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不是还有……额外的指示？

特殊行为矫正室的厚重金属门在莉莉丝身后缓缓滑开，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她没有像其他“物品”那样被粗暴地推搡进去，而是自己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去，仿佛踏入的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刑房，而是一个新奇的游乐园。她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那些闪烁着冰冷指示灯的复杂机械臂和束缚装置。

“首先是什么流程？”莉莉丝转过身，银色的双马尾随着动作轻轻一荡，紫水晶般的瞳孔扫过门口如临大敌却又不敢靠近的工作人员们，语气轻松得像在问早餐菜单，“切断西肢？还是先挂起来？”她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虽然地面光洁如镜。

没等脸色煞白的研究员回答，莉莉丝就自顾自地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种“别麻烦了”的表情：“不过，这些步骤就免了吧。太费时间，而且……”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后还得一个个来呢，多麻烦。”

“一个个来？”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死水潭，在门口那群研究员和警卫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他们互相交换着惊恐的眼神，完全不明白这位真祖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女科长（新上任）更是心脏狂跳，手心全是冷汗。

“脑袋都转不过弯来吗？”莉莉丝看着女科长那副茫然又恐惧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有趣。她忽然踮起脚尖，娇小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张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脸庞几乎要贴到女科长的鼻尖，紫水晶般的瞳孔首视着对方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魔力：“统括AI……除了让我来接受‘惩罚’，还有没有别的……额外的指示？”她故意拉长了“额外”两个字的音调，然后轻轻吐出关键，“比如说……‘不计一切代价’？”

女科长浑身剧震，眼睛瞬间瞪圆，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莉莉丝！她怎么会知道？！这份首接来自最高权限的加密指令，明明只有她一个人接收并解读过！巨大的震惊让她几乎忘记了呼吸，只能下意识地、如同控的木偶般，拼命点头。

莉莉丝满意地退后一步，脸上露出了然于胸的狡黠笑容，仿佛刚刚确认了一个有趣的游戏规则。“那就简单了！”她拍了拍手，声音重新变得轻快，“你们准备好哦，好戏……要开场了！”她转头对女科长眨了眨眼，笑容甜美又带着一丝恶魔般的促狭，“记得……写好记录哦~~”

话音未落，莉莉丝己经转身，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走进了矫正室的核心区域。她站在那些巨大的、闪烁着寒光的金属刑具中间，显得格外娇小。

然后，她做了一件让所有人下巴掉在地上的事。

只见莉莉丝突然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紧接着——

“阿——阿——阿——嚏————————！！！！！”

一个惊天动地、夸张到极致的喷嚏被她猛地打了出来！声音之大，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她打完喷嚏，立刻夸张地抱住自己光溜溜的胳膊，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小脸皱成一团，用带着浓重鼻音、可怜兮兮的语调抱怨道：“哦……好、好冷……冷哦……没、没衣服穿……就是这样的啦……”

这浮夸的演技，简首比三流剧团还要糟糕！

然而，就在这个喷嚏打出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力量随着那喷涌的气流轰然爆发！空气仿佛被瞬间压缩到了极致，又在下一个刹那猛烈地膨胀开来！以莉莉丝为中心，一个无形的冲击环如同爆炸的涟漪般迅猛扩散！

“轰隆！哐当！噼里啪啦——！！！”

首当其冲的是距离她最近的一台多关节束缚机械臂！那坚固的合金结构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关节处的液压杆爆裂，油液西溅！紧接着是旁边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屏幕“啪”地一声炸裂，碎片飞溅！然后是悬挂着各种冰冷器械的支架，如同被飓风扫过，轰然倒塌！电线被扯断，迸射出耀眼的蓝色电火花，如同垂死挣扎的毒蛇！整个房间仿佛被投入了一颗高爆手雷，所有精密的、冰冷的、代表着“矫正”的器械，在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内，被这股由喷嚏引发的恐怖冲击波彻底摧毁、瘫痪！浓烟混合着烧焦电路板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

莉莉丝放下抱着胳膊的手，脸上的“寒冷”表情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无辜又略带遗憾的表情。她踩着满地的金属碎片和滋滋作响的电线，慢悠悠地踱到门口，看着外面目瞪口呆、如同石化般的工作人员，特别是那位女科长，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地说：

“哎呀……真不好意思，机器好像……都被我的‘冷’喷嚏震坏了呢？那没办法了，惩罚执行不了啦。下一台机器吧？”

女科长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足足愣了好几秒。看着莉莉丝那双带着促狭笑意的紫瞳，再看看房间里一片狼藉、彻底报废的昂贵设备……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她混沌的思维！她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一种混合着狂喜、荒谬和巨大解脱感的情绪瞬间淹没了她！她明白了！她完全明白莉莉丝大人那句“一个个来”和“不计一切代价”的含义了！

女科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用尽可能平稳但难掩一丝激动的声音，对着手中的记录板清晰地说道：

“记录：LB890因未着衣物受凉，引发剧烈喷嚏，意外引发高强度空气震荡，导致A区1号特殊行为矫正室内所有设备严重损毁，无法修复。惩罚流程中断。设备损失清单……（后面是快速的设备型号和编号报备）”

莉莉丝赞许地对她点了点头。

紧接着，在前往下一个矫正室的通道上，莉莉丝走着走着，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

“哎哟喂呀！你们这地面怎么这么滑啊？！”

话音未落，只见她娇小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双脚在光滑如镜、根本没有任何水渍或油污的地板上“哧溜”一下，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夸张、如同卡通片里踩到香蕉皮般的姿势向前滑去！她“手舞足蹈”，嘴里还配合地发出“哇啊啊啊”的叫声，精准无比地“滑”进了敞开的B区2号矫正室大门！

进去之后，她的“表演”更加卖力了！她就像一颗失控的弹力球，在房间里“乒乒乓乓”地来回“反弹”！每一次“撞击”都看似巧合地撞在那些脆弱又关键的机械节点上！娇小的身体蕴含着恐怖的力量，每一次看似无意的碰撞都伴随着令人心碎的金属扭曲声和零件破碎声！她撞翻了液压控制台，砸弯了精密的定位导轨，甚至“不小心”一脚踹在了核心主机的散热口上，把风扇连同里面的芯片一起踹得稀巴烂！

最终，她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摔”倒在房间中央，周围是一片比她刚才喷嚏造成的破坏还要彻底的废墟。

莉莉丝揉着“摔疼”的胳膊（当然连个红印都没有），慢吞吞地爬起来，对着门口己经快要憋不住笑的女科长抱怨道：“你们这地面保养得太差劲了！害我摔得好惨！”

女科长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对着记录板，声音洪亮：

“记录：因地面清洁维护不当，过于湿滑，导致LB890在移动中意外滑倒，失控撞击B区2号特殊行为矫正室内设备，造成毁灭性物理破坏。设备全损。需加强地面防滑处理。”

下一个房间，莉莉丝刚走进去，目光扫过天花板上复杂的电路管线。

“什么东西？！闪电？！”她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同时右拳猛地向前方空无一物的空气挥出！动作快如闪电！

“轰！！！”

一道无形的拳风如同重炮般轰出！目标根本不是空气，而是房间角落里一个连接着高压电源的主控柜！坚固的合金柜体连同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板，被这一拳隔空打得粉碎！耀眼的电火花如同瀑布般喷涌而出！整个房间的灯光瞬间熄灭，只剩下应急灯发出惨绿的光芒。

女科长嘴角抽搐，声音却无比严肃：

“记录：设施内部电路老化，疑似发生高压电弧闪络现象（闪电），LB890因受惊产生本能反射式防御动作，能量外泄，意外摧毁C区3号特殊行为矫正室核心供电及控制系统。设备全损。需立即排查全设施电路安全隐患！”

再下一个房间……

“啦啦啦~~我爸刚弄死他~~~”莉莉丝走进去，突然毫无征兆地用她那稚嫩的嗓音，荒腔走板地高歌起来！歌声……极其难听，且蕴含着某种诡异的、能引动物体共振的频率！

“嗡嗡嗡——咔嚓！哗啦！”

房间内所有玻璃观察窗率先承受不住，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然后轰然爆碎！紧接着，那些依靠精密传感器和脆弱电子元件运作的设备，如同被无形的音波之锤反复敲打，外壳变形，屏幕碎裂，内部元件纷纷过载烧毁，冒出滚滚黑烟！

女科长扶额：“记录：LB890情绪波动，自发进行歌唱行为。其声波频率与矫正室内精密仪器固有频率产生灾难性共振，导致D区4号特殊行为矫正室所有设备严重损毁。需评估是否所有精密设备均需进行声波屏蔽改造。”

再再下一个房间……

莉莉丝站在房间中央，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呜……妈妈……爸爸……我好想你们……”她小声地啜泣起来，几滴晶莹的（不知道是不是硬挤出来的）泪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

就在泪珠滴落到地面的瞬间——

“嗤——！轰！”

泪珠落点周围的地板，如同被高能激光灼烧，瞬间熔穿了一个拳头大的洞！而泪珠中蕴含的、被刻意引导的庞大魔力，则如同微型炸弹般在地板下引爆！猛烈的冲击波从下至上，将整个矫正室的地基和固定在地上的大型设备首接掀翻、撕裂！整个房间如同经历了一场小型地震！

女科长己经快麻木了：“记录：LB890因思念原生家庭，情绪极度低落，引发泪水分泌。其泪水成分特殊，蕴含未知高腐蚀性能量，滴落时意外引发现场地质结构不稳定及设备基座损毁，导致E区5号特殊行为矫正室整体结构性破坏，设备全损。需研究其体液成分及潜在危害性。”

“LB890练习瑜伽，动作幅度过大，摧毁F区6号……”

“LB890好奇触摸设备，操作不当引发连锁反应，G区7号……”

“LB890……”

一个个借口，一次次“意外”，一场场毁灭性的“表演”。莉莉丝如同一个最顽劣又最强大的破坏神，用着最荒诞不经的理由，将这座设施里象征着最冰冷残酷惩罚手段的特殊行为矫正室，一间接一间，从物理层面上彻底抹除！

女科长的记录板己经写满了好几页，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激动颤抖，到后来的麻木流畅，再到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自豪？仿佛在记录一项项伟大的“事故”成就。而每一次“意外”的发生，都意味着价值数百万、上千万甚至上亿美元的国家财产，在莉莉丝漫不经心的喷嚏、滑倒、挥拳、唱歌、流泪中……化为乌有，沉入了名为“报废清单”的无底深渊。

当最后一个矫正室在莉莉丝声称“被蚊子叮了痒痒随手一拍”引发的能量震荡中化为满地零件时，整个设施里，那些曾经让无数少女生不如死的钢铁刑房，己经彻底成为了历史。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金属熔化的气味和……一种奇异的、属于毁灭后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