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破地方连床板都硌人

第二天，天还未完全亮透，屋外院子里便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动静和压抑的咳嗽声。苏沐瑶在一阵阵深入骨髓的酸痛中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这破床板，真是比公司里用来午休的折叠椅还要硌人。

她挣扎着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努力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混乱记忆压下去。想到今天就要开始以外门弟子的身份过活，她内心就涌起一股强烈的抗拒。可形势比人强，再怎么不情愿，也得面对现实。

推开那扇一碰就发出“吱呀”悲鸣的破旧木门，清晨带着湿气的微凉空气扑面而来。院子里己经有三三两两穿着同样粗布灰衣的外门弟子在活动，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神色麻木，偶尔眼神交汇，也只是匆匆一瞥，便各自低头忙碌，彼此间透着一股疏离和戒备。

苏沐瑶默默地跟在几个人身后，凭借着原身的记忆，七拐八绕地来到外门食堂。所谓的食堂，不过是一个搭起来的简陋棚子，里面摆着几张长条桌和长条凳。食物也简单得可怜，黑乎乎的不知名杂粮馍馍，硬得能当石头砸人，还有一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菜粥，里面飘着几片焉黄的菜叶。

就这，还需要排队领取，而且分量还少得可怜。苏沐瑶亲眼看到两个弟子为了多抢半块馍馍而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就要动手。她默默地领了自己的那一份，找了个角落坐下，小口小口地啃着那能把牙硌掉的黑馍。这滋味，真是比她大学时吃的土豆丝拌饭还要凄惨。

吃过那聊胜于无的早饭，便是每日例行的晨修。外门弟子们聚集在丙字区的一片小空地上，盘膝而坐，开始吐纳修炼。苏沐瑶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坐下，努力回忆原身那点浅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修炼经验，尝试感应天地间的灵气。

按照原身的记忆，引气入体是修仙的第一步，只有成功引气入体，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修士。可原身资质实在太差，进宗门快一年了，连灵气的边都没摸到。

苏沐瑶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努力按照记忆中的法门去感知。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别说引气入体了，就连一丝一毫的灵气波动都没有感觉到。仿佛她与这个世界的天地灵气之间隔了一层厚厚的绝缘体。

“噗嗤。”一声极轻的嗤笑从旁边传来。

苏沐瑶睁开眼，看到不远处一个尖嘴猴腮的少年正用一种毫不掩饰的嘲讽眼神看着她，还对着身边的同伴挤眉弄眼，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

“看她那样子，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引气入体了。”

“就是，资质差成这样，还占着宗门的名额，真是浪费资源。”

那些细碎的议论声虽小，却清晰地传进苏沐瑶的耳朵里，像一根根细针扎在她的心上。她知道原身在宗门里不受待见，却没想到境遇竟差到如此地步。她低下头，默默忍受着这些冷眼和嘲讽，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就在她心情沮丧到极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异样感，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意识，想要告诉她什么。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快到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是饿过头出现幻觉了吗。苏沐瑶自嘲地想。

一上午的晨修毫无进展，反而让她更加疲惫不堪。下午则是外门弟子的杂役时间，根据各人情况会被分配不同的活计。苏沐瑶因为修为垫底，被分配到了最苦最累的挑水劈柴的活。

一整天下来，苏沐瑶累得像条死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汗臭味。她深刻地体会到，在这个修仙世界，没有实力，就只能任人欺凌，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想要咸鱼躺平。做梦。这里的每一天，都充满了生存的挑战。

夜幕降临，苏沐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那间破旧的杂役房，简单擦洗了一下，便倒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她望着头顶那片漆黑的屋顶，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一丝丝不甘。难道她就要这样庸庸碌碌，然后像原著中那样凄惨地死去吗。

不，绝不。苏沐瑶咬了咬牙。即使再艰难，她也要想办法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原著里那个苏沐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