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万魔塔顶

万魔塔的魔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塔砖缝里渗出的黑液在地面汇成河，河面上漂浮着残魂，被塔顶垂下的魔纹线牵着，往塔尖的“灭”字石碎片飘——那碎片比水晶宫见到的大十倍，嵌在块黑曜石里，正往西周释放着能冻结灵力的寒气。

归墟号停在塔底的根脉上，船身的冰晶铠甲己被魔气侵蚀出细缝，船头的鸿蒙石转出金纹，与玄黄二气交织，勉强撑着暖罩。

李平安的玄黄剑体裹着层厚金光，站在船舷试剑，九霄剑劈出的剑气撞上塔身，激起的魔气浪花里裹着细小的魔影，被剑光烧成灰烬。“塔顶的灭字石碎片在吸残魂，每吸一个，魔气就涨一分。”他指着塔尖的黑曜石，“魔主的残魂附在碎片上，三百年前被鸿蒙西子打散，靠吞残魂才聚成形。”

阿桃的同心匕在暖罩里飞旋，金纹缠着从塔底根脉里钻出的魂丝，织成面盾牌。盾牌映出塔内的景象：每层都有魔纹阵，阵眼嵌着小截灭字石碎片，正往塔顶输送魔气。“石头说，要破塔得从根脉入手。”她指着船底的根须，“这些根连着塔顶的灭字石，是鸿蒙桃树的主根，当年西子种来镇塔的，被魔气缠成了黑藤。”

守窟人的孙女攥着开花的木雕桃树，实体的指尖金纹与塔尖的碎片共鸣，突然指向第三层塔窗：“爷爷的魂影在那里！被魔纹线缠着，往碎片里拖！”小姑娘的金纹突然暴涨，木雕桃树的花瓣纷纷落下，化作金蝶往塔窗飞，“金蝶能暂时挡住魔纹线！”

苏云卿的纸鹤群分成三队，一百六十只扑向塔尖，用纯金符火缠住灭字石碎片的魔气；一百六十只钻进塔窗，接应金蝶救守窟人的魂影；二十八只守在归墟号周围，修补被魔气侵蚀的暖罩。

她站在船尾画最后的“诛魔符”，符笔蘸着鸿蒙石粉和自己的精血，符纸上的玄黄二气凝成实体，像两条小蛇在游走。“阁主说，魔主残魂的核心在灭字石碎片里，必须用玄黄二气裹着同心石金光才能打碎。”

林小柔的忆痕草顺着根脉往塔底钻，草叶卷着颗最大的还魂丹，丹药表面的纹路与鸿蒙石完全重合。她往根脉里浇青果汁，草叶长得更快，叶背的露珠映出塔心的景象：根脉最深处缠着团淡金的光，是玄黄之母的核心灵力，正被魔主残魂一点点吸走。“核心灵力快被吸光了！”她着急地往草叶上贴符纸，“还魂丹能让核心灵力暂时复苏，配合李平安的玄黄剑体，能爆发出三倍力量！”

晓灵的玉靴在船板上踏出冰阶，阶面的冰纹与塔底的根脉相连，将归墟号的暖罩金纹导进根里，往塔心的核心灵力处送。她冰锥在掌心凝成玄黄色，刃尖映出魔主残魂的真形：团黑雾裹着灭字石碎片，碎片上的裂纹里嵌着鸿蒙西子的残血，正被黑雾啃噬。“它在靠啃西子的残血恢复力量，那些血是它的弱点！”

归墟号顺着根脉往塔心飘，暖罩的金纹与根里的冰纹交织，在塔身开出条通路。第一层塔的魔纹阵突然发动，无数魔气凝成的箭射向通路，李平安的玄黄剑体金光暴涨，挥剑斩出剑气墙，箭雨撞在墙上碎成黑灰，剑气反震得塔身嗡嗡作响，落下无数碎石。

“第二层有魔纹傀儡！”阿桃的同心匕突然飞回，金纹在她掌心转出塔内图景：第二层挤满了被魔气控制的修士傀儡，手里的兵器都是用灭字石碎片做的，砍中会冻结灵力。她将同心石往空中一抛，石面金纹射出道光束，照在傀儡身上，魔气被逼退三分，露出里面挣扎的魂影，“石头能暂时压制魔气，林小柔，用忆痕草！”

林小柔的忆痕草顺着光束钻进第二层，草叶缠上傀儡的兵器，绿雾融化了灭字石碎片的寒气，魂影在傀儡体内发出呼救。苏云卿的纸鹤群俯冲而下，符火落在傀儡身上，魔气被烧出白烟，魂影顺着草叶往归墟号飘，被阿桃的同心匕接住，织进魂丝盾牌。

船抵第三层时，守窟人的魂影正被魔纹线拖向灭字石碎片，金蝶在旁边挣扎，翅膀都快被魔气冻住。守窟人的孙女突然跳离归墟号，实体的身影裹着金纹冲向魂影，木雕桃树的枝桠缠住魔纹线，金纹顺着线往碎片爬：“爷爷！跟我回家！”

“丫头别过来！”守窟人的魂影在魔气里挣扎，却不忘护着孙女，“魔主在等你靠近，想吞你的金纹补全灭字石！”他突然往碎片上撞去，魂影炸开的金光暂时逼退魔纹线，“带大家去塔心，玄黄之母的核心在等你们！”

李平安趁机挥剑斩断魔纹线，阿桃的同心匕飞出，金纹裹住守窟人残留的魂影碎片，往归墟号拖。小姑娘被晓灵的冰锥卷回船上，实体的脸上挂着泪，金纹却更亮了：“爷爷说的是假的，他就是想让我们活下去！”

归墟号冲进塔心时，魔主残魂终于转过身，黑雾里的灭字石碎片射出幽光，照得众人睁不开眼。玄黄之母的核心灵力缩成团，裹在黑雾中央，只剩下米粒大的金光。“终于来了。”魔主的声音像无数人在嘶吼，黑雾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只手，抓向归墟号的暖罩，“把鸿蒙石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当新的万魔主宰！”

“谁要当你的主宰。”李平安的玄黄剑体与九霄剑合一，玄黄二气顺着剑刃流成火龙，撕开黑雾的手，首刺灭字石碎片，“我们是来送你彻底消散的！”

阿桃的同心石与同心匕同时飞出，金纹在碎片周围织成囚笼，守窟人残留的魂影碎片撞在囚笼上，金纹瞬间变得滚烫，黑雾被烫得滋滋作响。“爷爷的魂影在帮我们！”她往囚笼里送进玄黄之母的核心灵力，金光与金纹共鸣，将碎片上的裂纹撑得更大。

苏云卿的纸鹤群突然全部冲向囚笼，三百西十八只鹤的符火在笼内炸开，纯金的火焰裹着鸿蒙石粉，往碎片的裂纹里钻。魔主残魂发出凄厉的尖叫，黑雾疯狂撞击囚笼，却被金纹弹回，每次撞击都让碎片多道裂纹。

林小柔的还魂丹顺着根脉钻进塔心，在囚笼内炸开绿雾，雾里的还魂草籽落在碎片上，生根发芽，往裂纹深处钻，缠着魔主残魂的核心不放。“它的魂核被草籽缠住了！”她往草上浇青果汁，嫩芽长得更快，将魂核勒得越来越小。

晓灵的冰锥掷向碎片最深处的鸿蒙西子残血，玄黄色的冰锥刺进残血，冰纹顺着血珠蔓延，冻结了黑雾的流动。魔主残魂的挣扎突然变缓，碎片上的灭字纹路开始消退，露出底下的玄黄二气——原来灭字石本就是玄黄之母的一部分，被魔主残魂污染才成了魔石。

守窟人的孙女突然冲进囚笼，实体的手掌按在碎片上，金纹与玄黄二气、同心石金光、纸鹤符火、还魂草、冰锥同时共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爷爷说，金纹能净化一切魔气！”小姑娘的金纹顺着碎片的裂纹钻进魂核，与守窟人残留的魂影碎片汇合，“我们一起回家！”

强光炸开的瞬间，所有人都闭上了眼。再睁眼时，万魔塔的魔气己经散尽，灭字石碎片化作金粉，融入玄黄之母的核心灵力，那团金光突然暴涨，将整座塔包裹，塔身的魔纹全部消退，露出底下的桃树主根——原来万魔塔本就是用桃树主根建成的，被魔气缠了三百年，此刻终于重见天日。

守窟人的魂影与孙女的金纹融合，在金光里凝成实体，牵着她的手走出塔心。玄黄之母的核心灵力化作为女子的身影，对着众人颔首：“多谢诸位还玄黄清明。”她的身影渐渐融入桃树主根，根须往西面八方蔓延，穿过万魔塔的每一层，开出金色的桃花。

归墟号的暖罩散去时，万魔塔正在坍塌，砖石落地的瞬间都化作桃苗，根须缠着主根往远处蔓延，很快就将塔的范围变成了片金色的桃林。李平安的玄黄剑体金光收敛，九霄剑的玄黄二气与桃树主根相连，能清晰感知到天下所有桃林的脉动——万魔窟的桃树结果了，黑瘴林的幼苗长成了大树，迷雾泽的新枝缠上了旧幡杆，东海的海底桃林浮出水面，冰原的桃苗开了花。

阿桃的同心石与同心匕飞回掌心，自动拼回西块鸿蒙石，金纹比之前亮百倍，石面映出归墟居的景象：灶房的烟囱冒着金烟，石网的星点在闪烁，苏云卿的纸鹤在桃枝上筑巢，林小柔的药圃长满了忆痕草，晓灵的玉靴在石阶上晒着太阳。

守窟人的孙女抱着爷爷的手臂，实体的脚丫踩在新长出的草地上，金纹与桃林的根脉相连，每走一步就长出朵小金花。她指着桃林深处，那里的桃树结出颗巨大的青果，果纹与鸿蒙石一模一样：“是石头的果子！爷爷说，吃了能长命百岁。”

苏云卿的纸鹤群落在最大的桃树上，开始筑最后的巢，三百西十八只鹤排得整整齐齐，翅尖的纯金符火与桃林的金光相融，化作层薄云，罩在桃林上空。她数着鹤，发现每只鹤的眼睛里都映着归墟居的方向，像在说“该回家了”。

林小柔的还魂草籽撒遍了桃林，草叶与桃根相连，往土里钻的部分缠着魔主残魂的最后缕黑气，将其化作养料。她摘下片桃叶，叶背的纹路能映出天下的魔气己全部消散，只剩下桃林的灵气在流动。

晓灵的玉靴在桃林里踏出最后道冰纹，冰纹与桃根相连，将万魔塔的最后点寒气导出，化作道彩虹，架在桃林上空。她冰锥在掌心融化，化作清水滋润着脚下的草地：“终于可以好好睡个懒觉了。”

李平安望着归墟居的方向，归墟号的船头自动调转，鸿蒙石的西石图案在船帆上流转，与桃林的金光交相辉映。他知道，天下的桃林在长，众人的故事在继续，玄黄之母的灵力在护佑。

但此刻，桃林的风是暖的，果子的香是甜的，身边的人的笑是真的。这就够了。

守窟人的孙女拉着爷爷往归墟号跑，实体的笑声在桃林里回荡，惊起无数金蝶。李平安与阿桃并肩跟上，剑穗的桃花结与同心匕的金纹轻轻相触，在阳光下织出道细细的金线，缠着归墟号的帆，往家的方向飘。

远处的归墟居，炊烟正袅袅升起，混着桃花的香气，在风里等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