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哪吒：耐个屁!

女儿能把菜炒糊，唐大夫万万没想到，但看到女儿烧焦的裙角，再注意到那个名叫司弦的年轻人。

见眼神几乎黏在女儿唐妙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痴迷，他心头那股无名火“噌”地就窜了上来，气得将手中竹筷重重拍在桌上！

“……”

唐大夫胸膛起伏，虽未发一言，但那凌厉的目光里分明己道尽了千言万语。

司弦恍若未觉，目光依旧胶着在唐妙身上，首到唐妙实在不堪这灼热的视线，频频递来眼色。

他这才收回视线，转向唐大夫，唇角微扬。

“……”

也是一句话不说，只是笑眼弯弯。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其实就是厚脸皮者天下无敌。

唐妙被夹在父亲隐含雷霆的怒火与司弦这看似无辜实则无赖的笑意之间，尴尬得手足无措。

唐大夫看了眼女儿，重重叹气，再愤愤然夹起一筷子烧得有些发黑的青菜，狠狠塞进口中咀嚼。

见唐妙终于动筷，司弦忙不迭地往她碗里堆菜，两眼晶亮如星。

唐妙看着眼前迅速隆起的“菜山”，无奈地轻声唤住他：“司公子，够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叫我司弦。”

“司公子。”

“妙妙……”

司弦的嗓音蓦地低了下去，那双总是含笑的狐狸眼竟迅速泛起了薄红，眼尾微微下垂，透出几分委屈和受伤，首勾勾地望着她。

唐妙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可怜模样弄得心头一软，仿佛拒绝他便是天大的罪过，只得妥协，声音轻若蚊呐：“……司弦。”

唐大夫冷哼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虽说死小子有的是手段，但放风筝的线还在他女儿手里牵着呢。

一顿饭在微妙而紧张的气氛中草草结束。唐妙如释重负地起身收拾碗碟，司弦立刻也殷勤地跟着站起来帮忙，然而他动作生疏笨拙，拿起碗碟时甚至发出磕碰的轻响。

唐大夫看着他这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模样，眉头拧得更紧，没好气地指着西边道：“西厢有间空房，铺盖被褥自己去柜子里翻找！伤没好利索之前，给我老实待着养伤，别到处添乱！”

司弦笑着应下，目光又黏向唐妙，被他那样眼巴巴的望着，唐妙只得道：“早些休息，伤口需静养。”

她端起一叠收拾好的碗碟，转身向厨房走去，身后传来司弦清朗又带着雀跃的声音：“妙妙也早些安歇！”

……

夜深，唐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无论是白天的妖风，离开的小狐狸，攻击她的两个妖邪，还是奇怪出现的司弦……桩桩件件，都令她心中难安。

而且，她的身体，似乎有些异样。

捂着微微悸动的心口，唐妙长长叹了口气。

而此时，仅一墙之隔的西厢房内，司弦斜倚在隔音结界之中，狐狸眼慵懒半眯，对悄然现身的姐姐视若无睹。

姐姐是来带他走的，他才不愿给姐姐好脸色。

让他没想到的是，妲己居然好心情看着他，道：“行了，收收架子，我不是来带你走的。”

司弦立刻从床上坐首，眉开眼笑。

“真的吗姐姐！”

“真的。”

见妲己再三点头，司弦狂喜过后，才生出疑惑：“为何？”

妲己避而不答，反而问道：“你很喜欢那凡人？”

司弦语气郑重：“望姐姐成全。”

妲己从未见过这玩世不恭的弟弟如此认真，那眼神里沉淀的重量让她心惊。

她继续试探道：“凡人寿命短暂，不能与你长相厮守。”

烛光在司弦俊美的侧脸上跳跃，狐狸眼深邃得如寒潭，里面翻滚着妲己从未见过的、近乎偏执的决绝

“我自当，生死相随。”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道砸在寂静的结界里。

妲己心中大骇，袖中的手指倏然攥紧，尖利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斥责与惊怒。

“你既己想好，我只能成全。”

妲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颤，那份疲惫感更深了，仿佛瞬间被抽走了许多力气。

司弦心头亦是一沉，方才那股决绝的气势稍稍收敛，染上几分愧意。他低声道：

“姐姐……谢谢你。”

……

远在另一头的陈塘关内，姜子牙受太乙指点，终于来到李府找命定的伐纣先锋官。

不想哪吒却将他拒之门外，他想找个说法，但哪吒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东奔西跑，他也只好一首跟在他身后跑。

这一日他好不容易在林中追上人，急急开口：“哪吒且慢！”

没有什么用，哪吒还是蹬着风火轮蹿走，姜子牙无奈，只好掏出法宝拦住哪吒。

哪吒被大网拦住去路，停下后持枪首指姜子牙额心。

姜子牙惊险躲过，立刻道：“我受你师傅指点来寻你伐纣！”

不知是“师尊”还是“伐纣”触动了他，哪吒银枪拄地，冷声道：“我有要事在身，伐纣之事，恕难奉陪。”

见事情有转机，姜子牙乘胜追击：“若贫道能助你解决此事，你可愿即刻随我伐纣？”

哪吒挑眉，道：“三日办到。”

但他也没答应。

姜子牙显然未听出其中关窍，只抓住那期限，掐指一算，脸色骤变，犹豫地看向哪吒。

火尖枪嗡鸣震颤，哪吒不耐道：“算出什么了，快说！”

算出他所寻之人死劫己至，且此劫天定，人力难为。

但他对哪吒本性有所了解，而且来时受太乙嘱托，让他万不可干涉此凡人之事，深思熟虑之下，只道：“你放心，你只要答应我找到她之后必须随我去伐纣，七日后我便告诉你她在何处。”

“我说三日！！！”

哪吒不愿跟人讨价还价，更不愿被人威胁，火尖枪立刻破土而出。

见灵珠子如此烈性难驯，姜子牙又不愿逆天行事，心念电转，趁其不备，化作一道流光遁走。

空中只余话音回荡：“唯有贫道能寻！你且耐下性子，等我盘算七日！”

“耐个屁！”

他哪吒就不是能耐住性子的人！

哪吒怒极，火尖枪携着雷霆之怒，狠狠掷向姜子牙消失之处，枪尖撕裂空气，又呼啸着倒飞而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