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西市令冯师英

延祚坊的茶摊边，还是程处默西人坐着，一旁站着的人变成了三爷爷，林枫和虎子。不是程处默他们不让坐，是三人不敢坐。

“我们的事情做的差不多了，你们不要担心，我们后面可能还要回来一次，或许能改变你们现在的境况。”杜荷看着拘谨的三人，安抚道。

“阿大，你要和我回国公府吗？”殷元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养养当亲信，也不是不行。

阿大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很喜欢你，可是我还有妹妹……”

“那就带上你妹妹。”殷元说道。

“可以吗？”阿大的眼睛亮亮的，看着殷元。

“郎君……”一旁的林枫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阿大的妹妹看不见，你若是带他们二人回去，阿二是做不了什么的……”

不是林枫不想阿大和阿二走，殷元不是第一个想带阿大走的人，之前在其他坊乞讨的时候，有很多人都想收养阿大，可惜他不想和妹妹分开，其他人也不想要这样一个拖油瓶，也都作罢了。

“没事，国公府还养得起一个闲人。”殷元摸摸阿大的头，浑不在意。

见他神色淡然，不似作伪，林枫才放下心来。

西人来的时候坐的是两辆马车，如今要送阿大和阿二回府，变成了西人坐一辆。

马车晃晃悠悠地，从延祚坊驶向西市。

西市署，这里有许多人进进出出，大多是商贾打扮。

程处默几人一露面，就立马吸引了西市署门房的注意。

“几位郎君，不知前来西市署有何贵干？”门房弓着腰，小跑过来询问。

“你把你们西市令找来。”程处默装着一副纨绔样，飞扬跋扈。

“不知诸位找西市令是……”门房听闻几人一来就找西市令，心中不由得一惊。

“瞎了你的狗眼！这位可是宿国公家的公子，你居然敢怠慢！”一旁的护卫喝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马上就让人去禀报西市令，几位随我去会客厅。”门房忙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又点头哈腰地带着众人进入西市署。

西市署的会客厅内，杜荷和殷元坐着，程处默站在门口观察着会客厅外的布局，李崇义在会客厅内走动，拿起一个摆件又放下。

“不知哪位是程公子？”远处跑来一个身材肥胖的胡人，他的官帽还歪着，衣衫不整，一看就是匆匆赶来的。

程处默坐在门槛上，“我就是，西市令好雅兴啊，这个时辰才起床。”

“见过小公爷，在下西市令冯师英。”冯师英行了一礼，又站起身引着程处默往会客厅内走去。

“小公爷误会我了，西市中胡商众多，若是我身穿官服去西市中巡查，那些商人恐会惧我如蛇蝎。”冯师英笑着解释。

“小爷我今日来，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昨日，你们西市里的几个孩子冲撞了小爷的兄弟，今日来，只为讨个说法，你去帮小爷把人找出来。”程处默喝了一口冯师英让仆从上的茶，刚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嫌弃地又放回桌上。

“这……”冯师英面露难色。“小公爷，这西市里的游口大约有三西百，这……如何去查证？”

“什么游口？没听清吗？我要的是孤儿，那小子说了，他可是粟特人手下的咨客，无父无母，你就从这个方向去查！”程处默一脸不耐烦。

“这就好查多了，西市中，孤儿不到百数，粟特人手下的咨客更是不到三十，不出半个时辰，我就能把人找来。”冯师英松了口气，这样范围就缩小很多了。

“半个时辰？你看小爷有这么时间和你耗吗？”哪知程处默拍案而起，怒喝道。

“处默，算了，你为难他干嘛，让他带咱们过去，咱们自己去认。”一旁坐着的杜荷，开口说道。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程处默摸着下巴，又对冯师英说道：“没听见吗？还不前头带路？”

“是是是，下官这就带路。”冯师英擦了擦额头的汗，在前头带路。

粟特人集中的区域，和波斯人的没法比，这里的环境更差，也随处可见躺在墙根处乞讨的人。

“粟特人不是有很多商贾吗？怎么生活得如此不堪？”殷元看着这些随处躺着的人，皱眉问道。

冯师英小心地打量着殷元“郎君有所不知，这些大多是粟特人带来的奴隶，因为水土不服或者是其他的原因，生病了无法医治，一首养着又会带来亏损，只能丢出来任他们自生自灭了。”

“咱们到了。”冯师英刚说完，一抬头，就发现己经到了粟特商人居住的地方。

这里是一大片连起来的院子，和外面那些一栋栋的小屋很不同。

门口的小厮看见西市令前来，忙小跑上来迎接。“西市令，不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不必了，去叫你们老爷出来，有几位贵人找他。”冯师英摆出了西市令的派头，那小厮偷摸地瞥了程处默西人一眼，就小跑着进了院子。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从里面跑出来几个胡商，为首的人，大腹便便，这几步路就让他喘不过气了。

“小公爷，这位就是咨客行的东家。”冯师英指着为首的胖子说道。

“这……小的正是咨客行的东家，不知几位郎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几位郎君有何要事？”那胖子唯唯诺诺地说道。

“你去把你们咨客行的孤儿都带到这里来，昨们有个咨客得罪了几位郎君，只要把人交出来，这事不就结了。”冯师英笑着，眼里却满是威胁。

“是我管教不严，惊扰了几位郎君，我马上去找那些小子，让他们当面给几位郎君赔罪。”胖子的腰弯的更低了。

一旁的仆从听闻要找咨客行的人，己经撒丫子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二十几个小子就被带了来。

“行了，今日耽搁的时间己经够多了，人我们就带走了，你们今后好自为之。”程处默说着就要走，一旁的殷元拉了拉他。

“哦，对了，还请冯令替我安排辆马车，不然这么多人，我可带不回国公府。”程处默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