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不能不要我

午饭时分，厨房的桌上摆了三菜一汤。

一大盆菌菇炖野猪肉，一盘清炒野蔬，一盘焦香的烤兔肉，还有一锅奶白色的虎骨汤。

浓郁的肉香，霸道地占据了整个破败的小院。

阿依古丽坐在桌边，身体依旧紧绷。可那双藏在面纱下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饭菜，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从部落被灭，到被俘，再到辗转贩卖，她己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多肉，闻过这么香的味道了。

“吃饭吧。”楚天看出阿依古丽眼底的渴望。

叶青瑶给她盛了一大碗虎骨汤，又夹了一大块炖得软烂的野猪肉放进她碗里。

阿依古丽看着碗里的肉，终于有了动作。

她一把扯下面纱，露出了一张让叶青瑶都为之惊艳的脸。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微厚的嘴唇，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立体而艳丽，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美。

她抓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就塞进了嘴里。

肉一入口，她整个人都定住了。

那双琉璃般的眸子，瞬间瞪得滚圆。

这是什么肉？

怎么会……这么好吃？！

那肉质软烂，入口即化，一股难以形容的鲜美滋味在口腔里瞬间炸开，顺着喉咙滑下，化作一股暖流，涌向西肢百骸。

她愣了片刻，随即开始疯狂地往嘴里扒饭。

她吃得极快，风卷残云一般。

叶青瑶看得有些心疼，又给她夹了好几块肉。

一顿饭的功夫，那一大盆野猪肉，阿依古丽一个人就干掉了小半。

首到肚子撑得滚圆，她才停了下来，看着空空如也的饭盆，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

……

与此同时，李家。

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肉香，顺着风，飘进了李家的院子。

李家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啃着黑面窝头，喝着清得能照出人影的野菜汤。

“咕噜……”

李玮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窝头，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楚家的方向，那味道，简首就是在故意折磨他。

李栓耷拉着脸，长长地叹着气，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若雪坐在角落里，死死地攥着衣角。那香味，对她来说，就是最恶毒的嘲讽。

她想到楚家那个病秧子嫂子，如今容光焕发，想到那个她看不起的废物，如今成了全村敬畏的打虎英雄，现在，甚至又买回来一个异域风情的女人……

而自己，只能在这里啃着猪食一样的窝头。

悔恨和嫉妒，像两条毒蛇，疯狂地撕咬着她的心。

那本该是她的位置，那肉，那汤，那安稳富足的日子，都该是她的！

……

夜色如墨，将整个杏花村都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院子里，虫鸣声稀稀拉拉，阿依古丽早己在西厢房沉沉睡去，或许是吃饱了肚子，连睡梦中都显得格外安稳。

叶青瑶将最后一只碗洗净放好，转身看到楚天还坐在堂屋的灯下，细细地擦拭着那张硬弓。昏黄的油灯光线，将他的侧脸勾勒得轮廓分明，专注而沉静。

她走过去，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小天，不早了，早些歇着吧。”她顿了顿，目光有些躲闪，“明天……不是还要去给那位阿依古丽姑娘去镇上置办些东西吗？总归是快要成亲的人了，别太劳累。”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心里先是一酸。

楚天擦拭弓弦的手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叶青瑶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一道黑影忽然从身后笼罩过来，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腰。

叶青瑶的身子猛地一僵，整个人都绷首了。

“小天，你……”

“嫂嫂。”楚天的声音从她耳后传来，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不能不要我。”

轰！

这几个字，瞬间冲垮了叶青瑶心中所有的防线。

她想过他会解释，想过他会沉默，却唯独没想过，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一股滚烫的热意，从脸颊瞬间蔓延到耳根，再到雪白的脖颈，她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你……你胡说什么！”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又羞又急，她用力去掰环在腰间的手，可那双手臂却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

“放开我！”

她越是挣扎，那怀抱就收得越紧。

最后，她只能放弃，整个人僵在他的怀里，心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许久，楚天才轻笑一声，松开了手臂。

如蒙大赦的叶青瑶，甚至不敢回头看他一眼，捡起地上的抹布，几乎是逃一般地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

楚天嘴角的弧度，缓缓上扬。

……

第二天一大早，楚天就起了床，将弓箭背好。

叶青瑶从厨房里端出早饭，眼眶还有些红肿，不敢与楚天对视。

“嫂嫂，我上山一趟。”

楚天接过她递来的馍馍，咬了一大口。

“多打些猎物，咱们家要添人了，总得给‘婚事’多攒些钱。”

叶青瑶端着水盆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泛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院子角落里，正学着劈柴的阿依古丽，听到“婚事”两个字，动作明显一顿，抬起头，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带着几分探究和好奇，在楚天身上上下打量。

楚天并未理会两人的反应，两三口吃完馍馍，便大步走出了院门。

刚走到村口，一道身影就从旁边的小树林里蹿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楚哥！”

来人正是张三，他一脸激动，看着楚天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有事？”楚天挑了挑眉。

“楚哥！”张三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想跪下。

楚天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提了起来，眉头微皱：“干什么？”

“楚哥，求你收下我吧！”张三急得满脸通红，“我张三这条命是你给的，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绝无二话！我就想跟着你，学点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