好累哦，但是好像……没赚到钱？” 她紫瞳里满是困惑，似乎还没完全理解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垢和小煤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疲惫、无奈和一丝……对这个黑暗世界的深深嘲讽。打工？看来此路不通。她们得想想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