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同住一屋？

陆骁带着江念雪玩了一下午，偶尔跟河面上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耍，仿佛回到了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

回到家里，姥姥己经开始准备晚饭，晚餐又是一个东北的美食，黏豆包和黄面饼，糯糯的口感再加上加了糖的红豆馅，吃的时候再撒上白糖，对于江念雪这种喜欢甜食的女生，很难不喜欢。

吃完饭，帮着姥姥收拾好碗筷，陆骁在灶坑里又添了几块耐烧的硬柴，红亮的火苗舔舐着灶膛，发出“噼啪”的轻响，炕洞里积蓄的热量无声地烘烤着整个屋子。

两人陪姥爷看了会儿电视剧，姥爷本就不怎么爱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不一会儿姥姥端着一个搪瓷盆进来，里面是冒着热气的洗脚水。“来来来，泡泡脚，解乏，睡得香！”

她招呼着江念雪，把盆放在炕沿前的小板凳上，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双崭新的、厚实的棉布拖鞋，一双深蓝，一双粉红，上面还绣着小花。

江念雪心头一暖，刚想说谢谢奶奶，奶奶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颗小炸弹，把她炸懵了。

“小雪啊，”姥姥笑眯眯地，眼神在陆骁和她之间转了一圈，带着点“我懂”的狡黠

“今儿晚上，你就跟骁儿在西屋大炕上挤挤！腰屋（中间那屋，姥姥家三个屋子）放的床，冬天太冷了，没法睡人！放心，西屋那炕大着呢，睡你们俩，中间还能再躺头牛！你姥爷早早的就给你们骗热乎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炕的宽度。

“姥儿！”陆骁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呛出来，脸“腾”地就红了，连脖子根都染上了一层赤色

睡一个屋里？睡一个炕上？虽然我求之不得，但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这……这不好吧？我……我去腰屋将就一宿得了！”

“将就啥将就！”奶奶眼一瞪，“腰屋那床冰凉冰凉的，冻病了咋整？就算你大小伙子火力壮也不行啊！就这么定了！我困了，先睡去了！”

姥姥雷厉风行地一挥手，打着哈欠就下逐客令，让两人擦了擦脚，把二人‘发落’到了西屋，还特意对着陆骁交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僵在原地的江念雪也听清楚：“骁儿，柜子里那床新的双人大花被，给你和小雪铺上！盖厚实点！” 说完，哐当一下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两个石化的人影。

西屋，屋内此刻极其安静。巨大的火炕像一块沉默的烙铁，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热度。空气里弥漫着灶火的烟火气，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名为“尴尬”的因子。

江念雪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脸上烫得能煎鸡蛋，心跳得像揣了面鼓，咚咚咚地敲打着肋骨。

挤一铺炕？还是和陆骁？虽然……虽然己经是男女朋友了，可这进展也太……太东北速度了吧！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姥姥那句“中间还能躺头牛”，一会儿又是“双人大花被”，羞得她恨不得原地消失。

陆骁也好不到哪去。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板寸头，耳朵红得滴血，眼神飘忽，就是不敢往江念雪那边看。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走到墙边那个刷着红漆的老式大木柜前，哗啦一声拉开柜门。里面果然整整齐齐码着几床厚实的棉被，最上面那床，崭新的红底大花被面，龙凤呈祥的图案喜庆得晃眼，正是姥姥说的“双人大花被”。

他吭哧吭哧地把那床分量十足的大花被抱出来，又抱出另一床稍微薄些的蓝格子被子，一股脑堆在炕沿上。炕很大，铺着同样大花的炕单。

“咳……”陆骁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干涩，眼神终于瞟向还杵在边上的江念雪，指了指炕梢靠近炕柜的位置，“你……你睡那边。那边温度能舒服一些。” 他顿了顿，又飞快地补充，“我睡炕头这边。” 炕头靠近灶坑，是最热的位置。

“嗯……”江念雪的声音细若蚊呐，几乎听不见。她低着头，快步走过去，抱起那床属于她的蓝格子被，逃也似的走到炕梢，开始笨拙地铺被子。手指有点抖，把被角捋了一遍又一遍。

陆骁则背对着她，动作麻利地展开那床刺眼的红底大花被，铺在靠近炕头靠墙的位置。两人隔着大半铺炕的距离，各自忙活，谁也没说话。只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和各自擂鼓般的心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终于铺好了。江念雪脱掉棉袄外裤，穿着贴身的保暖内衣裤，飞快地钻进了自己的蓝格子被窝，像只受惊的兔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顶。她侧身朝着炕柜，背对着陆骁的方向，身体绷得紧紧的。

陆骁也脱得只剩秋衣秋裤，他身材高大健硕，肌肉线条在单薄的衣物下若隐若现。他掀开自己那床花被钻进去，动作幅度不小，带起一阵风。两人之间隔着至少两三个人的距离，但在这寂静又灼热的炕上，这点距离似乎脆弱得不堪一击。

灯关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屋子。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瞬间变得异常敏锐。身下火炕持续散发着均匀的热力，透过褥子熨烫着身体。身边另一个人的存在感被无限放大

陆骁清浅的呼吸声，翻身时被褥摩擦的声音，甚至他身体散发出的、混合着皂角和年轻男性特有气息的热度，都丝丝缕缕地钻进江念雪的感官里。

她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拼命想让自己入睡。可越是想睡，意识就越清醒。心跳声在耳膜里咚咚作响，手腕上那枚冰凉的金属环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剧烈的心跳，变得微微发烫。她甚至能感觉到陆骁那边传来的热度，像一个小小的火炉，在这黑暗里无声地散发着邀请。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分钟，也可能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江念雪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翻身声。陆骁似乎也睡不着。

“喂……”黑暗中，陆骁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点试探性的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