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宴会风云2

人群散去后，沈清婉悄悄松了口气。傅淮舟捏了捏她的手心，低声道："表现不错。"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沈清婉随着傅淮舟周旋于各路亲戚之间。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谨记傅淮舟提前给她的家族关系图，准确地称呼每一位长辈。虽然有些人的眼神依然充满审视和鄙视，但至少表面礼节都维持得很好。

"累了吗？"在一轮寒暄结束后，傅淮舟低声问她。

沈清婉轻轻摇头："还好。就是有点渴。"

"我去给你拿饮料？香槟？"

"果汁就好，谢谢。"

傅淮舟离开后，沈清婉走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借机观察这个陌生的豪门世界。大厅中央，傅老爷子正被一群商界大佬围着谈笑风生；左侧，傅远山与几位中年男子低声交谈着，不时看向她的方向；右侧，苏夫人正拉着一位年轻女孩的手说话，那女孩转身的瞬间，沈清婉认出是苏沐雪。

苏沐雪今天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宛如高贵的白天鹅。她似乎感受到了沈清婉的视线，远远地举杯示意，笑容温婉。沈清婉回以微笑，心中却升起一丝警惕。自从收到那张匿名发送的照片后，她对苏沐雪的"友善"始终持保留态度。

"沈小姐。"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沈清婉转身，看到傅远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里端着两杯酒。

"叔叔。"她礼貌地打招呼。

"喝一杯？"傅远山递过一杯琥珀色的液体。

沈清婉犹豫了一下，接过酒杯但没有喝："谢谢。"

傅远山打量着她，眼神锐利如鹰："听说你在建筑杂志社工作？"

"是的，我是专题编辑。"

"有趣。"傅远山啜饮一口酒，"淮舟向来喜欢聪明的女人。不过..."他话锋一转，"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决定结婚吗？"

沈清婉保持微笑："这个问题您应该问他本人。"

"我猜是为了那个科技园项目。"傅远山仿佛没听见她的回答，"董事会一首质疑他过于年轻，所以他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形象，来增加董事会对他的信任度。而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恰好在那时出现。"

沈清婉心头一紧，但表面依然平静："叔叔对淮舟的事业真是关心啊。"

"当然，毕竟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傅远山突然指向大厅中央一盏华丽的水晶吊灯，"沈小姐既然是建筑杂志编辑，应该能看出这盏灯的年代和风格吧？"

沈清婉立刻意识到这是场考验。她抬头仔细观察那盏灯，然后从容回答："这是新艺术运动风格的水晶吊灯，约1910年左右的作品，出自法国设计师之手。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这座宅邸原装的照明设备之一。"

傅远山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回答得如此专业。

"准确的说，是1913年。"傅老爷子的声音突然插入。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赞赏地看着沈清婉，"志远的女儿果然有眼光。"

"谢谢爷爷。"沈清婉微笑。

傅远山脸色阴沉："父亲，您太宠溺新媳妇了。"

"远山，你下去招呼客人吧。"傅老爷子淡淡地命令，等傅远山不情愿地离开后，他对沈清婉说，"陪我走走吧，孩子。"

沈清婉受宠若惊，小心地搀扶着老人走向露台。夜风微凉，远处湖面波光粼粼。

"你别在意远山的话。"傅老爷子开门见山，"他一首希望淮舟娶苏家的女儿，好巩固两家的联盟。"

沈清婉谨慎地回应："我能理解叔叔的考量。"

"商业联姻确实有它的作用。"傅老爷子望着远处的湖水，"但我更看重人品和智慧。志远把你教育得很好，这比任何家世背景都珍贵。"

沈清婉眼眶微热："谢谢您的肯定。"

"不过，"傅老爷子突然严肃起来，"傅家不是那么容易融入的。你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了吗？"

沈清婉坚定地点头："只要淮舟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傅老爷子满意地拍拍她的手："好孩子。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这个老头子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

此时的另外一边。

"淮舟。"苏沐雪轻声叫道，"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傅淮舟不着痕迹地和她拉开距离，神色冷淡，“苏小姐，请你注意场合和身份。”

"场合？身份？"苏沐雪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当年我们两家商量要联姻，难道就这么轻易的不作数了？我知道，你和沈清婉结婚，不过是一时冲动。"她凑近傅淮舟，身上的香水味混着红酒的气息扑面而来，"你如果玩腻了，和她离婚，我可以等你的，淮舟。"

傅淮舟眉头皱起，"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今天是爷爷的八十大寿，苏小姐你喝多了，告辞。"

回到大厅，沈清婉发现傅淮舟正在找她。

"去哪儿了？"他接过她手中的空酒杯，眉头微皱，"叔叔找你麻烦了？"

"和爷爷聊了会儿天。"沈清婉微笑，"他比你描述的可爱多了。"

傅淮舟明显松了口气："爷爷很喜欢你。"

"叔叔说你是因为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形象'才和我结婚的。"沈清婉试探性地提起傅远山的话，观察傅淮舟的反应。

傅淮舟眼神一冷："叔叔告诉你的？"他握住她的肩膀，"我娶你只有一个原因——因为我想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都是废话。"

这个首接的表白让沈清婉心头一暖。她正想回应，司仪突然宣布寿宴正餐开始，请宾客入席。

晚宴在巨大的宴会厅举行，座位安排显然经过精心的设计安排。沈清婉被安排在傅淮舟旁边，对面正好是苏沐雪和苏夫人，而傅远山则坐在傅老爷子左手边，不时向沈清婉投来审视的目光。

上第三道菜时，傅远山突然开口："沈小姐，听说你是A大建筑系毕业的？正好我们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专业人士。"

沈清婉放下刀叉，保持微笑："叔叔客气了，请讲。"

"傅氏正在考虑收购城东的老纺织厂区改造项目，但那里有几栋历史建筑，拆除阻力很大。作为专业人士，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明显是个陷阱。如果她支持保护历史建筑，就与傅氏的商业利益冲突；如果她支持拆除，又会显得缺乏专业操守。全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