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暗度陈仓

时间：2008年11月20日

地点：芝加哥半岛酒店

密歇根湖的夜风裹挟着湿气拍打落地窗，将千禧公园的霓虹揉成碎金。林深指尖的钢笔突然折断，蓝黑墨水溅在草拟的交易协议上——国王队总经理大卫·卡恩刚刚抛出筹码，银质咖啡勺在骨瓷杯沿划出刺耳声响："2009年首轮签，前10顺位保护，前提是公牛承担辛里奇下赛季50%的薪水。"他领带夹上的蜜蜂队徽在烛光灯下转动，折射出菱形光斑。

"卡恩先生，"林深用纸巾按压墨水渍，指腹蹭过协议上"受保护条款"的烫金字样，"2006年开拓者用前10保护签交易罗伊时，附加了选秀权互换权。我们要求同等条款。"他推过辛里奇的膝盖检查报告，泛黄的纸页上标着"慢性劳损"的红章，"训练团队评估他的场上移动速度下降15%，按常规轮换计算，巅峰期会变成剩6个赛季。"

卡恩突然嗤笑出声，加州口音混着黑咖啡的苦涩："评估？林教练，我在NCAA执教时，看的是球员在训练馆加练的时间。"他用咖啡勺敲击报告，"2004年国王用韦伯换选秀权时，也听过类似的说法——结果呢？那些新秀现在都在发展联盟打球，或者是去了卖保险。"

灰熊代表约翰·霍林格突然将平板电脑横置，萨尔蒙斯的体能测试数据在屏幕上滚动，耐力指标的红色预警格外刺眼："他上赛季的折返跑成绩比三年前慢了0.8秒，这意味着什么？"田纳西口音里带着冷笑，"2003年灰熊选加索尔时，体测数据比这漂亮三倍。公牛想用他换乐透签？不如首接去抢银行。"

艾米丽·陈的指甲在触控板上划出白印，灰熊队的薪资空间报表突然弹出："吃下这份合同，你们明年能腾出1200万空间——足够同时报价巴蒂尔和普林斯。"她突然按住耳机，眉头紧锁，"内部系统警报！谈判底线正在泄露...源头是联合中心的管理层邮箱！"

林深瞥见卡恩瞬间绷紧的下颌线，想起三天前监控拍到博伊兰与董事约翰逊在停车场密会。他起身时西装袖口扫落咖啡杯，深褐液体漫过协议上"薪资承担"条款："霍林格先生，2005年灰熊用首轮签换加索尔时，也承担了对方35%的薪水。"瓷杯摔碎声中，他从公文包抽出第二份文件，"我们可以讨论这个交易，这是萨尔蒙斯的训练改进方案，包含芝加哥大学的专项体能计划，你们也想迎接这个全明星吧。"

"全明星？放你狗屁，有多少能力，有多少前途，你我都心知肚明，什么狗屁体能计划？"霍林格推高金丝眼镜，平板电脑上跳出NBA薪资规则，"如果我答应了，我的球队分分钟超出球队预算的部分..."

"但是可以把分发的奖金作为按绩效分成发给他。"林深打断他，目光扫过对方领口露出的哈佛校友会徽章，"2007年你们选康利时，也做过类似的培养规划——区别在于，我们能提供完整的执行团队，我们团队己经提供了全面保障，现在只是把这个果实让给你们。"

卡恩突然将咖啡杯重重顿在桌面，溅起的液体在"选秀权保护"条款上晕开深色圆点："前7顺位保护，无互换权。这是国王的最终报价。"他从西装内袋抽出密封信封，"附带条件：公牛必须开放训练团队的内部资料，供萨克拉门托的教练组参考。"

秘书，艾米丽的笔记本电脑突然蓝屏，重启界面跳出乱码："黑客部门把IP地址溯源完成——联合中心3楼，吉姆·博伊兰的办公终端，我对此并不感兴趣！"她抓起激光笔指向电脑屏幕，"看这个数据流向，同时抄送给了尼克斯的唐尼·沃尔什！"

林深的拇指狠狠按压着掌心的钢笔碎片，想起斯特恩在季前赛晚宴上的警告："有些传统是不能碰的。"他踢开脚边的碎瓷片，声音在突然死寂的会议室里回荡："卡恩先生，我们接受前7保护，但必须在协议附件添加'训练方案接入权'——包括球员的每日训练日志，我们两支球队可以在此交流共享。"

"荒谬！"卡恩猛地起身，西装椅在地毯上划出刺耳声响，"国王队的训练体系可比你们的农场主训练方法先进很多..."

"但是我们两支球队共同研究，就可以注入新方法，这在季后赛有很大的竞争力。"林深将训练团队的专利证书推向前方，"上赛季NCAA锦标赛，使用该体系的球队平均胜场多了6场。"他的指尖停在证书落款处，"作为交换，公牛承诺不向其他球队透露灰熊的薪资操作细节，包括训练方法。"

霍林格突然笑出声，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敲击："有意思，林教练知道2006年灰熊和凯尔特人那笔交易吗？安吉要求的保护条款比这苛刻三倍。"他旋转屏幕上的薪资模型，"但如果公牛愿意承担萨尔蒙斯合同里200万的激励条款，我们还可以考虑一下，毕竟你们既送钱，又送人..."

"不可能，我老板的脾气，这亏本买卖，狗都不会做。"林深打断他，目光扫过窗外突然炸开的烟花，"激励条款会触发奢侈税线——，他打死也不会交，除非灰熊愿意搭送2011年的首轮签。"

卡恩突然按住霍林格的手腕，蜜蜂队徽在灯光下闪过冷芒："成交。前7顺位保护，训练方案接入权，公牛承担辛里奇50%薪水及全部激励条款。"他从袖扣取出U盘插入电脑，"这是国王的电子协议模板，24小时内签署生效。"

当电梯门在37楼合上时，艾米丽的声音带着颤抖，手机屏幕上滚动着内部警告："博伊兰用约翰逊的权限调取了近三个月的所有谈判记录，包括...森林狼的接触记录。"林深望着窗外密歇根湖面上炸开的烟花，摸出手机调出加密键盘："给森林狼发送B计划：萨尔蒙斯加300万现金，换取2009年首轮签，前14顺位保护——强调我们的培养团队能提升新秀成材率。"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亮他西装上的咖啡渍。艾米丽突然拽住他的袖口，平板电脑上跳出森林狼的即时回复："同意交易，但要求公牛承担该签未来三年的全部新秀红利税。"

"告诉他们，"林深推开安全出口的铁门，寒风灌进领口，"我们接受，但必须在协议中注明：该签选中的球员必须参加芝加哥团队的夏季特训。"他想起罗斯手臂上未愈的擦伤，声音在楼梯间回荡，"另外，附加条款：如果该签最终顺位进入前5，森林狼需额外补偿一个2010年次轮签。"

当出租车碾过密歇根大道的积雪时，手机连续震动两次。艾米丽突然捂住嘴，平板电脑上同时跳出两条通知："国王队正式提交交易申请，涉及辛里奇与2009年前7保护签"、"森林狼确认交易，萨尔蒙斯换前5保护签及次轮补偿"。

林深望着窗外联合中心的霓虹，突然想起乔丹纪录片里的台词："伟大的球队不是偶然形成的。"他摸出被墨水染蓝的钢笔，在手机备忘录写下："2009年选秀重点：斯蒂芬·库里，优先确保前7顺位。"而此刻，博伊兰正站在联合中心的战术室里，将加密通话器塞进耳朵，听筒里传来唐尼·沃尔什的冷笑："干得漂亮，吉姆。现在该让芝加哥看看，老派篮球的规矩不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