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才的渴望与困境上

小黑板上，林秀芬用尽毕生所学之书法，写下了一行霸气侧漏的大字：“【秀芬制衣】官方认证，商标己注册！山寨退散，盗版biss！不服来战，律师函警告！”旁边还画了个丑萌的Q版林秀芬，叉腰瞪眼，威风凛凛。

“师傅，‘biss’是啥意思？是夸咱们衣服‘倍儿时尚’吗？”春燕捧着脸，一脸崇拜。

林秀芬清了清嗓子：“咳，这是文化人的事，你少打听。总之，就是咱们牛逼了！”

她心里的小人儿A己经穿上了黄金圣衣，手持胜利权杖，绕场三周半，高呼：“吾乃正版雅典娜！尔等山寨哈迪斯，速速退散！”

然而，正版雅典娜的荣光还没闪耀过三天，就被堆积如山的订单给拍回了凡间。老年模特队的爷爷奶奶们自从穿上了“秀芬制衣”的正版唐装，那叫一个神采奕奕，广场舞都能多跳两套，连带着他们各自的老伙计、老姐妹、老邻居、甚至老对头，都纷纷慕名而来。订单像雪花片一样飞进“秀芬制衣”，很快就把林秀芬和春燕淹了个七七八八。

“春燕！我的香云纱呢？那匹刚到的雨过天青色！”林秀芬在一堆布料里扑腾，只露出个脑袋。

“师傅！您的剪刀是不是又长腿跑了？我刚还看见它在裁床上跳迪斯科！”春燕的声音从另一边的布料山后传来，伴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纽扣散落声。

林秀芬好不容易从布料里出，头发上还挂着几根丝线，活像刚从盘丝洞里逃出来。她看着满屋子待处理的布料和半成品，感觉自己不是在开制衣店，是在经营一个大型纺织迷宫。

她的小人儿A和小人儿B这次倒是空前团结，异口同声地在脑内哀嚎：“顶不住了！根本顶不住！再这样下去，不是过劳死，就是被布料活埋！”

“不行，春燕，咱们得招人！”林秀芬一拍大腿，下了决心，“再这么下去，我俩就得进化出三头六臂，还得是带涡轮增压的那种！”

春燕从一堆盘扣里抬起头，脸上沾着几片碎布：“招人？师傅，招人是不是就像咱们去菜市场买大白菜，挑个水灵的就行？”

林秀芬扶额：“……差不多，但咱们要挑的是会自己把自己变成‘醋溜白菜’、‘酸辣白菜’、‘猪肉炖粉条白菜’的全能型白菜！”

说干就干，林秀芬第二天就在报纸的犄角旮旯里登了个豆腐块大小的招聘启事：“秀芬制衣，诚聘熟练裁缝若干，待遇从优，包学包会……呃，后面这句划掉，咱们要的是熟手！”

启事一出，门槛差点被踏破。但来的应聘者，那叫一个千奇百怪，堪称【人类迷惑行为大赏（裁缝篇）】。

第一个是个瘦高个，戴金丝眼镜，自称“服装设计理念先行者”，一开口就是：“林老板，我对贵店的品牌文化有深刻见解，我认为唐装的未来在于解构与重塑，比如我们可以尝试不对称下摆，搭配荧光色滚边……”

林秀芬：“师傅，我会踩缝纫机，您会吗？”

“……略懂，但我更擅长概念输出。”

“慢走不送，下一位！”林秀芬心里的小人儿A己经开始磨剪刀了：“解构你个锤子！老娘的唐装要是被你改成丐帮七分裤，我头都给你拧下来！”

第二个是个大婶，看着挺利索，一问工作经验：“做过，做过！俺在家给俺们家狗做过好几件小棉袄呢！”还热情地展示手机照片，一只穿着花棉袄的泰迪笑得十分灿烂。

林秀芬：“……大婶，咱们这儿是给人做衣服。”

“哎呀，都一样，都是西个爪……不是，两条胳膊两条腿嘛！”

林秀芬的小人儿B默默掏出算盘：“这位大婶要是把客人的袖子做成狗腿样式，我得赔多少钱……”

还有要价堪比米其林大厨的，开口就要“底薪五千，五险一金，周末双休，带薪年假，下午茶必须有进口小饼干”。林秀芬差点把算盘砸他脸上：“我这小店庙小，供不起您这尊大佛！您出门右转，去国际时装周应聘【首席摸鱼官】可能更合适！”

一连几天，林秀芬阅人无数，结果是颗粒无收。她原本以为找个有经验的裁缝师傅，就像在后院拔根萝卜那么简单，谁知道这萝卜不仅难拔，还个个都想成精。

“师傅，咱们是不是要求太高了？”春燕小心翼翼地问，“要不……找个差不多的，咱们慢慢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