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药圃风波

浓郁的药草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这里种植着家族炼丹所需的基础草药，是杂役和外门弟子常被罚来的地方。凌尘熟练地拿起角落一把生锈的锄头，开始清理一片旺盛的“蛇涎草”周围的杂草。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单薄的衣衫。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挥动锄头，都牵动着身体因为常年营养不良和过度劳作积累的酸痛。丹田处那股熟悉的、令人绝望的空洞感依旧存在，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从中汲取一丝力量。

“哟，这不是我们凌家的‘天才’吗？这么勤快，是想把这片药圃都翻一遍？”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凌尘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凌风带着他的小团体，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显然是故意来寻衅的。

凌尘没有理会，继续手上的动作。

“跟你说话呢！聋了？”凌天羽上前一步，猛地一脚踢向凌尘脚边的药篓。篓子翻倒，刚除下的杂草洒了一地。

凌尘动作一顿，握着锄头的手紧了紧，指节发白。

“废物就是废物，连除个草都笨手笨脚。”凌风踱步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凌尘，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知道吗？家族小比之后，家主就要决定派谁去参加青云宗的选拔了。像你这种废物，连站在演武场上都是对凌家的侮辱！识相的，自己滚出凌家，省得到时候被当众打残，丢人现眼！”

凌尘猛地抬起头，眼中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迸射出来：“我去不去，轮不到你决定！”

“呵，还敢顶嘴？”凌风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看来是皮痒了！”他猛地伸手，五指成爪，带着微弱的破空声，首抓凌尘的肩膀！这是凌家基础武技《裂石爪》，凌风虽也只练到粗通皮毛，但对付一个毫无灵力的“废物”，绰绰有余。

凌尘瞳孔一缩，长期在底层挣扎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向后急退。然而，身体的虚弱和长期缺乏有效锻炼，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

“嗤啦！”肩头的粗布衣衫被撕裂，留下三道浅浅的血痕，火辣辣地疼。

“废物就是废物！”凌风一击得手，更加得意，欺身再进，又是一爪抓向凌尘胸口，这次力道更猛！

凌尘避无可避，只能咬牙举起锄头格挡。

“砰！”木制的锄柄在凌风蕴含微弱灵力的爪击下应声而断！一股大力传来，震得凌尘手臂发麻，胸口发闷，整个人踉跄着向后跌去，重重摔在泥地里，狼狈不堪。

“哈哈哈！看这狗吃屎的样子！”凌天羽等人放声大笑。

凌风走到凌尘面前，抬脚踩在他胸口，碾了碾：“记住，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再敢出现在小比上，我打断你的腿！”他狠狠啐了一口，带着跟班扬长而去。

凌尘躺在冰冷的泥地上，胸口被踩得生疼，肩头的伤口渗着血。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泥中。屈辱、愤怒、不甘…种种情绪如同毒火灼烧着他的心脏。力量！他从未如此刻骨地渴望拥有力量！不是为了欺凌他人，只是为了不再像蝼蚁一样，任人践踏！

他挣扎着爬起来，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默默拾起断掉的锄头，看着那片被踩踏得乱七八糟的药圃。晚霞如血，映照着他孤寂而倔强的背影。远处传来家族晚膳的钟声，他知道，今晚的饭，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