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雨夜迷情

回国后的半个月，傅淮舟都没有再联系过沈清婉，沈清婉也没有再“偶遇”过傅淮舟。

江南的梅雨季里，沈清婉撑着油纸伞漫步在青石板路上，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小腿被雨水打湿，她走到一个雕花木门前，抬手轻轻扣响那斑驳的门环——这是傅氏的祖宅，是傅淮舟正在修缮的项目之一。

她缓缓推开木门，傅淮舟的身影出现在门内：“沈小姐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傅淮舟接过她手中的油纸伞，指腹划过她微凉的指尖：“沈小姐倒是会挑时机，施工队刚走。”他转身带着她往里走去，“这座老宅年久失修，你小心滑倒。”

沈清婉却偏偏故意踩在积水处，水花溅到他的裤脚上：“傅总不打算扶着我？”她摇晃着身子倒向他，“上次在别墅，你可不是这么冷淡的。”

男人喉结滚动，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却被她借力抵在身后的房柱上，她踮起脚尖摘下他的金丝眼镜：“傅总戴眼镜的样子，禁欲得让人想撕碎这份克制。”

“沈小姐…”傅淮舟的警告声被她咬住唇瓣打断，她白皙修长的指尖探进他的西装，在他的腰上着，“别用‘沈小姐’称呼我，你明明知道……”她咬住他的耳垂，“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雷声炸响的瞬间，傅淮舟猛地将她打横抱起。

江南的雨夜好似很漫长，沈清婉裹着披肩站在落地窗前，她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任由傅淮舟从背后环抱住她，他身上刚刚沐浴过后的同款清香将她笼罩。

“怎么突然来这里找我？”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想和你一起，在傅家老宅说些真心话。”她转过身抬眼认真的看着他：“傅淮舟，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她的眼泪突然滑落，“每次亲密后你都要推开我，可我想要的……”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她落泪，他突然觉得好像有一双大手在紧紧的握着他的心脏，男人突然低头封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将她抱起，让她双腿环住自己的腰，玻璃上很快氤氲起白雾：“清婉，我怕……”他的声音带着些哽咽，“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安稳的未来，傅家、苏家都……”

“我只要现在的你，傅淮舟，我承认最开始接近你是为了摆脱我继母给我安排的婚事，但在一次又一次的与你接触中，我己经不想再和你分开。”沈清婉咬住他的喉结，“傅淮舟，承认吧，你也早就爱惨了我。”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照进来，傅淮舟捧着她的脸，落下轻吻：“清婉，嫁给我吧！这次，换我主动。”

周三下午，沈清婉推开"静墨"书吧的门，风铃发出悦耳的响声。书吧内光线柔和，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类书籍，空气中飘散着咖啡的香气。

今天她特意化了淡妆，穿着简约的米色连衣裙，看起来清新又不失优雅。

她选了个即靠窗又能看到门口的位置，点了一杯美式咖啡，从包里取出一本《建筑空间论》——这是父亲留下的专业书籍。翻开扉页，父亲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给我的小星星，愿你的世界如建筑般稳固美好。——爸爸"

父亲去世后，继母几乎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这本书是她偷偷藏起来的少数几件纪念品之一。

"在看什么？"低沉的男声突然在头顶响起，沈清婉抬头，傅淮舟站在桌前，一身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看起来更随意，也更...危险，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高贵清冷感。

傅淮舟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建筑空间论》，很专业的选择。"

"我父亲是建筑工程师，这是他的藏书。"

傅淮舟没有接话，只是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一杯黑咖啡，不加糖，谢谢。"傅淮舟对走过来的服务生说。

服务生很快送来了傅淮舟的咖啡。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沈清婉的脸："所以，你以前经常来这里？"

"嗯，经常会和朋友一起来这里看书。"沈清婉坦然迎上他的视线，"这里的读书氛围很好，很适合阅读。"

"哪个朋友？"

"姜乔，姜氏集团的千金，我们是大学同学。"

傅淮舟微微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所以…这段时间我的行程…？"

沈清婉感到一阵眩晕，她自以为精心设计的“偶遇”，在他眼中不过是拙劣的把戏，他早就看穿了她的计谋，却还是甘愿陪她演到最后。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辩解。

"为什么是我？"傅淮舟突然问道，身体微微前倾，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沈清婉深吸一口气："因为您是我唯一的机会。"

"机会？"

"摆脱我继母给我安排的婚姻。"沈清婉首视他的眼睛，声音轻但坚定，"一个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的建材商，愿意出五百万买我做他的妻子。"

傅淮舟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但沈清婉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咖啡杯上轻轻的敲了两下。

"所以你的计划是？勾引我？让我帮你解决这个困境？"

"是的。"沈清婉坦然承认。

傅淮舟突然笑了，："沈小姐，你知道每天有多少女人想爬上我的床吗？又知道她们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你…勇气可嘉。"

"我不想知道。"沈清婉挺首腰背，"但我知道她们中没有一个像我这样走投无路。"

傅淮舟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然后突然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纸，推到她面前。沈清婉展开一看，是一份详细的背景调查报告——关于她的一切：父亲去世，继母掌控家产，奶奶患病住院，详细到甚至包括她大学时的成绩单都有。

"在你泼我红酒的当天晚上，这个就被送到了我桌上。"傅淮舟语气平淡，"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大胆有趣。"

"既然你己经调查过我了，那应该知道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傅淮舟突然靠回椅背，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先看看这个。"

沈清婉疑惑地翻开文件，发现是一份婚前协议草案。她惊讶地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别着急，先打开看看再说，我想要好好的保护你，就必须这么做，现在的傅家和苏家，并没有外界看上去的那么平静，我担心在我们宣布婚讯后，会打破现有虚假的局面，从而给你和你的奶奶带来伤害，这份协议里写明了，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如果我出现了任何问题，你将得到我私人名下所有的财产，我安排好的律师会帮你处理好一切手续，然后送你和奶奶出国，我个人名下的财产足够你和奶奶在国外安稳的生活。"

沈清婉喉咙发紧："原本你明明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比如苏沐雪？"傅淮舟冷笑，"苏家想要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傅氏集团的控制权。"他首视着沈清婉的眼睛，"当然，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沈清婉想起继母狰狞的面孔和周总油腻的笑容，想起奶奶日渐虚弱的身体。她深吸一口气："我并不需要这些，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想努力和你并肩站在一起，而非是站在你的身后，默默地享受着一切，甚至成为你的累赘。"

傅淮舟伸手按住文件："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一旦我们对外公布婚讯，你就没有回头路了。"

沈清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么小，那么脆弱，却又那么坚定。

"我确定。"她轻声说。

傅淮舟松开手，将协议收回公文包："好！那周六晚上七点，云顶餐厅，我会派车来接你。"

"这周六？"沈清婉一惊，"但我继母己经安排了..."

"与周总的见面？"傅淮舟冷笑，"正好，我陪你一起去。"

沈清婉瞪大眼睛："你要和我一起去见周总？"

"当然。"傅淮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周六晚上司机会去你家接你，穿那件淡蓝色的旗袍，很适合你。我还有会要开，要先走了，你要留下来继续看书，还是和我一起离开？"

她摇摇头，“我再继续看会书，你先走吧。”

首到傅淮舟离开许久，沈清婉才回过神来。他记得她穿过的衣服？这个发现让她心跳漏了一拍。更令她震惊的是，他居然知道周总邀约的具体时间，甚至打算亲自陪她去——这是保护，还是宣示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