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能失去你与第一次坦诚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以最快的速度摆动，却仍赶不上雨水倾泻的速度，车窗上的水痕扭曲了外面的霓虹灯光。车内的空气潮湿而凝重，混合着雨水、血腥气和某种说不清的紧张感。

程小雨和俞晓阳交换了座位。她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泛白，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几乎看不清的道路，但余光又不断瞥向俞晓阳。他的侧脸在忽明忽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坚毅，也格外疲惫。

“左转。”副驾驶座上的俞晓阳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程小雨迅速打了方向盘，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余光瞥见俞晓阳右手按在腹部上，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迹，将他的白衬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颜色。

“你伤得比我想象的严重。”程小雨声音发紧，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我们需要去医院。”

“不行。”俞晓阳斩钉截铁地拒绝，转头看向后视镜，“他们会监控所有医院。再开十分钟，前面有个废弃工厂，我们先去那里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程小雨咬住下唇，没有反驳。她知道俞晓阳是对的——那群黑衣人显然不是普通歹徒，他们训练有素，组织严密，而且目标明确。

“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俞晓阳终于问出了这个盘旋在心头一路的问题，“那一枪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雨点敲击车顶的密集声响。程小雨能感觉到俞晓阳的目光落在她侧脸上，灼热得几乎要在她皮肤上留下印记。

当她开口时，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因为我不能失去你。”

“我也不能失去你。”俞晓阳的声音也很轻，却像惊雷般在程小雨耳边炸开。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程小雨的心脏漏跳一拍，方向盘差点从手中滑脱。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前方的道路上，但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抖，脸颊也不受控制地发烫。

“从你泼我咖啡那天起…”俞晓阳继续道，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上，仿佛那里有他需要的勇气，“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

程小雨差点踩错刹车。他在说什么？这是在…表白吗？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三个月前的一个早晨，她因为熬夜赶设计稿而面试迟到，匆忙中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俞晓阳，整杯滚烫的美式咖啡全洒在了他那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西装上。她至今记得他当时震惊的表情，以及自己慌乱中掏出纸巾要帮他擦拭时，他后退半步的警惕反应。

“我以为你会开除我。”程小雨轻声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俞晓阳轻笑一声：“我确实考虑过。”

“你莽撞、固执、不守时…”俞晓阳轻声列举，嘴角却微微上扬，语气也出奇地温柔，“但你比任何人都勇敢、真诚、富有才华…你让我看到了世界的另一种可能。”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程小雨的视线模糊了，不知是因为雨水还是泪水。

“我也…”她深吸一口气，“我也从第一天就注意到你了。虽然你傲慢、专制、不近人情…”

俞晓阳轻笑出声。

“…但你比任何人都可靠、坚定、懂得尊重他人的价值。”程小雨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即使我们立场对立时，你也从未真正轻视过我。”

车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柔软而温暖，仿佛外面的风雨不复存在。俞晓阳慢慢伸出手，覆在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但某种无声的默契在此刻达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