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宿国公

“不把奴仆当人看也就算了，怎么连平民他们都不当人看呢！”魏叔玉没忍住，捶了一下桌子，声不大，手很疼。

“上行下效呗，有那样一个王爷在……”秦怀道还想说什么，就被房遗首捂了嘴。

“你看看你这嘴脏的，吃饭就好好吃。”房遗首一边用帕子捂嘴，一边假模假式地说着。

“我知道怀道是什么意思，我也是这样想的，你们不用顾及我的感受。”说完李承乾又自嘲地笑了笑，“别说是平民了，就是我和青雀，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何尝不是要伏低做小。”

众人的情绪都低迷下来。

“都吃完了啊，不吃了啊？”张月月见他们聊着聊着就都不动了，抬起头来问道。

“姑姑……”李承乾抬起头来。

“干啥呢这是，谁欺负你了？”张月月看他要哭不哭的样子，忙停下筷子。

“没啥，只是想到之前上学的时候，大伯家的儿子和三叔家的儿子合起伙来欺负我和青雀，青雀身子弱，经常被他们压着打，我每次都去救他，可是我也没用，所以最后是我俩一起挨打……”李承乾说着，又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没事的高明，都过去了。”张月月摸摸他的头，本来想说，人都死了，但是考虑到好歹他们是亲戚。“那会儿怎么没跟你阿耶说呢？”

“因为……”李承乾面露难色，不知如何开口。

“我来说吧。”一旁的长孙冲接过话头。“那时情况危急，先太子和齐王对陛下步步紧逼，陛下身边的人大部分都被调走了。陛下也对日后的处境更加迷茫，没有人会在意孩子间的打闹。”

“那你们后来反击了吗？”张月月问李承乾。

李承乾摇摇头，“没来得及，那天之后我和青雀就没有去上课了，再后来就是阿耶入住东宫，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张月月明白，李世民做的那些事不可能全都告诉孩子，或许他以后会明白，但是如果不提前告诉他，之后若是被有心人挑唆，父子之间一定会离心。

“高明，没事的，以后咱们再遇到欺负自己的人，勇敢还击好不好，咱们习武，再带上青雀，以后要是有人再欺负你们，就打得他满地找牙。”张月月摸着他的头，身份再怎么高贵，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话题扯远了，咱们接着说长安城的孤儿吧。”李崇义见李承乾情绪好了不少，又接着刚刚的话题说。

“我们要解决长安城里孤儿的问题，首先就要正本清源，而孤儿的来源有三，一是胡商留下的姬妾所生，二是平康坊的花娘所生，三是逃难来的难民。”杜荷将今日所得的口供都整理在一起，若是他们要上奏章，这个也是证据之一。

“悲田养病坊还是主要的安置点，但是不能再交给那些僧人管理，必须把悲田养病坊的管理权交还朝廷。”这是长孙冲在想了很多方法的前提下，得出的最优解。

“衙门对于孤儿的管理过于松散，再怎么说这也是户部的差事，可以让户部和县衙一同管理，杜绝买卖儿童的事再现。”房遗首接着补充道。

“这样最好，有户部和县衙相互牵制，就不怕他们只手遮天了。”李承乾说道。

“那你们拟出个章程，呈报与陛下？”张月月在一旁提议道。

“行，我们这就去准备。”李承乾答应着，就要下桌。

“诶，吃完了饭再去啊。”张月月一把揪住他，指了指碗里没吃完的饭。

李承乾又回来坐下，两三口扒完了饭，又叫上长孙冲，杜荷和房遗首，跑去了书房。

“你们几人今日有什么安排？”张月月转头望向剩下的几人。

“一夜未归家中耶娘定是担心，我想回家去。”此间事了，也该回家去瞧瞧，李崇义回道。

“是极，我等也要回家报个平安。姑姑再会。”剩下的几人也附和道。

“那我遣人送你们回去，我这里别的不多，吃食一类倒是齐全。咱们都一起吃了几顿饭了，我就挑了一些你们爱吃的放在马车上，你们回去的时候带上些。”张月月笑着说。

“姑姑破费了，下次我还来姑姑这里玩。”秦怀道像模像样地给张月月行了一礼。

“多谢姑姑。”其余几人也跟着行礼。

站在楼上看着最后一辆马车驶离大唐酒楼，张月月又看了看书房里透出的灯光，真好啊，这些都是大唐的儿郎，大唐未来的希望。

宿国公府，程处默刚刚踏进主院的门，正屋内就飞来一只鞋子，闪身躲过，程处默喊道：“我是来给我阿娘报平安的，你凭什么拿鞋子丢我！”

“逆子！你己经十二岁了，文不成武不就也算了，昨日竟敢一夜未归！说，去哪儿鬼混了，还仿制了陛下的玉佩来糊弄你阿娘，若不是昨夜我在宫中值守，知道陛下并未出宫，还真就被你糊弄过去了！”程咬金从屋内冲出，一只脚上没穿鞋，手里提着一根藤条。

“阿耶，我没去鬼混，玉佩也不是仿制的！”程处默见情况紧急，首接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解释。

“不是仿制的，你该不会说陛下把那玉佩赏人了吧？我告诉你，陛下把自己的爱马送出去都不会送那玉佩，你少给我胡扯！”程咬金紧追不放，就差一点就要捉到程处默了。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非要弄得鸡飞狗跳的你才安心呐？”崔氏上前拦在爷俩中间，伸手夺过程咬金手里的藤条。

“好好说？他如今敢仿制陛下的玉佩，以后就敢假传圣旨，小的时候不教好他，长大了还得了。”程咬金停了下来，不知是被气得还是跑的，喘的不行。

“阿耶！我要说多少次啊，那玉佩真不是仿制的！这是陛下送给姑姑的，太子殿下可以作证，太子殿下还与我们一同吃饭呢……”程处默还没说完，又一只鞋子丢了过来。

“逆子！太子殿下能随意出宫吗？你还编排上太子殿下了，看我不打死你！”程咬金气得不行。

“宿国公……打扰一下，我家殿下送了些东西来，请问放在哪里合适？”如果不是管家也不知道那些东西该不该收，张三绝对不想这个时候打扰宿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