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祭奠

飞舰在天空中快速地穿梭，不一会儿便降落在了一片草地之上。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风景异常秀美，春意盎然。

这里属于格林区，尚未被异端踏足。

「神焰」小队的几人从飞舰上鱼贯而出，肃立在草原之上。

气氛有些肃穆哀愁，程烬不知道在他加入「神焰」小队之前，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记得队长沈星阑曾和他说过，他们都是“未亡人”，想必，他们也都像自己一样，失去了挚爱亲朋。

小青吃力地从飞舰上拖下一个金属的大盆，放在了草地上。

萧荒则拿出了一个袋子，将满满一袋的元宝纸钱倒在盆中。

沈星阑打了一个响指，随后盆中升起一缕火焰，将元宝纸钱全都点燃。

这是独属于东方人的祭奠方式，他们正在悼念着某位逝者。

看着摇曳的火焰，年纪最小的小青双目中流淌下两行清泪，断断续续地抽泣着。

沈星阑则是面无表情，火光映照在她秀丽的面庞上，为她增添了一抹凄美之色。

萧荒拿出一包烟，抽出两根，递了一根给沐月，二人蹲下身子，凑在火盆前点燃了口中的香烟。

香烟的烟雾混杂着火盆中的青烟袅袅升起。

一根烟抽完，萧荒把手中只抽了两根的烟盒全部丢进了火盆中，随后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照片。

他轻轻着那张照片上的一个美丽的女子，眼中满是柔情。

一分钟后，他竟将那张照片也放进了燃烧着的火盆之中。

照片被火焰点燃，纸张逐渐弯曲扭动，照片上的人也随着火光消逝，最后化为一捧灰烬。

除了程烬外的西人眼神逐渐坚定起来，随着盆中的最后一点火星熄灭，他们转过身来径首走上了飞舰中。

……

飞舰继续在天空穿行，这次行驶的时间较长，程烬也终于可以问出他心中的疑惑:

“你们刚才……是在祭奠谁吗?”

一阵沉默后，沈星阑率先开口:

“她是我的姐姐。”

“她是我的‘母亲’。”小青说。

“她是我的‘爱人’。”沐月说。

“她是我的妻子。”萧荒最后说道。

程烬听到一个人居然有这么多的身份，不禁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萧荒拍了拍程烬的肩膀，自从上次在洛城回来之后，萧荒便很少叫他“烬仔”，也几乎没有再说过他那口蹩脚的港语:

“程烬，我们这次其实不是去做任务的，而是去复仇的。这是私人恩怨，所以我才会让你别跟着我们一起去冒险。”

其余三女也都微笑着看着程烬，示意他可以随时退出。

程烬愣了一秒，随后也释怀地笑了:

“呵呵，你们就是这么看待我的吗？我程烬难道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就眼睁睁看着你们去送死?别忘了，上次可是我救了你们的命。”

小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沐月跟沈星阑也都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只有萧荒，依旧郑重地看着程烬:

“你知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压根没见过的人去冒险，你是我们的后辈，也是我认可的弟弟，你的未来还很长!”

“未来吗……”

程烬听到这个词，微微愣了几秒钟，随后面色坚定地说道:

“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如何，是一路走到异能者的巅峰，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了异端手下，那都不要紧。

但我知道，自你们把我从黎城救回来的那天起，我的未来，就不能没有你们!”

萧荒彻底呆在了原地，他在这个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跟「神焰」小队的其他西人没有区别，他幸福过、失去过、绝望过、愤怒过、痛恨过……

所有的这些情绪交叠，让他成为了今天的程烬，他是一个优秀的，跟他们一样坚定的「复仇者」!

“萧荒，我早就说过，这小子不会退出的。”

沈星阑看着呆若木鸡的萧荒，眼中流露出一丝戏谑。

小青看着程烬，眼中甚至流下了激动的热泪，程烬哥哥真的太帅了有木有!

沐月却盯着程烬的帅脸，清了清嗓子，随后酷酷地说道:

“咳咳，小子，今天要是能活着回来，请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我是真的想谈……”

“沐月姐——!”

小青听到沐月的逆天发言，连忙抓住她的手臂，用力摇晃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不是说好了不喜欢年纪小的男孩的嘛!”

“额……我也不想，关键这个小鲜肉有点太香了，谁不馋他……”

沐月抓住小青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飞舰上原本紧张严肃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萧荒释怀地笑了笑，随后给了程烬一个大大的拥抱，有些感情，是男人之间的默契，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

由于飞舰早就输入了目的地的坐标，自动驾驶着，随着几人的谈话，飞舰也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开始垂首降落。

目的地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横亘数百公里。

飞舰降落的地方是一片雪山，到处都结着厚厚的冰，甚至还在飘着雪花。

几人刚一下飞舰，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有着保温性能极强的作战服，这些寒冷并不算什么。

萧荒伸出手来，任由点点雪花飘在他的手上，随后化作清水。

他的神情极为虔诚，就好像落在他手上的不是雪，而是爱人的眼泪……

片刻后，萧荒将装着熵影剑的黑匣子重重放在地上，沈星阑打开黑匣后，各个队员取出了属于自己的熵影剑。

上次在洛城大战所留下的剑身损伤己经全部修复完成，萧荒拿出一块特制的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土黄色重剑的剑身，目光中却有一丝悔恨之意，不知是为何。

三分钟后，众人己经整装完毕，将剑身入鞘。

小青关上了飞舰的舱门，这次她可不会再留下来看家。

程烬看着萧条的山脉，感受着西周的严寒，随口问道:

“这次的目标在雪山里吗？”

沈星阑回过头来，双眸之中竟蕴含一抹愤怒的目光，从来到这座山脉之后，所有人的眼里都有这道目光。

她似是回忆了一秒，随即看向不远处飘着大雪的雪山山峰，口中喃喃地说道:

“这里，曾经不是雪山，而是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