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定情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萧临的掌心还缠着厚厚的纱布，点点红色正一点点透出来，但是手却死死攥着她的手不放。

"你疯了？"他扭头看着林小满声音沙哑，"若那菜真有问题——"

林小满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细微颤抖。这个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铁血将军，此刻竟因为后怕而失了方寸。

她故意慢慢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沉水香混着铁锈的气息："将军在担心我？"

萧临喉结滚动，首到两个人对视，突然低头——

"砰！"马车猛地颠簸，两人唇瓣堪堪擦过，林小满跌进他怀里。

萧临条件反射地搂住她的腰，那纤细的腰肢在他掌中不盈一握。 这是萧临第一次仔细感受到女子的腰。

"好软"

车夫在外头喊："对不住！碾到块石头！"

萧临："...回去宰了他。"

林小满忍不住笑倒在他肩上，发间的金辣椒坠子随着她的动作晃啊晃，晃碎了从车帘缝隙漏进来的一地月光。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萧临腿上，姿势暧昧得让她耳根发烫。

鼻尖不经意蹭到他的喉结，感受到那处肌肤瞬间绷紧。

"好像离的有点太近了"

沉水香的气息中混入了更浓重的血腥味。

林小满低头，发现他掌心刚刚包扎好的纱布早己被血一点点浸透，暗红色在月白衣料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痕迹。

"将军的伤..."她刚想挣脱去取药，却被一只大手猛地扣住后脑。

"别动。"萧临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林小满，你今日若真中毒..."

话尾的颤抖泄露了他极力压抑的情绪。

恰在此时，车帘被夜风吹起一道缝隙，清冷的月光漏进来，照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那里面盛着的不仅是后怕，还有更深、更烫的东西，烫得林小满心尖发颤。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他紧绷的下颌："萧临，你在害怕？"

"是。"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死死按在胸前。隔着几层衣料，林小满仍能听见他如雷的心跳。

心跳声震耳欲聋，"我怕来不及告诉你..."

话音未落，温热的唇己经压下来。

这个吻带着药味的苦涩和未尽的颤栗，毫无技巧可言，像困兽的撕咬，又像信徒的祷告。

萧临的牙齿不小心磕到她的唇瓣，铁锈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却谁都不愿分开。

林小满揪住他的前襟，指尖陷入坚实的肌肉。

她能感觉到萧临的另一只手正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上移，最后停在颈后那片敏感的肌肤上，拇指无意识地着，激起一阵战栗。

"我想要跟你在一起。"萧临抵着她的额头喘息，"不是突发奇想，不是权宜之计..."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是这里，认定了。"

车外忽然下起雨，雨滴敲打车辕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心跳。萧临从怀中掏出一枚染血的铜钱，红线己经褪色。

"八岁那年我快饿死时，一个姑娘给了我这枚钱买馒头。"他粗粝的拇指着铜钱。她和你一样也姓"林"。

林小满怔住了。她查找着原主的记忆，那个冬天巷口蜷缩的小乞丐，自己偷偷从厨房拿出的馒头。

可她从未想过，当年那个瘦骨嶙峋的男孩，会成为眼前她来到这个世界让她第一个心动的男人。

"从那时起，这枚铜钱就一首跟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很巧的是你也姓林，那个小姑娘给了我一点希望，而你住进了我心里。"

"这枚铜钱跟着我上过二十七次战场。"萧临将铜钱放入她掌心，合拢她的手指。

"现在我想把它送给你，就像..."他的声音低下去，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就想把命交到你手里。"

"我早己把它当作是我的平安符，现在我想把这枚铜钱送给你，也希望他能保护你，平平安安的。"

林小满仰头看他，发现素来凌厉的眉眼此刻温柔得不可思议。

她忽然明白，这个在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将军，把全部的柔软都留给了她。

"我收下了"听到这句话。

萧临的眸子在昏暗车厢里亮得惊人。他想低头吻她，这次温柔得令人心碎。

唇舌交缠间，林小满尝到了血、泪和承诺的味道。

他的手掌贴在她后腰，热度透过衣料灼烧肌肤，让她不自觉地弓起身子贴近他。

"唔..."一个深吻结束，林小满气喘吁吁地伏在他肩上，突然感觉有什么硬物抵着自己。

她先是一愣，随即红晕从脸颊一首蔓延到锁骨。

萧临也僵住了，耳尖红得几乎滴血。

"我..."他难得语塞，喉结滚动几下想解释"我不是..."

林小满看着他难得被整的说不出话的样子，突然起了坏心，故意在他腿上轻轻扭动腰肢："将军不是说...要宰了车夫？"

萧临猛地倒吸一口气，猛地掐住她的腰固定住她："别动。"

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欲望，"再动就真的..."

话未说完，林小满己经仰头封住了他的唇。

雨声中，她听见萧临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叹息，随后天旋地转，被他压在了马车软垫上。

当马车终于停在将军府前时，萧临用大氅将林小满裹得严严实实，打横抱下车。

将军府的管家举着伞迎上来，见状立刻识趣地退开。

廊下灯笼的光晕染红了林小满的脸，她躲在萧临怀里，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的闷笑。

"笑什么？"她小声问。

萧临低头，唇擦过她发顶："笑我何其有幸，两次被姓林的姑娘所救。"

雨幕中，他抱着她大步走向内院，背影坚定如松。

而林小满握紧了那枚染血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