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风雨欲来

"哟，原来姜大记者这么早就有偷拍的癖好？"季疏白俯下身伸出两根手指，夹起那张泛黄的照片，把她困在他和沙发之间，眼镜片后闪过促狭的光。他的膝盖陷进沙发里，领带垂下来扫过姜乔手背。

姜乔抬手按住自己的心脏，她的心脏从快要停摆到现在跳的飞快。

"所以这三年你每天对着我的照片..."他忽然噤声，低头，姜乔用沾着奶油渍的唇正咬住他领带结，含糊道："某个笨蛋的演讲PPT错字连篇，我拍下来当勒索证据..."后面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吻碾碎在唇齿间。

打印机突然疯狂吐纸，A4纸如雪花般落在他们交缠的影子上。季疏白抚着她的后颈轻笑："姜记者半夜不睡觉查账，就为揪住苏家的小辫子？"

"不，"姜乔突然扯开他两颗衬衫的扣子，"是来揪你这只扮猪吃老虎的Hello Kitty。"

窗外暴雨如注，仿若不知疲倦，在夜色中肆意的宣泄着。

次日清晨，沈清婉醒来，发现傅淮舟己经不在床上。她伸手抚摸他睡过的位置，床单微凉，显然己经离开多时。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我去处理叔叔的事，医院安排了奶奶的全面检查，司机九点来接你们，爱你。」

最后两个字让沈清婉心头一暖，她小心地折好纸条放入钱包，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宝物。

洗漱完毕，沈清婉去客房看望奶奶。奶奶己经起床，正在整理自己的小包。

"睡得还好吗？"她帮奶奶梳理银白的发丝。

"还行。"奶奶拍拍她的手，"淮舟呢？"

"去处理昨晚的事了。"沈清婉犹豫了一下，"奶奶，关于爸爸...您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

奶奶叹了口气："该说的我己经都说了，哎...小婉啊，你和淮舟己经领证了，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啊？"

沈清婉一愣，奶奶不提，她都快忘了婚礼的事，"之前想等着您身体好些了再办的，等他忙好回来，我和淮舟商量一下。"

九点整，司机准时来接她们去医院。路上，沈清婉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始终跟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别担心。"司机从后视镜看到她的表情，"那是傅总安排的保镖车。"

沈清婉这才想起傅淮舟昨晚说过要加强安保。虽然傅远山己经被捕，但难保他没有同伙。

华济医院的检查进行得很顺利。张教授亲自为奶奶做了全面体检，确认之前的药物伤害没有造成永久性损伤，只需继续调养即可。

"太好了。"沈清婉松了口气，"奶奶，您听到了吗？您会完全康复的。"

"听到了听到了。"奶奶笑着拍拍她的手，"我这把老骨头还挺硬朗。"

检查结束后，沈清婉送奶奶回病房，后续还要继续在医院调养几天，自己则去医院的咖啡厅买了些点心。回来时，她惊讶地发现病房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男子，神情警惕。

"怎么回事？"她快步上前。

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傅淮舟走出来。他脸色凝重，看到沈清婉才稍稍缓和："清婉，你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沈清婉紧张地问，"奶奶没事吧？"

"没事。"傅淮舟示意保镖退下，带她走进病房，"只是有些新情况需要讨论。"

病房里，奶奶坐在床上，面色严肃。傅淮舟关好门后开口："刚刚得到消息，叔叔在拘留所里自杀了。"

"什么？"沈清婉瞪大眼睛。

"自杀未遂。"傅淮舟补充，"刚好狱警及时发现，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奶奶长叹一声："作孽啊..."

"问题是，"傅淮舟继续道，"他自杀前见了律师，声称要揭露一个足以摧毁傅氏集团的秘密。"

"什么秘密？"

"不清楚。"傅淮舟摇头，"但警方转达了律师的话，叔叔说如果我继续追究他的责任，他就让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他在虚张声势。"奶奶突然说。

沈清婉握住傅淮舟的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两条路。"傅淮舟思索道，"一是冒险继续追查，可能揭开更大的阴谋；二是就此收手，只追究叔叔对奶奶下药的罪行，放弃调查十年前的旧案。"

沈清婉看着他的眼睛："你想怎么选？"

傅淮舟沉默片刻："我想查清楚我父母死亡的真相，也想为你父亲讨回公道。但..."他握紧沈清婉的手，"这可能会将你和奶奶置于危险之中。"

"我不怕。"沈清婉坚定地说，"爸爸教导我，对的事情再难也要做。何况..."她温柔地抚平傅淮舟眉间的皱纹，"我们现在有彼此，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傅淮舟深深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最终，他点点头："好，我们一起查到底。但必须更加小心，尤其是你和奶奶的安全。"

"我有个条件。"奶奶突然说，"小婉，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从今天开始，你跟淮舟学习一些基本的自保技巧吧。"

沈清婉惊讶地看着奶奶，没想到奶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转念一想，在经历了这么多后，这确实是个合理的建议。

"没问题。"傅淮舟立刻同意，"我亲自教她。"

离开医院前，沈清婉独自去洗手间，洗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真感人啊，夫唱妇随。"

沈清婉猛地转身，看到苏沐雪站在洗手台旁，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里？"沈清婉警惕地问。

"探望朋友。"苏沐雪优雅地洗手，"那晚的酒会很...精彩，傅叔叔现在还好吗？"

沈清婉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托你的福，还活着。"

"啧，别这么敌意嘛。"苏沐雪假笑，"我只是来提醒你，傅家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得多。淮舟现在为了你对抗整个家族，你觉得他能坚持多久？"

"我们的事不劳你费心。"沈清婉冷冷的回应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等等。"苏沐雪拦住她，"国际建筑设计峰会下周举行，别忘了你的媒体席位是我安排的。"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希望到时能看到你和淮舟一起出席。"

沈清婉没有回答，径首走出洗手间。苏沐雪的突然出现绝非巧合，她一定在谋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