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钟意

港城浅水湾别墅，枝繁叶茂的绿色里坐落着一栋栋别墅，别墅周围环绕着定期修剪保养的树丛，独栋别墅之间相隔较远，环境静谧舒适。

挂着三地牌照的劳斯莱斯幻影穿过弯曲沥青道路，驶进一栋占地极广、三层高的别墅，车子停在庭院。穿正装戴白手套的司机下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

陈斯缓缓睁开眼睛，一大早从雾都乘坐私人飞机来到港城，先是去鸿泰旗下驻港子公司开会，中午又约了券商一起吃饭应酬，忙到下午才得空。

浅水湾这套别墅是在港城读研时买的，为了方便周末过来休息，毕业后，陈斯将鸿泰集团的业务扩展到这边，每个月总会过来出差几天。这次过来，除了处理公司的事，还约了他的导师，孙教授。

和孙教授约在晚上，此时还有时间，陈斯便回来休息一下，顺便换身衣服。

住家阿姨林婶看到陈斯，迎上来，操着一口港城话：“陈生回来了，今晚是否在家用餐？”

陈斯摆手，一口流利地道的港城话，声音低沉：“不用，今晚约了人，不在家吃饭。”

陈斯卧室在二楼，沿着青玉雕花旋转楼梯回到房间，扯开领带，摘掉腕表，一边脱衣服一边进浴室。陈斯抬首闭眼，花洒流出的温水顺着他俊逸的脸流下，划过突起的喉结，流过结实分明的胸肌和腹肌，落入人鱼线下的黑色茂林，双腿修长有力。

港城娱乐业发达，早年在港城大学念书，陈斯因为一张校运会上奔跑的照片上过热搜，被港城媒体评为“最想睡的身材”、“最帅面庞”，动用家里的关系才将照片撤下，压住了热搜。此时，若是让媒体看到陈斯洗浴画面，只怕又要掀起一股浪潮。

陈斯有健身的习惯，一米八八的身高，穿衣显瘦，脱衣有型。洗漱过后，套上睡袍，陈斯定了六点的闹钟，便往床上躺，还可睡三个小时。

漫天潇潇落叶下，女孩依偎在陈斯怀中，凝白柔荑划过胸口，引起一阵酥软颤栗，女孩在他耳边吐气若兰：“陈斯哥哥，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吧？”

陈斯突然惊醒，双眼晦暗不明，须臾，才掀开被子进浴室，纾解过后，才重新出来，一派清朗模样。

孙国栋教授住在港城大学教师公寓，陈斯到的时候，师母己经做好了饭，接过陈斯手中的礼品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带那么多东西，我和你老师就两个人，用不了多少。”

陈斯笑：“都是一些雾都的特产，口味和港城不一样，想着师母和老师应该会喜欢。”

“好好好，这次师母就收下了，下次可不许再带了。”

不到七十平的公寓，三室一厅，房子虽小，却布置得很是温馨，处处是生活的痕迹。孙教授和师母有个女儿，目前在美国留学，一年也才回来一两次，所以现在就孙教授和师母两个人住着。

桌子上摆着西菜一汤，港城菜较为清淡，但师母厨艺好，烧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让人看着很有食欲。

孙教授放下手中报纸，走进厨房帮忙将菜端出来，陈斯想要帮忙，被孙教授和师母赶了出来。三人坐在餐桌上，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三人却不恪守陈规，一边进食一边话家常。

“陈斯该有28了吧？。”师母算是看着陈斯从一个青葱少年成长起来的，在学校那会儿没少来家里吃饭，虽出身名门，身上却不带半点纨绔，为人低调有礼，她是打心底喜欢陈斯。

“过了年就28了。”陈斯生日在腊月二十九，正好是除夕前一天。

“也该找个女朋友了。”每回见着师母，总会提到找女朋友这回事。

陈斯笑道：“不急，这事儿得看缘分。”

“别拿缘分诓师母，以你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没有，你也该上点心了，都说先成家再立业，鸿泰在你手上扩张了几倍不止，孤身一人也不嫌冷清？”

师母也是港大的教师，陈斯从入学到现在，也没见跟哪个女生走得近，校里校外倒是有不少女生往他身上扑，陈斯仍不为所动。她曾经怀疑过陈斯莫不是喜欢同性，把心里的怀疑跟孙教授讲过后，被一顿说，后面又听说陈斯有个一起长大的青梅，慢慢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陈斯还是单身一人，她不由操起了心。

“师母有个朋友，她女儿是麻省理工的，去年刚毕业回国，如今也在燕京工作，要不师母做个媒，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就算不成，多交个朋友也好。”

师母拿出手机，想给陈斯看女孩的照片，被孙教授阻止：

“行啦，陈斯这孩子心里有数，你就别操心了。”

陈斯不由失笑，脑中却突然浮现陆嘉嘉的莹白小脸，眼波潋滟，在下午的梦中纤手暧昧抚过自己胸口。

陆嘉嘉，陈斯垂眸，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饭后，师母收拾碗筷，陈斯随孙教授进了书房。

“辉达的运营可顺利？”辉达是鸿泰集团驻港全资子公司，当初陈斯还在港城读研期间，便由他牵头设立了辉达工程，主营桥梁设计、建造，成立至今，所接项目无一不成功，去年由辉达建造的港城大桥更是成为新地标。

“一切都在正常运行。”陈斯将泡好的茶倒入陶杯，置放于孙教授面前檀木桌上，茶香浓郁，缕缕白雾自杯中起舞。

孙教授点头：“辉达的项目计划书我看了。”

陈斯坐在桌前，与孙教授隔桌相对，“这只是初步计划，老师对此可有指点？”

孙教授拿起面前的茶杯，轻饮一口，“陈斯，你可知道这项目关系重大，虽说辉达背后有鸿泰支持，但是周期过长，一旦中途有任何闪失，对辉达乃至鸿泰都将是重创。”

“我知道，所以需要老师协助。”陈斯正声道，脸上具是郑重。

上个月，港城政府便放出东西岸海上大桥招标公告。港城是座临海城市，东岸和西岸分处不同岛屿，中间相隔45公里海域，主要交通靠船运。为促进东西两岸经济发展，增进港城经济文化交流，港城政府早前提出过要建造一条贯通东西两岸的跨海大桥，但由于种种原因，一首没对外招标。

今年九月份，港城政府换届，新政府上任便对外公布招标公告，辉达参与竞标。

45公里长的海上大桥，在世界实属罕见，其要攻破的技术难关更是数不胜数。辉达虽说在同行业内水平数一数二，但跨海大桥的设计关系千千万万在桥上通过百姓的生命安全，关系港城的城市形象，关系辉达公司的前景，陈斯不得不慎重。

开标时间在今年年底，陈斯这趟过来港城，便是为了招标的事。辉达虽说聘请了不少行业内顶尖的桥梁人才，但还是需要邀请作为国家桥梁工程院院士的孙教授作为指导专家，今天与孙教授相约，便是为了此事。

沉思片刻，孙教授首视陈斯：“陈斯，你可有把握？”

陈斯目光坚定：“若有老师助力，我有十成把握。”

“好好好！”孙教授欣慰大笑起来，“不愧是我学生。”

“老师可是答应了？”

“我若再不答应，只怕我这家门要被你踏烂了。”

陈斯笑，和孙教授聊起了以前的趣事。

“老师真的不打算带学生了？”陈斯盯着滚烫开水中舒展开的茶业，突然开口。

孙教授若有所思，“陈斯，你实话跟老师说，你是不是钟意那女孩子？”

孙教授人虽老了，但脑袋可没老化，灵光着呢。前段时间在燕京大学的学术会议，陈斯突然在人前主动与一个小姑娘谈话，还将人家带到自己跟前，主动介绍小姑娘与自己认识，当时他就怀疑，陈斯莫不是对小姑娘有意思，他何曾带其他人到自己面前，还强调对方的优秀。此时陈斯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孙教授自然就想到了当时那小姑娘，唇红齿白，面容姣好，极为漂亮的一个姑娘。

不知怎的，陈斯马上意味到孙教授说的那女孩是谁，陆嘉嘉。

陈斯摇头，轻声说道：“我只是不想您错过一个好苗子。”

钟意吗？陈斯不清楚，在他看来，陆嘉嘉确实长在他的审美点上，但是朋友妻不可欺，想到梦里那张面若桃花的脸，帮她一把又何妨？

“是不是好苗子，要靠实力证明，若她真有这能力，哪怕不是你钟意的人，我同样录取。”

“那我就替她谢谢老师了。”

“先别谢得太早，让她好好准备吧。”

陈斯陪孙教授又闲聊了一会儿，才起身辞别。

回到浅水湾，下午换下来的衣服己经被林婶拿去清洗。偌大的房间，落地窗外树影摇曳，这一刻陈斯突然感到一阵孤寂。打开手机，拨通了方特助的电话，声音低沉：

“帮我查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