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陈年旧事

屋内，炭火盆烧得正旺。谢凛的银发垂落在林小满颈间，随着他施针的动作轻轻扫过她苍白的皮肤。萧临抱剑立在门边，目光死死盯着那几缕碍眼的银丝。

"再盯着看，"谢凛头也不抬，"我就用针缝了你的眼。"

萧临冷笑："你可以试试。"

林小满虚弱地睁开眼："你们......能不能等我死了再打......"

两个男人同时变了脸色。谢凛的银针突然偏了半寸，扎得她"嘶"了一声。

"别动。"谢凛按住她肩膀，声音却比方才软了三分，"雪山灵芝的药效需要三个时辰才能完全化开。"

萧临突然大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边疆带来的蜜饯。"

谢凛扫了一眼："寒毒未清，忌甜食。"

"偶尔破例......"林小满眼睛一亮，手指刚碰到油纸包，就被谢凛一针扎在虎口。

"我说了，别动。"

子时更漏响起时，谢凛开始收针。他修长的手指拂过林小满的穴位，每一针拔出都带出一丝黑血。萧临注意到，每当银针接触特定穴位时，针尖会泛起诡异的蓝光。

"这是什么针法？"萧临忍不住问。

谢凛将染毒的银针浸入药酒："药王谷的'封魂十九针'。"

酒液突然沸腾起来，针上的黑血化作一缕青烟。萧临瞳孔微缩——这分明是剧毒相克的征兆。

"你用自己的血做药引，"萧临突然逼近，"是因为你的血特殊？"

谢凛擦手的动作一顿。林小满敏锐地发现，他腕间隐约露出一道陈年疤痕，形状像是一朵......被利剑贯穿的莲花？

"十年前药王谷惨案，"萧临缓缓抽剑，"唯一活下来的药童就是你吧？"

银针突然抵住萧临咽喉。谢凛的眼神冷得骇人："将军查得很仔细。"

林小满挣扎着坐起来："等等！什么惨案？"

空气凝固了一瞬。谢凛突然收针，转身整理药箱："不过是些陈年旧事。"

萧临的剑却没有放下："当年药王谷珍藏的'醉仙散'配方被盗，全谷七十八口一夜暴毙。"他剑尖指向谢凛，"唯独你这个煎药童子活了下来。"

谢凛的背影僵了僵。林小满看见他指节发白，药箱上的铜锁被他捏得变形。

"不是他。"林小满突然开口。

两个男人同时转头看她。

"如果是他偷的，"她虚弱却坚定地说，"月隐中的醉仙散早就该要命了。"

谢凛突然掀开衣袖。那道莲花疤痕完全暴露出来，中央还钉着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钉。

"认得这个吗？"他问萧临。

将军脸色骤变："锁魂钉？"

"当年我被打断西肢，钉在药池底部。"谢凛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看着所有人一个个倒下。"

林小满倒吸一口凉气。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谢凛施针时左手总是不太灵活，为什么他宁愿用危险的银丝也不用轻功......

萧临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所以月隐的醉仙散......"

"是当年被盗的那批。"谢凛合上衣袖，"掺了皇室秘药'红颜劫'，所以他的血能暂时压制相思引。"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谢凛的银针瞬间出手，穿透窗纸的刹那，外面传来一声闷哼。

萧临破门而出，只看到一片染血的衣角消失在墙头。

"是宫里的织金锦。"他阴沉着脸回来。

林小满突然抓住谢凛的手："你早知道下毒的是皇室中人？"

谢凛沉默片刻，突然取出一块玉佩放在她掌心。玉佩上刻着半朵莲花，与他的疤痕一模一样。

"药王谷真正的秘方不是醉仙散，"他轻声道，"而是能解百毒的'莲心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