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诛九族的南将军

夕阳西下，余晖如金，洒落在寂静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寥寥无几的身影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显得有些落寞。尽管暖阳依旧照在人们身上，但那丝丝寒意却仿佛深深地渗透进了他们的内心，宛如沉重的大秤砣一般，难以被这微弱的阳光所融化。

宋陌染静静地站在一个充满书香气息的门前，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单薄。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学堂的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从学堂里跑了出来，正是宋青汐。他的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半眨着眼睛，一闪一闪的，宛如夜空中的星星。

“哥哥，今还带我去吃冰糖葫芦吗？”宋青汐跑到宋陌染身边，拉住她的衣角，仰起头问道。

宋陌染低头看着弟弟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不禁一软，嘴角微微上扬，“好，哥哥破例一次。”

宋青汐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围绕着宋陌染转了几圈。

突然，宋青汐凑近宋陌染，压低声音说道：“哥哥，我己经查清学堂里面的情况了。这一年学堂新来了五十六个学生，有十一个被分到了甲班，乙班有二十个，剩下的都分到了丙班。”

宋陌染的眼睛猛地睁大，她差点忘记了那件事情。看着宋青汐神采奕奕的样子，她心中有些担忧，“小弟，以后不要再查这些了，这次就当做是结交朋友，别人问起来你就这么说。”

宋青汐似乎并没有理解哥哥的担忧，他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道：“哥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是我不应该知道的啊？”

“没什么大事情，就是可能关于一些朝中风向罢了，具体如何，我也不知晓。我就希望你早点考上举人，这样也算是有一官半职。”

宋青汐扬起脑袋：“哥哥，三年后我一定会考上的，就算三年后不行，六年后我也可以的。”

“好好好，你肯定会中的，哥哥之前给你的那些誊抄真题，你也多看看，题目会变，但考试风格不变。”

半个月后，就到了十一月下旬，府里的薛姨娘这几日日半醒半颠，时不时嘴里念叨着什么东西，宋陌染本想回去了解具体情况，但又被眼前的事情给拦下了，只好吩咐达林加强留意。

原来，这段时日她去学堂接宋青汐时，有几次发现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上了沈希维坐过的马车。

在跟宋青汐了解后，知道此人是今年三月才入的三味学堂，在丙字班，平常总是一个人出行。

宋陌染看着那个文文弱弱的孩子，努力在他身上找沈希维的影子，但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那看来不是私生子。

也许是宋陌染太过于留意，在图纸上修修改改几百次后，忽然发现问题了——眉眼有些奇怪，尤其是脸型，似乎被人动过。

宋陌染修修改改，确定合眼缘后，便画了孩子画像，找到沈初尧，大盛天子和储君有朝堂官员的画像。

沈初尧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画像上面的人，黑眸闪了闪，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许久，意味不明问道：“陌弟，为何要查此人?”

一听，宋陌染便知道沈初尧认识此人，水润的眸子闪烁着靓丽的光彩，“这是我偶然间在京城遇到的，觉得面相有些古怪便留意一二。”

世人看人第一眼便是瞧着对方的长相，若是有着菩萨慈祥和蔼般的面容，人们往往会喜欢与之深交，若是长相尖酸刻薄，人们往往会躲避。而若是面相奇异，不是大灾就是大运。

沈初尧眼眸一顿，让宫人们全部退到屋外，随后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便缓缓道来：“若是孤没记错，此人或许跟南家有些许关系。”

宋陌染手上的茶水有些滴到地上，呼吸微滞，眉心紧蹙，指节不自觉地收紧，“殿下，可是三年前临阵脱逃害死上万将士的南家?”

“对，当时因为他们的失职，导致我大盛上万士兵惨死边疆，丢失的城池至今都没有拿回来。父皇下令诛九族，当时己核验身份，按理来说不会有漏网之鱼。”沈初尧冷哼了一声，不急不慢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殿下，南将军当时都与谁交往过？”宋陌染眼神阴凉森寒，就算诛十九族都抵不过上万名将士的惨死。

沈初尧自然知道她要问的，语调平稳说着：“大皇兄跟他一起上过几次战场，六皇弟拉拢过他几回，至于孤....也想过暗中培养自己人取代他，可孤培养的人还没来得及....”

南家未落败前，南将军极少战败，是近十年风头最盛的武将，无人不羡慕他文官出身却获得武将荣光。自古以来，武将晋升最快，一夜之间可能首接晋升三西级，而文官可能一辈子都原地踏步。

“殿下可知道如何辨别南家人身份?”

良久，沈初尧缓缓开口，语气虽淡却不失温和：“南家人手臂上有莲花火印，这是孤无意中听到父皇谈起的秘密，其余人有没有了解....孤就不知道了......”

“是一出生就有，还是后面印上去?”虽然世间少有出生就带有的家族印记，但世事难料。

沈初尧摸着手上的扳指，缓缓道来：“是洗三当日印上去，即使没有上族谱，只要确定是南家血缘，无论男女都要印上去，不过需要特殊药水才会出现。”

宋陌染仰起小脸，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如果确认是南家后人，殿下打算怎么做？”

她可不会放过任何罪臣之后，尤其是此等千刀万剐的罪臣。虽说稚子无辜，可那些枉死的人不无辜吗？

然而，宋陌染此时心中却充满了不确定，生怕沈初尧会心软。她深知他心地善良，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平时也极少动怒，不知道他会不会.....

沈初尧的眉毛微微一动，嘴角微微上扬，目光转向宋陌染，柔声问道：“陌弟，你觉得孤是怎样的人？”

宋陌染一顿，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随后，嘴角泛起一丝随和的微笑：“殿下乃是一位心怀天下、博爱众生之人！”

沈初尧低头轻笑几声，抬眸时，眼底的寒光如闪电般一闪而过，然而他的面庞上却依旧挂着如暖阳般温婉的笑容，“孤知晓你所担忧之事，孤绝不会让将士们的鲜血白流。”

得到了自己渴望的答案后，宋陌染露出了真诚的笑容，过于仁慈的君王绝非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