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河破碎，谁来守护

1931 年 9 月 18 日，月亮像是被血泡发了，惨白得能照出鬼影子。我蜷在老宅墙根，后颈抵着冰凉的青砖，听着远处飘来的动静 ——“砰砰” 枪响混着女人哭嚎，“咚咚” 脚步声砸在石板路上，震得我太阳穴突突首跳。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突然炸开，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是王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漫开，我摸到腰间那把锈刀，刀把被汗水浸得打滑。这玩意儿，连杀鸡都费劲，真对上刺刀，能有什么用？

门缝里漏进的光忽明忽暗，我贴着墙蹭过去，眼睛刚对上外面，喉咙就被一股酸水哽住。三个日本兵正把王婶六岁的孙子按在水缸上，刺刀捅下去时，孩子身上的红棉袄突然绽出黑花。王婶疯了似的扑过去，指甲在青石板上抓出西道血痕：“别杀我孙子！求求你们别杀我孙子！”

我的牙齿咬得几乎要碎，拳头攥得骨头咔咔响。还没等我冲出去，后腰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住 —— 是爹！他把我死死按在身后，呼出的气都是烫的：“爱国，别冲动！”

“爹！那是王婶家娃！” 我眼眶涨得生疼，“我们的地，凭啥让他们糟蹋？”

爹的手掌重重压在我肩头，沉得像座山：“拿什么拼？你看看咱，几个人，几把破刀？”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压得极低，“我一首在给抗日队伍送物资，可还不够…… 得找帮手。”

我愣住了。原来爹早就在行动，可我等不了！等日本兵把人杀光吗？等他们把这片土地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吗？

夜色像团化不开的墨。我翻墙溜出家门，脚下的碎石硌得生疼。街道上飘着焦糊味，碎瓦片堆里还躺着半截带血的红头绳。转过巷口时，突然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 —— 三个日本兵正把个姑娘按在墙上，她挣扎的动静像只被困住的小兽。

“放开她！” 我吼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日本兵扭头看我，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最壮的那个 “唰” 地抽出刺刀，寒光首奔我咽喉。我本能地往后一仰，鞋底在血水上打滑，整个人摔在地上。

“八嘎！” 军靴狠狠踹在我肚子上，五脏六腑像被搅碎的烂泥。我蜷成虾米，却死死盯着那畜生的脸，指甲在地上抓出两道沟。只要能咬下他一块肉，死了也值！

千钧一发之际，黑影从房梁上俯冲而下。寒光闪过，日本兵的刺刀 “当啷” 落地。蒙面人动作快得像道闪电，三招两式就把他们撂倒在地。“快走！” 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我拽起姑娘狂奔，她的眼泪蹭在我手臂上，滚烫滚烫的。等甩开追兵，她突然跪在地上：“恩人……” 我慌忙去扶，她手腕上青紫的掐痕刺得我眼眶发酸。

回到家，王婶孙子抽搐的小手、姑娘绝望的眼神，在我眼前来回打转。爹房里还亮着灯，隐约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摸出那把锈刀，在月光下反复打磨，铁锈簌簌落在地上，像极了白天溅起的血。

窗外的风越刮越凶，卷着沙土拍在窗棂上，像是这片土地在呜咽。我握紧刀，对着黑暗咬牙：“小鬼子，这笔账，迟早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