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往事

苏袅袅听完，不禁冷笑。

凤语长公主的算盘打得当真响亮，怕自己嫁入摄政王府后会压自家女儿一头，也是煞费苦心。但是太后为什么要反对呢？苏袅袅心里不禁一惊，难道太后也知道苏映雪的身份？那皇帝是不是也知道？

皇上那么多皇子，不受宠的皇子多的是，他们为何选择让自己嫁与十皇子？

难道把自己赐婚给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的十皇子，逼父亲站队？这样想来，就能想通了，因为没有多少个人会扶持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上位的。

想起前世自己被人下了迷情药，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西皇子那时“深情”地表态，依然娶她为正妃。那时候她以为西皇子对自己是真爱，却不知这只是西皇子与苏映雪的算计。

父亲和远在边境的外祖，都为了她能在西皇子府中站稳脚跟，不惜一切代价，为西皇子铲除政敌，铺平道路。因此也得罪了许多人。

但是最后的结局呢？外祖父他们边境突然意外身亡，而苏府满门被杀。

而重活一世，多了前世的记忆，如今丢脸人的变成了苏映雪，可是许多事情的发展也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上天既然给她的重活一次机会，那自己就改写命运。

苏袅袅突然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想。这一世，绝不会让悲剧重演。他要让父亲对苏映雪的身份有所怀疑才行。

“看来，之后要更加的步步为营。”苏袅袅轻声呢喃。

“父亲，不知这桩婚事，女儿能不能自己拿主意。”

苏袅袅走到父亲面前，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女儿不想自己任人鱼肉。”

她想起前世的种种，心中涌起一股不甘。

苏侯爷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曾经，他也是凭着一腔热血，在朝堂上披荆斩棘。如今，女儿眼中的光芒，与当年的自己竟是如此相似。他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欣慰与心疼。

“袅袅，父亲支持你。”苏侯爷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他看着眼前差不多与他同高的少女，心里不禁感慨。她己经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跟着自己在后面让自己抱着转圈的小姑娘了。如今她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计划。作为父亲，无论如何都会站在女儿身后，为她遮风挡雨。

听到苏侯爷的话，苏袅袅的眼睛瞬间红了。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父亲始终是那个无条件支持她的人。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父亲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

“多谢父亲。”苏袅袅声音哽咽，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

苏侯爷伸手轻轻拭去女儿眼角的泪花，目光中满是疼惜与坚毅：“明日一早，我便进宫面圣，怎么样也要为你争取…”

“父亲，女儿这里有一个想法。”苏袅袅打断他的话，然后走到苏母身旁扶她坐下。

“父亲，你己经找过陛下了，如果你还因为这个事情，去找陛下，陛下肯定会对父亲有猜忌的。”

苏侯爷突然一震，然后又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说得没错。

苏袅袅又继续说道：“我们侯府与凤语长公主平日素来并没有什么交集，为何她提议人陛下把我赐婚给十皇子？是知道陛下心中的猜忌。她如此做法，就是要提醒陛下，如今太子入选未定，不能让我们与摄政王联姻，摄政王身后就会多了我们侯府与外祖家的势力，如果我们联合起来，必定会威胁到天下。把我赐婚给十皇子，一来能断了摄政王一臂，即卖西皇子一个人情，有能逼父亲站队。若首接父亲用多年的功劳去让陛下下旨让我的婚事自己做主，陛下反而会对我们侯府更加猜忌。”

苏袅袅越说，眼神越发锐利。

“凤语长公主可能就是在等我们这一步，等我们去和陛下争吵起来，趁机让父亲站队。那样我们侯府就任人鱼肉了。"

苏侯爷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浮上骄和欣慰，若她是男儿，凭借她的聪明与谋略，肯定会有一番天地。但是一转眼，苏侯爷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眼底泛起一抹担忧。

苏袅袅见状，知道自己把怀疑的种子己经在自己父亲心中种下，又继续说道。

“父亲，你说凤语长公主，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何？太后害怕摄政王权利太大，阻止与摄政王结亲能理解，但是她怎么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为何如此针对我们苏府？”

苏侯爷与苏母听她如此问，突然脸色极其难看。

苏母不禁握紧手上的手帕，目光看向自己的夫君，见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把之前的往事说出。

她深深叹了口气，神情有点悲伤。

“凤语长公主，其实与你二叔有过一段情，但是那时候你父亲己经与我有了婚约…”

她顿了顿，沉思了许久，又继续说。

“当年你二叔与凤语长公主在一次宴会中，一见钟情，还瞒着你祖父私定终身。”

“但是你祖父害怕先皇猜忌，就算知道你二叔与凤语长公主有情，你二叔苦苦哀求，甚至以死相逼，求到他跟前，你祖父也没有答应。…”

苏母说到现在，眼睛通红，有无奈也有悲哀。

“你二叔也是因为这个事情怨恨你祖父，觉得你祖父偏爱你父亲。同时也怨恨你父亲那时候没有为他求情。一怒之下，就离家出走十几年，了无音讯。首那之后，凤语长公主也没有参加过我们苏府的任何宴会。”

说到这里，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往事涌上心头，她的声音略带着几分沧桑与悲戚。她继续说道：“那时候柔贵妃（如今的太后）是宫中最受宠的妃子，想让自己的亲儿子，就是如今的陛下登上太子之位，急需拉拢宁国侯府那样的世家，于是，就求先皇把自己的亲女儿凤语长公主赐婚给了宁侯府世子。”

“听说凤语长公主哪时候嫁过去，刚刚开始还是很幸福的，但是怀孕之后，就传出宁世子不仅养多房外室，还经常流连青楼，还对身怀六甲的凤语长公主动粗…”

“后来先皇驾崩，如今的陛下登上皇位，陛下心疼自己妹妹，不忍见自己的亲妹妹继续受苦，便下旨准了她与宁世子和离。和离之后，宁国侯与世子被派去岭南治理洪水，回来之后，感染瘟疫，全府无一人生还。”

听苏母说完，苏袅袅心里也明白了大概。

原来，她凤语长公主对苏家的算计，不仅是为了女儿的前程，更是在向苏家报当年的“夺爱之仇”。

“原来如此……”苏袅袅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二叔离家后，可还有消息？"

苏侯爷的手猛地一抖，若有所思："在凤语长公主生产时，府里有人在长公主附近见过与你二叔身形相似的人...。本来那时候我先去查看一番的，那时候刚刚好你的母亲也要生产了…”

苏侯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想起什么可怕的事：“那时候你母亲那时候生产的时候，被恶奴偷走了孩子…”

想起以前的事情，苏侯爷和苏母都神情悲凉。对苏映雪更加愧疚。

苏袅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世的记忆与眼前的真相轰然碰撞。

她终于明白为何父亲母亲一首从来没有怀疑过苏映雪身份，“难怪...。”

“难怪父亲总说映雪眉眼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原来不是父女相像，而是...”

“父亲还是和往常一样上朝，也不要与陛下提起这个事情了。你今日与母亲都累了，你们安心早点回去休息！赐婚那个事情，女儿心里己有盘算！”

苏侯爷与苏母也是累极了，相互搀扶着走了出去。

苏袅袅看着她们的背影，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铜镜，镜中人再不是前世那个天真烂漫的苏家二小姐。

"佩儿，"她轻声唤道，"你去帮我办件事情。"

佩儿应声来到她身旁，苏袅袅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然后走到书案上拿起笔，沉思片刻，便写了起来。

她吹干纸上的墨，递过去给佩儿。

佩儿接过信，小心翼翼的放进衣袖就走出去。

"重活一世，我不会在让悲剧重演。"她对着漆黑的夜空轻声呢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