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赵世雄的阻挠

会议室的桌子刚擦过。

还留着半干的水痕。

林自强把公章按在合同上，红泥印得方方正正。

我掏出手机，准备转第一笔款。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

三个穿黑西装的闯进来，皮鞋踩在地上咚咚响。

带头的是个胖子。

脸油光锃亮，领带歪在脖子上。

他一把抢过合同，看都没看就揉成球。

“林自强，你胆子不小啊。”

他往桌上啐了口痰。

“赵董的意思，给你三天时间。”

“把这姓厉的赶走，不然……”

“不然怎么样？”

我站起身，比他高半个头。

胖子仰头看我，眼里全是横肉。

“不然就让你女儿在医院待不下去。”

他掏出手机，点开段视频。

几个穿白大褂的围着林自强女儿的病床，像是要把人抬走。

林自强的脸瞬间白了。

手里的搪瓷缸“哐当”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你们……你们敢动我女儿！”

他扑上去要抢手机，被两个保镖按住。

“动她怎么了？”

胖子冷笑。

“赵氏集团在这家医院占股49%。”

“想让谁住院，想让谁出院，一句话的事。”

他走到我面前，胸口几乎贴到我身上。

“小子，识相的赶紧滚。”

“赵董说了，给你十万块路费。”

“别在这碍眼。”

我没理他，掏出手机给金满福打电话。

“市一院血液科307床。”

“给我加十个保镖，三班倒。”

“谁要是敢碰病人一根手指头。”

“废了他。”

金满福在那头嗷嗷叫。

“放心厉兄弟！我这就叫人带家伙过去！”

胖子的脸僵了下，又很快恢复嚣张。

“吓唬谁呢？”

“你知道赵董的能量有多大？”

“他一句话，能让你在这城市待不下去。”

我突然笑了。

抓起桌上的搪瓷缸，照着他的肥脸砸过去。

“砰”的一声。

缸子在他头上开了花。

茶水混着血往下流，把领带染成了红的。

胖子懵了，捂着脑袋半天没反应过来。

两个保镖刚要动手，被我一脚一个踹倒在地上。

“回去告诉赵世雄。”

我踩着胖子的手，慢慢用力。

“他女儿在哪家学校？”

“他老婆在哪家美容院？”

“我都查清楚了。”

胖子疼得嗷嗷叫，眼泪鼻涕一起流。

“你敢动她们试试！”

“你看我敢不敢。”

我蹲下来，盯着他的眼睛。

“我没他那么多规矩。”

“他动我一根头发，我卸他一条腿。”

胖子的脸色彻底变了。

从嚣张到恐惧，也就几秒钟的事。

“你……你等着！”

他被保镖扶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突然回头。

“赵董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自强瘫坐在地上。

双手抓着头发，肩膀一抽一抽的。

“完了……全完了……”

“赵世雄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捡起地上的合同，展开铺平。

“签吧。”

我把笔递给他。

“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林自强抬头看我，眼里全是血丝。

“你斗不过他的。”

“他连环保局局长都能收买。”

“我们斗不过的……”

“斗不斗得过，不是你说了算。”

我把笔塞进他手里。

“你只需要知道，签了字。”

“你女儿就能安安稳稳治病。”

“你的工人就能安安稳稳上班。”

林自强握着笔的手在抖。

墨水在纸上晕开个黑团。

他深吸一口气，在合同上签下名字。

字比上次更歪，却透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刚签完字，林自强的手机就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脸色越来越白。

“什么？账户被冻结了？”

“为什么冻结？”

挂了电话，他瘫在椅子上。

“赵世雄……他冻结了我女儿的治疗账户。”

我掏出手机，给医院院长打了个电话。

号码是金满福刚发过来的。

“307床的费用，记在我账上。”

“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

“钱不够，首接找金满福要。”

院长在那头唯唯诺诺地应着。

挂了电话，我看着林自强。

“还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出来。”

“银行账户也被冻结了。”

林自强苦笑着摇头。

“刚才财务说，公司账户里的三万块也取不出来了。”

“赵世雄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我打开手机银行，首接往绿洲的账户转了一个亿。

“现在呢？”

林自强看着手机上的到账提示，眼睛瞪得像铜铃。

“一……一个亿？”

“不够再跟我说。”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

赵世雄啊赵世雄。

你以为冻结个账户就能吓唬人？

我有的是钱，砸也能把你砸死。

突然有人喊。

“快看新闻！”

小王举着手机跑进来。

屏幕上是条本地新闻。

“绿洲环保涉嫌偷漏税，税务部门己介入调查。”

下面配着张模糊的照片，像是从监控里截的。

林自强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我们每个月都按时交税，怎么可能偷漏税？”

“这是栽赃陷害！”

我拿过手机，翻到新闻末尾。

发布时间是十分钟前。

发布单位是市税务局官网。

我笑了。

赵世雄的动作倒是挺快。

刚砸了他的人，就来这手。

“厉先生，现在怎么办？”

林自强急得首转圈。

“税务稽查一来，车间就得停工。”

“环保局的招标会就赶不上了！”

“怕什么？”

我掏出手机，给苏晚晴发了条信息。

“你爸以前在税务局有没有认识的人？”

她秒回。

“我妈以前是税务局的，退休了。”

“她说税务局有个内部系统，可以查到原始缴税记录。”

“让你妈帮忙查一下。”

“绿洲环保近五年的缴税记录，越详细越好。”

“有重谢。”

苏晚晴回了个“好”。

后面加了个加油的表情。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看着林自强。

“去通知工人。”

“该修机器的修机器，该搞研发的搞研发。”

“就算天塌下来，招标会也得去。”

林自强看着我，眼神里从绝望变成了点希望。

“真的……能行吗？”

“你见过我说话不算数吗？”

他没再说话，转身往车间跑。

一边跑一边喊。

“都动起来！别停下！”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着桌上的合同，上面的红泥印被胖子的血染红了一点。

像朵开在泥里的花。

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传来赵世雄阴沉沉的声音。

“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

“你砸了我的人，我冻结你的账户。”

“这事就算扯平了。”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扯平？”

我笑了。

“你女儿的学校，我己经派人去‘拜访’了。”

“她班主任说，她明天想请假，恐怕不行。”

赵世雄的呼吸突然变粗了。

“你敢动我女儿？”

“你试试。”

“我再说一遍。”

“把你的人从医院撤走。”

“把绿洲的账户解冻。”

“不然……”

“不然怎么样？”

他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

“不然我就让你妈在医院待不下去。”

我心里猛地一沉。

妈！

我怎么把妈给忘了！

“你敢动我妈一根手指头。”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发白。

“我就把你偷排废料的证据，贴满整个城市。”

“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赵世雄是个杀人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赵世雄的冷笑。

“我们走着瞧。”

电话被挂断了。

我靠在墙上，长长地呼了口气。

后背全是冷汗。

刚才太冲动了，忘了妈还在医院。

赵世雄这老狐狸，专挑软肋打。

我掏出手机，给金满福打了个电话。

“给我妈那边加二十个保镖。”

“里三层外三层，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钱不是问题。”

金满福在那头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厉兄弟！你妈就是我妈！”

“谁要是敢动她，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

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车间里却亮着灯。

机器的轰鸣声隐隐约约传过来，像是在跟老天爷较劲。

我摸了摸胳膊上的倒计时。

1530000秒。

比早上少了1200秒。

砸胖子那一下，大概耗了不少时间。

不过值。

至少让赵世雄知道。

我不是软柿子，不是他想捏就能捏的。

明天。

环保局的招标会。

就是我和他真正较量的开始。

我不会输。

因为我背后，站着林自强，站着小王，站着车间里所有想好好活下去的工人。

还站着我妈，站着苏晚晴，站着所有被赵世雄欺负过的人。

这些人加起来的力量。

足够把赵世雄的商业帝国，砸个稀巴烂。

我拿起桌上的搪瓷缸。

虽然被砸瘪了点，但还能用。

我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水有点苦，却透着股劲。

像这破厂里的所有人，像我自己。

明天。

该轮到我们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