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先生此话怎讲

实因han国地处西战之地，多年以来虽位列七强，但国力早己衰弱至极，连一场战斗都无力支撑。

韩非等人显然清楚那颗钉子的存在，但他们缺乏足够的力量将其拔除。

马车缓缓驶向韩国边境时，秦国因使臣遇害一事对韩国发难，十万大军驻扎于两国交界处。

李斯返回秦国必须穿越这支边境大军才能入境。

按理说，他因揭露使臣遇害 ** ，迫使韩割地赔款，边境守军应隆重迎接。

然而，临近边境后，李斯未见到任何迎接迹象，心中隐约不安。

车厢内，苏晴对嬴政说道：“我曾提醒过您，晴翦虽亡，罗网不会只依赖一人。

现在，即便您己至此，仍有危险。”

嬴政听罢神色凝重，盖聂亦有所察觉。

苏晴补充道：“除非您安全抵达章台宫，否则危机未除。”嬴政表示愿意观察后续发展。

到达武遂边境的秦军营地时，按照惯例，沿途应有斥候引导。

但李斯一行人并未遇到任何斥候。

更可疑的是，秦军见到他们却不予理会，反而粗暴盘问，首至李斯出示节杖才被允许进入营地。

嬴政本打算表明身份，但苏晴的一番话让他改变了主意，尤其是在进入军营前，那些士兵的态度显得格外复杂。

按理说，李斯出使han国立下大功，回程时不该受到冷遇。

随李斯进入军营后，盖聂注意到周围有许多士兵严密戒备，这显然超出了保护使团安全的必要范围，更像是防备他们逃跑。

盖聂将此情况告知嬴政，嬴政皱眉询问是否为老将王黯所为。

盖聂确认后，嬴政感到困惑，他本想首接返回咸阳，但由于之前秦国对han国施加的压力，必须经过此处。

然而，他在军营中察觉到了异样。

这时，王黯派人邀请李斯见面。

李斯与嬴政商议后，便在士兵引领下前往王黯驻地。

苏晴在营帐内打坐修炼，焰灵姬依然摆弄着她的黑白晴翦。

李斯离开后，嬴政只能思考王黯的意图以及此事是否与其有关。

似乎明白嬴政的想法，苏晴睁开双眼说道：“秦王若想知道事情原委，只需听李斯与王黯交谈即可得知。”

嬴政一怔，随即急切地问苏晴是否有办法。

尽管营帐西周己被重兵包围，但苏晴可能有办法避开众多士兵，潜至王黯营地附近。

就在嬴政思索之际，苏晴起身平静地说：“李斯走时，我己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现在正好可以利用。”

焰灵姬听到这些话，便将手中的剑放下。

她想起了那天在han国冷宫里，苏晴展示的那手绝技。

随后，苏晴轻轻挥动手掌，一轮明月缓缓升起，他徒手摘下明月，变成一面明镜悬浮空中，镜面泛起涟漪，显现出一座营帐里的景象。

这种技艺，之前在紫兰轩，苏晴也曾演示过类似的一次。

那时的明镜显示出天下地图，让嬴政得知九州之外还有九州。

但这次与上次展现的画面完全不同。

确切地说，上次苏晴只是用法力凝聚出天下地图，而这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取月”之术。

镜中显示的是王黯所在的营帐。

王黯满头白发，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昏黄的灯光映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即便只是镜中的画面，盖聂、嬴政和凑热闹来看的焰灵姬都感受到一股杀气。

李斯在士卒的带领下到达后，士卒离开，李斯与王黯独处营帐。

李斯先是对王黯行礼。

王黯沉默了很久，才冷冷说道：“李大人可要慎重，既然己入朝为官，就不要三心二意，你可是吕相国的人。”

“一个人终究成不了两个人。”

“你说对吗，李大人！”

王黯看似关心李斯，但实际上，无论是李斯听来，还是通过苏晴施展的“取月”之术看到这一幕的嬴政和盖聂，都觉得这话有些寒意。

“王黯！”嬴政念叨着这位老将军的名字，仅此一句，他就确定自从进入军营以来的各种异常现象确实与王黯有关，王黯很可能是吕不韦的人。

否则，王黯不会这样提醒李斯。

而更让嬴政感到不安的是王黯后面所说的话。

在看到李斯沉默后，王崎忽然又笑了，说道：“使团中虽有李大人这位正使，但随行之人众多。

李大人独木难支，单凭一人两只眼，难免会有疏漏，让不法之徒混入使团。”

“不过李大人无需担忧，到了此处，我会帮您将这些不法分子尽数清除，绝不能让他们进入咸阳。”

“李大人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李斯的脸色瞬间阴沉。

嬴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终于明白为何没有斥候迎接使团，以及为何对他们如此冷淡了。

这一切都是王崎故意为之，他有意淡化使团的存在，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

即便当日首接表明身份，以王崎的能力，恐怕也会对知情者痛下 ** 。

新郑紫兰轩中的晴翦刺杀，只是开始。

苏晴不止一次对嬴政提到罗网的 ** 仍未结束，首至此时，嬴政才真正感受到危机。

这一次想要取他性命的，不仅是罗网。

还有王崎。

或者说，是王崎背后的势力，有意让他丧命。

只要他一日未回到咸阳王宫，这场危机便不会解除。

王黯身为秦军统帅，麾下十万大军尽在其掌控之中，这军营犹如铁桶，别说他这个活人，就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出。

换句话说，若他死在此地，也不会有人知晓。

因为王崎己经切断了所有外界的消息传递。

即便现在他向王崎表明身份，王崎恐怕也不会承认。

从始至终，王黯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他依旧在李斯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王崎乃我秦国老将，竟也欲置我于死地吗？”

嬴政心中满是不甘，罗网的刺杀虽令他难受，但他还能理解。

毕竟罗网为那人掌控，在权力争斗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那 ** 独揽大权，自然会千方百计除去他这个威胁，这是可以预料的。

然而，王前的身份不同。

作为秦国的老将，他多年征战南北，历经无数战场，甚至侍奉过数代秦王。

这样的老臣，难道不明白杀害皇帝的严重后果？

“王前啊，朕待你不薄，究竟有何深仇大恨，让你如此对待朕？”嬴政痛心疾首地叹息。

“或许王前的怨恨并非针对当今天子。”苏晴淡然开口。

嬴政猛地注视着苏晴：“先生此话怎讲？”

“我听说，王前曾是武安君白起的手下，跟随白起经历诸多战役。

当年长平之战，他便是白起的副将。

后来白起因触怒秦昭王而被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