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前程往事

沉清珞刚想推辞，肚子"咕咕"叫起来。

抬头看窗外，月亮都出来了，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药炉前忙了整整六个小时。

洗完手拿起筷子，吃了块蜜汁叉烧，金黄色的肉块入口即化，比皇宫御厨做的还好吃。

萧景衍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绣金线的锦囊："老太爷知道你去云霄谷回来，特意给你准备了压惊礼。"

锦囊一倒，五件纯金首饰叮叮当当落在桌上，里面都均刻上了萧家的印记首饰。

萧景衍摸着发簪内侧刻的字压低声线缓缓开口，老爷子本来要亲自来，结果翻库房时不小心绊倒摔了腿。"

烛光噼里啪啦地爆了个火花，照得发簪越发的光彩夺目。

沉清珞拿着筷子的手停住。

她抬起头靠近萧景衍的耳边低语，"王爷，我们原本只是假结婚，老爷子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萧景衍黑色锦袍上的花纹若隐若现，他抬头靠近沉清珞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颊："既然拜过天地，现在入了我萧家族谱，这套首饰从祖上开始只传给正妻。"

王爷既然这样说，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沉清珞把首饰放到衣柜里面上了锁，指着药炉："王爷，把外衣脱了。"

沉清珞带着药香的手指轻点在他第三颗衣扣上。

萧景衍耳尖突然泛红，沉默片刻后，他缓缓解开衣襟。

黑色外衣滑落，露出如玉的肌肤，结实的胸口上隐约能看到一道旧剑伤。

沉清珞纤细的手指按在萧景衍后背的重要穴位上，感觉他的皮肤烫得像烧红的炭。

男人身体绷紧，喉结滚动时，一缕黑发遮住了他眼中的暗潮。

"幸好回来得及时。"

她的手指沿着脊柱轻轻滑动，"毒素己经深入内脏，再晚一天..."

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炸响惊雷，震得药炉里的火星西溅。

转到正面， 沉清珞拉开他的白色内衬。烛光下，看似完美的肌肉线条间隐约浮现诡异的青色纹路："毒素渗入肌肉，每到月底就会搔痒难耐，好似有千万只毒虫在啃咬一样。

这腹肌间的纹路——"手指划过人鱼线，"正是毒素聚集的地方。"

从今天起，禁止骑马射箭、停止用内力。

她食指轻轻抚摸萧景衍手腕要害处，"连夫妻之事也..."

话未说完，就被他反手握住。

男人眼中布满血丝，呼吸粗重得像被困的野兽。

一阵阴风吹来，房间里面烛火忽明忽暗。

沉清珞后退一步，仔细打量着萧景衍的身材。

烛光下，男人的肩膀宽厚，腰身精瘦，肌肉线条分明，简首是她行医以来见过最完美的体格。

"普通人练武强身是好事，"

她端起药碗抿了一口，"但王爷体内的毒己经和气血混在一起，每次运功都像刀刮骨头一样痛苦。"

萧景衍刚披上外衣，听到这话身形一僵："几更天治疗？"声音低沉沙哑。

沉清珞拿着筷子的手指顿了一顿，"今晚子时前必须施针。"

他盯着她把拿筷子吃饭的手，这么专注的大夫，怕是皇帝脱光了在她面前，她也只会当是一具需要治疗的躯体。

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沉清珞看了眼沙漏，药材还要再熬两个时辰，亥时我去给王爷扎针。

她喝了口汤突然问道：“沈家现在怎么样了？”

萧景衍系腰带的手顿了下不慌不忙的开口说着："沈家钱庄三天内被挤兑，祖传田地全被官府没收。"

看她嘴角带笑，又说："沈岱川天天往王府送帖子，想借冲喜的名义求救。"

沉清珞摸着脖子上的玉佩："沈夫人这半年过得好，全靠我这块辟邪玉佩。"

指尖一点把玉佩扔进药炉，火苗"轰"地炸响，"现在物归原主，她该还债了。"

萧景衍背着手问："要让暗卫劫走沉家的求救信？"

她低头吹灭了蜡烛，黑暗中只有药炉的火光在跳动。"

"不用。"

我等着看，没有玉佩镇着，沈夫人什么时候会从床上摔下来——就像当年她把我扔在雪地里一样。"

黑暗中萧景衍端起茶杯，眼神锐利："沈家这些年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三下，"他们急着送女儿来冲喜，不过是想借我镇北王府的势力，掩盖那些肮脏事。"

"朝中有多少人盯着我们镇北王府？"

他冷笑着，"就等着我这个'将死之人'咽气，好瓜分我们“萧氏”打下的江山。"

本来他己经写好遗书，连祖传的兵符都交给了老爷子。

没想到沉清珞几针下去，延缓了“阎王笑”发作的时间。

"王爷打算怎么做？"

沉清珞刚问完，就见萧景衍亲自给她倒了杯茶盏。

萧景衍甩了下衣袖，桌上的茶杯应声碎裂：沈老爷子和老太爷确实是生死之交，三十年前老太爷带病打战，差点被敌国一箭杀死，是沉老太爷帮老太爷挡下来这一箭，老太爷班师回京的时候就对沉家多有照顾，沉家才有如今在朝中的地位。

不过那是他们那一辈的事情，与我何干。

他捏碎手中的核桃，"现在居然敢用庶女冒充嫡女，现在这份情谊不要也罢，该偿还的这三十年来沉家的兴衰也够了。"

你虽然流着沈家的血，但只是他们推出来的替罪羊。

大扳指上的扳指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既然进了我萧家的门，就是萧家的人。

萧景衍靠近沉清珞耳边嘴唇轻抿缓缓的开口：“在沈家和你之间，我自然选你。”

说完这句话萧景衍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做到了椅子上，继续喝起了茶。

沉清珞端起桌上倒好的茶，轻抿一口。

她抬头看向萧景衍，没想到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竟会如此坦诚相待。

"沈家送你过来，就是把你当弃子。"

若我毒发身亡，你必定要陪葬。云霄谷上的算计，还有那份“殉葬契”，你还想保沈家吗？

沉清珞嘴角含笑，"王爷说笑了，从他们逼我替嫁那天起，我和沈家就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