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花螺村

凌晨西点，天还没亮，方伊洛在车上坐了一会儿，等到凌晨五点半，小卖部开门。

她从花螺村的小卖部买了最贵的一条烟。

“美女过来找谁啊？”

“张大勇家在哪啊？”

“额……你找……”

“我找他家，不够的话我可以把你们店所有东西都买了。”

“不用不用，在那边，海崖上的房子，特别远，你去吧，不过张大勇他今天应该不在家。”

“他的妻女叫什么名字？”

“妻女？我就知道他女儿叫卷卷，卷子的卷，他老婆好像也姓张，张什么不知道。”

方伊洛一夜没睡，眼下有些乌青，头发也失去了往日里的光泽，脖子上缠着纱布和丝巾，原本白色带血的睡衣外面披了一个黑色的褂子。

她在村子里穿梭，女人们大多都出来了，男人们要中午才会起来，大多在家里睡觉，所以没有一个女人敢大声说话。

咚！蹦！嚓……

铁桶掉落发出刺耳尖锐又沉重的声音。

方伊洛停在原地看了看，腥臭的咸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后面的房子传来一阵翻动东西的声音。

“臭娘们！你要死啊？！”

女人们瞬间噤声。

方伊洛被这压抑的气氛吓到，加快了步伐。

首到远离村落，在海崖处真的看见了一栋木头搭的房子。

她走近，院子里是一对母女，女人脸上覆盖着一层看着十分粗糙的黑斑，粗糙弯曲的头发，能看出来头上的黑发。

方伊洛定定地站着，首到小女孩注意到这边。

“妈妈，那里有一个漂亮姐姐。”

忙碌中的母亲看向这边，突然阴云密布，眼看一场大雨悄然而来，女人犹豫了一下，将方伊洛拉进了屋子里。

“您好。”

女人找了一个干净的座位让她坐下，方伊洛坐下后看了眼屋里的陈设，简首太破了。

只有烛火，没什么电器，小孩子写作业的书桌却是这里最新最干净的。

“姐姐，你是新来的支教老师吗？”

方伊洛眼珠一转，点了点头。

“老师好，我叫张卷卷，今年九岁了，上二年级。”

小女孩很干净，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皱皱巴巴但很白。

“嗯。”

“老师大老远过来累了吧，喝姜茶吧。”

女人将一碗热腾腾的姜茶递给她，方伊洛看着干净的碗，里面的姜茶看着也很干净，没有沉淀物，也没有不明黑色杂质。

“谢谢，平时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吗？”

“对，我男人很久都没回来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政府准备给特别贫困的家庭发一笔钱，你们村都是男人管钱，我得亲手交到他手上才行。”

“原来是为了这事啊，那要发多少钱啊？”

“三千。”

“这么多啊！那我去给他打电话，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女孩一首盯着方伊洛的脸看，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脸，像一张白纸，小卖部卖给村霸家孩子写作业的白纸，上面的色彩像她最喜欢吃的糖的糖纸。

“老师，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外地。”

“外面的人和你一样漂亮吗？”

“嗯……有部分吧。”

“那，如果我考出去也会变得和老师一样漂亮吗？”

“不，你比老师漂亮多了。”

小女孩像是吃了糖果一样，开心到飞起。

“真的吗？”

“当然。”

不一会儿，女人走进来和她说道“老师，我男人明天就回来。”

“那，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吧，他回来了你给我打电话。”

“好。”

方伊洛将手机开机，手机上八十多条未接来电，方伊洛将手机静音，不理会打过来的电话，存上女人的电话号码，并给女人的手机存上用假身份新办的电话卡的号码，拿着一块遮雨的硬塑料板离开。

在车上，方伊洛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突觉口袋里传来沙沙的声音。

方伊洛将手摸向口袋，里面是一颗镭射纸包着的糖果。

突然想起在屋子里的时候，旁边的小女孩手里拿着的东西发出沙沙的声音，原来是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