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偶遇苏晚晴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能呛死人。

我刚从妈病房出来。

护士说手术很成功，就是后续疗养费得不少。

我摸了摸胳膊，倒计时1402000秒。

钱能解决的事，现在都不算事。

拐角突然吵起来。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往外推人。

“苏博士，我说过多少次了。”

“你的AI诊断系统根本没通过认证。”

“出了医疗事故，你负得起责任吗？”

被推的女人踉跄了一下。

手里的平板电脑摔在地上，屏幕裂了道缝。

她蹲下去捡，我看见她工牌——苏晚晴，AI研发部。

名字挺好听，人却跟只斗败的公鸡似的，垂着头不说话。

“王主任，那系统我测试过三百多次。”

她突然抬头，声音有点哑。

“肺癌早期检出率比传统方法高37%。”

“就因为没有医疗器械许可证，眼睁睁看着病人耽误治疗？”

王主任冷笑一声。

“没有证就是非法行医。”

“你爸当年就是太固执，才把自己搞进监狱。”

这话像针，扎得苏晚晴脸都白了。

她攥着平板站起来，转身就走，差点撞到我身上。

“你的屏幕。”

我指了指她手里的裂缝。

她这才注意到我，眼里全是红血丝。

“没事。”

声音硬邦邦的，跟含着冰块。

绕开我就要走，却被王主任叫住。

“苏博士，听说你在找投资？”

王主任笑得像只老狐狸。

“我认识个朋友，做医疗器械的。”

“不过人家说了，得先看看你的核心代码。”

苏晚晴猛地回头。

“你想偷我的程序？”

“话别说那么难听。”

王主任整理着白大褂。

“合作嘛，总得拿出点诚意。”

我插了句嘴。

“什么程序这么金贵？”

王主任斜了我一眼。

“你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我是病人家属。”

我掏出手机，点开绿源工厂的转账记录。

“刚给医院捐了两千万建ICU。”

“你说我有没有说话的份？”

王主任的脸瞬间变了色。

讪讪地笑了笑，转身溜了。

走廊里只剩下我和苏晚晴。

她盯着我手机屏幕，突然问：“你是投资人？”

医院门口有家牛肉汤店。

八块钱一碗，加两块钱能续汤。

我以前送外卖，饿极了就来这蹭汤喝。

苏晚晴坐在对面，小口啜着汤，没放香菜。

跟我妈一样，不爱吃香菜。

“系统是我爸留下的。”

她突然开口，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粉丝。

“他以前是这医院的肿瘤科医生。”

“五年前发现有家药企篡改临床试验数据，被人反咬一口，说他收红包。”

“现在还在监狱里。”

我没说话，给她加了勺辣椒油。

“那系统能省多少钱？”

苏晚晴愣了下。

“传统筛查一次三千八。”

“用我的AI，成本能压到一百五。”

她眼睛亮起来，像突然找到倾诉对象。

“设备就是普通平板电脑，连网就能用。”

“贫困县的卫生院都装得起。”

我想起老家的村医。

给人看病全靠摸脉，连个像样的血压计都没有。

“为什么被封杀？”

“动了别人的蛋糕。”

苏晚晴搅着汤里的葱花。

“有家体检中心连锁机构，靠早期筛查一年赚几十个亿。”

“我的系统要是推广开，他们至少少赚一半。”

她从包里掏出个U盘。

“这里面是最新的测试报告。”

“有十七个病人，医院误诊为良性肿瘤，系统却提示恶性。”

“可惜没人信我。”

我接过U盘，揣进兜里。

“明天我让人联系你。”

“租个实验室，配个团队。”

“钱不是问题。”

苏晚晴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桌上。

“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投你。”

我喝干最后一口汤。

“多少钱能让系统落地？”

她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三百万？”

我笑了。

“给你三千万。”

“条件只有一个。”

“三个月内，我要在三十家社区医院看到你的系统。”

苏晚晴的眼泪突然掉下来。

大滴大滴砸在汤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你不怕打水漂？”

“怕就不来了。”

我起身结账，老板娘冲我竖大拇指。

“小伙子够意思，帮咱老百姓办好事呢。”

走出店门，天己经黑透了。

手机震了震。

【检测到潜在社会价值，奖励寿命43200秒（12小时）。】

胳膊上的数字变成1445200秒。

比投农产品加工厂多赚了6小时。

看来这女人的系统，比我想的更值钱。

苏晚晴追了出来。

“厉先生，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为什么突然要帮我？”

我看着她眼里的疑惑，想起赵世雄那张虚伪的脸。

“因为我讨厌两种人。”

“一种是仗着有钱欺负人的。”

“另一种是拿着技术当摆设的。”

苏晚晴愣了愣，突然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挺好看的。

“对了。”

我想起王主任的话。

“你爸的案子，有证据吗？”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所有证据都被销毁了。”

“当时的关键证人，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忘了关键信息？

这招跟李墨白用怀表搞失忆的手段，有点像。

“别担心。”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钱解决不了的，我还有命。”

苏晚晴被我逗笑了，眼睛里的红血丝好像都淡了点。

“我明天把详细的商业计划书发给你。”

“不用那么麻烦。”

我把绿源工厂张建军的电话给她。

“让他给你找场地，团队的事我来安排。”

“你只管把系统做好。”

看着她走进地铁站的背影，我摸了摸兜里的U盘。

赵世雄，李墨白。

你们以为把水搅浑，就能遮住那些龌龊事？

现在我手里有了新工具。

一把能劈开黑暗的刀。

手机响了，是张建军。

“厉老板，那个李斌……”

“开了就开了，别废话。”

“不是，”他声音有点急，“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掉出来个窃听器。”

“藏在扫把杆里。”

我笑了。

赵世雄啊赵世雄。

手段还是这么下作。

“把窃听器收好。”

“说不定以后能派上大用场。”

挂了电话，我抬头看了看医院的窗户。

妈病房的灯还亮着。

苏晚晴说，她的系统能早点发现癌症。

要是早几年有这东西，妈是不是就不用受那么多罪？

胳膊上的倒计时还在走。

1445100秒。

每一秒都在减少，但我心里却越来越踏实。

以前为了活下去拼命挣钱。

现在发现，用钱让更多人好好活着，更有意思。

我掏出手机，给金满福发了条信息。

“帮我找个最好的律师。”

“越能打硬仗越好。”

“钱不是问题。”

金满福秒回。

“厉兄弟放心，保证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主儿！”

我笑了笑，收起手机。

苏晚晴的事，她爸的事，妈的病。

还有赵世雄和李墨白那些腌臜勾当。

一件一件来。

反正我有的是钱。

也有的是，跟他们耗下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