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朋友杰森

一小时后我便安静地坐在电脑前伏案工作，工作起来时间过得特别快，很快便到了中午了,我伸了个懒腰，中午该吃什么呢？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不吃隔夜菜却又懒的人估计只能点餐最快捷了，于是我立即下了订单，等吃的时候我心血来潮给老朋友杰森发了信息，约他晚上一起吃饭，杰森是我在好多年前就认识的，他现在是个有名的青年画家，高大帅气，倨傲不群，放荡不羁。太太是他的同学，是一名律师，一年前俩人离婚了。据说90%的画家都是赚钱的天才，只不过他们不愿意去尝试。我离开广州前的时候每月都有跟他通电话，约吃饭，他还在广州，得知我回来广州他表示格外开心，说好晚餐要由他来请，当是庆祝我回归！

他曾说我是最适合共进晚餐的人，有时当我不能赴他的约，他会很失望，但那也是只持续2分钟的事，说起来，我们的友谊几乎是完美无瑕的，互相欣赏，互相关心，从不吵架，也从不会太爱对方。至今我们没有被性的欲念干扰过，但疯狂无忌地谈论各自的性生活。大概正因为彼此见面闲聊无所顾忌，所以他才说我是最适合跟他共进晚餐的人吧！

下午继续苦干，时间转瞬即逝，晚上我们约在一间安静据说出品不错的餐厅吃饭，一见面，杰森那总是不耐烦的脸被笑容照亮了，他张开臂膀，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拥抱，“真不敢相信我们己做了这么久的朋友！”他说，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我穿着米色的连衣裙，“时间在你身上不起作用，看看你，明明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时的那个样子嘛，还是一脸无辜！”我听了大笑，?维的话总是受用的，不过我个子不高，长长的首发，一张圆脸，轻易可以冒充无辜。而他看上去比以前胖了许多，大概是离婚后经常跟朋友约着吃吃喝喝长的肉，他依旧单身，依旧喜欢冷冷的啤酒与热情的女人，但睡的女人越多，他就越寂寞。我们的工作轨迹偶尔交汇到一起，我们互相欣赏，有时还向往着对方那种迥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也经常说笑互换一下人生会是怎么样的情形？也怀疑我们是太熟悉对方了,以至于没有了男女之间那种相互吸引的作用产生。

坐下后不久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绑着红色缎面盒子，递到我面前。“这是什么?”我好奇地接过来，放在耳边摇晃盒子，试图能听出点什么。从小我就习惯于接受各种礼物，曾不止一个人认为我对待礼物的态度太心安理得了，而SUSU，也因此会指责我“有毫无必要的傲慢”。杰森似乎很欣赏我孩子气的举动，“听出来了吗？”他微笑，“是个玉镯子，很世俗的，若在几年前，我一定会送你一幅画。“幸好是现在，”，我笑，他可能以为这是俏皮话，但事实是即使我最疯狂地披头散发地写作的时候，我也从没有忽略过所有物质的美，丝绸是美的，玉是美的，跑车是美的，黄金也是美的，当然还有美酒跟美食也都是美的。“谢谢，我很喜欢！”杰森总能送我一些让我猜想不到的礼物,所以他的礼物不管轻重,我都是期待的。

这间餐厅的布置很讲究，一进门就有种被侍侯的感觉，餐厅的服务员讲一口地道的广州话，衣服很整洁，头发也很是讲究，带我们进了订的包间，很快就有服务员斟茶递水，一个眼睛狭长的男服务员拿来菜单，为我们做了简单的介绍,哪些是他们这里的特色菜，其实都是普通的菜，只是换了一些别样的叫法或添加了一些点缀菜的调料而己，最后我们点了猪脚姜，这个主要是我吃，一份荷塘月色，一条桂花鱼，一个蒸排骨，2例炖鸡汤，外加一个时令青菜，然后还点了支红酒，菜好酒好，谈兴便浓。

杰森的画家感觉仿佛又回来了，很难得地跟我谈起了徐悲鸿，张大千，天南地北的闲扯，然后自然不可避免地谈到房子汽车花园，然后自然而然地谈到他最喜欢的性。“香港似乎不如广州性感。”我说，他之前经常出差到香港。

“我也这么觉得。”他大口喝着酒，“更糟的是，香港能让一个男人一会儿性亢奋，像个狂人，一会儿却又让你阳萎，一年都不想。”而广州，虽然也很开放，但永远不会跟香港一样，至少广州的空气永远是那么润的，那气息让你联想到雨后花园或是浴后的女人。人的秘密不仅在于活着，而且还要有活下去的理由。杰森高高举起杯子，“为了我们活下去的理由，来，干一杯！”几杯过后他突然问我“现在感情有着落了吗？”我跟他讲了跟前男友的种种分手前的预兆跟结果，又提及到我妈最近给我介绍的对象居然是年纪比我小的师弟，他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从不会中途打断我的述说，中途会默默给我添酒，一顿饭就这么愉快地结束了，末了杰森还一再叮嘱回来了要常约。是啊,有一些朋友虽然没有经常活在你的生活里，却一首活在你的生命里。什么都是暂时的，变化的，虚无的，但这种变化与虚无正是永恒，那儿似乎有缓慢地通向完美认知的路，迈在路上的每一步都是永恒，是再生。我们只活一辈子，只做一辈子的朋友，我们都该珍惜当下，珍惜仅有不多的能无所不谈的朋友。

我回到家，把杰森送我的礼物放好，临窗而坐，打开手提电脑，查看邮件，照例有很多邮件，我一一作了回复。随后还写了一篇日记，记录今天跟杰森的见面，这么久以来我一首保持着这个习惯，记录跟不常见的朋友的每一次会面，吃的菜，穿的衣，餐厅是哪间都会记录的清清楚楚，当然还有每次见面对比上一次见面他个人的变化，他的感情状态，精神面貌等等。完事后我看9点啦,一看手机，并没有信息，果然大帅哥都是不靠谱的，明明说好忙完给我信息的，都这个点了，我也该洗洗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