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契约吞噬VS天道终考

玄袍判官突然扯开前襟，道袍在血月余波中碎成几片，露出后背浮凸的金色图腾。

那些纹路像被烈火灼烧的金箔，沿着脊椎蜿蜒至后颈，半枚破碎玉珏的轮廓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与小棠颈间银锁的刻痕严丝合缝。

“天道监察者需验证弑师者血脉！”

他喉间溢出铁锈味的腥甜，指尖掐出十二道法诀，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暗纹，剥离阵的青光从缝隙里渗出来，

“用镇国天师权限激活——”

“权限个屁！”

剑灵的灵体突然撞进阵眼，半透明的手臂上奶雾翻涌，她掌心拍出道“神兽奶泡”特效字符，奶白色的泡沫裹着婴儿牙印，

“契约漏洞在这儿！你刻的傀儡群里全是神女反噬咒！”

泡沫精准黏在图腾核心，玄袍判官的瞳孔骤然收缩，金色纹路竟像被热汤浇过的糖画，开始滋滋融化。

顾昭怀里的小棠打了个奶嗝，沾着奶渍的手指突然按在他腕间，青鸾虚影从她指尖钻出来，在两人身周绕了三圈。

“小棠？”

顾昭低头，女童的眼睛亮得惊人，原本混沌的青鸾瞳孔里浮起星子般的光。

他后颈突然发烫，“弑师者”契约纹竟顺着脊椎往上爬，在肩胛骨处凝出半枚玉珏——与玄袍判官背上的那半块，刚好能拼成完整的月亮。

“哄睡唢呐！”

剑灵的声音带着破音，她仅剩的灵体正被剥离阵的青光撕扯，

“快用桃木剑！”

顾昭反手抽出腰间桃木剑。

剑身的“护崽”二字突然烧起来，金红的光焰裹着尿布符咒的残影，竟在半空织成锁链。

他这才发现，脚下不知何时布满了淡金色的阵法——是今早给小棠换尿布时随手画的避邪符，此刻正泛着微光，将他后颈的契约纹映得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

他低笑一声，指腹擦过小棠嘴角的奶渍，

“神女的因果律能乱契约，我的护崽符能引共鸣。”

话音未落，影子傀儡师的尖啸刺破血月。

那团黑影撕开胸膛，露出里面蠕动的傀儡核心——竟是个被封在琥珀里的婴孩，眉眼与小棠有七分相似。

“用天道契约反噬！”

黑影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铜盆，

“你护得住这小崽子，护得住她的命魂吗？”

顾昭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想起昨夜小棠说梦话时攥紧的银锁，想起她每次发烧时后颈浮现的青鸾印记。

怀里的女童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脸贴在他心口：

“爹爹别怕”

“龙血。”

陆沧溟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顾昭转头，见他不知何时割开手腕，暗红的血珠正落在沧溟剑的剑脊上，“镇国天师调龙气，用我的血引你的权。”

顾昭接住那滴血，反手抹在桃木剑柄。

剑身的金光突然暴涨，尿布符咒、哄睡唢呐、奶瓶炸弹的虚影从剑中飞出，在半空组成三才阵——正是他这三年来给小棠换尿布、哄睡觉、炸走山匪时用的最顺手的三个阵法。

“家人们看！”

剑灵突然恢复了点元气，她的灵体裹着奶雾，举着虚拟首播框，“泡奶狂魔的三才阵在吸收天道漏洞！尿布符镇地脉，哄睡唢呐乱因果，奶瓶炸弹——”她的声音突然卡壳，

“等等这是我藏的绩效奖励？！”

金色奶海从三才阵中涌出，将影子傀儡师的核心、玄袍判官的图腾、剥离阵的青光全部吞没。

顾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识海里炸开，镇国天师的权限像潮水般涌进来——他终于听见了龙气的声音，看见山川脉络里流动的光，还有小棠命魂中沉睡着的上古神女。

“爹爹抱高高！”

小棠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奶声奶气地撒娇。

顾昭这才发现，血月不知何时散了，晨光正从云层里漏下来，洒在女童发顶的呆毛上。

她的银锁坠子在光里泛着暖光，半枚玉珏的刻痕与他后颈的契约、玄袍判官背上的图腾，终于拼成了一轮完整的月亮。

“困困。”

小棠打了个哈欠，脑袋往他颈窝里钻，

“要听爹爹唱古调……”

顾昭一怔。

他从未教过小棠什么古调，但女童无意识哼出的调子却像一根细针，扎进他记忆的最深处。

那旋律熟悉得让他眼眶发热，像是母亲哄他睡觉时哼过的，又像是小棠在他怀里第一次睁开眼时，从她命魂里漏出的光。

“叮——”

桃木剑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

顾昭低头，见剑身的“护崽”二字己经变成了“镇国”，而小棠哼出的古调，正顺着剑尖往上爬，在半空凝成若有若无的金色锁链。

晨光穿透奶金色的雾气，在顾昭肩头投下细碎光斑。

小棠软乎乎的鼻息喷在他颈侧，带着奶香的吐字含糊不清：

“爹爹…曲调…好听。”

那道由古调凝成的金色锁链却未因她的困倦而减弱半分，链身流转着星砂般的微光，精准缠上影子傀儡师的琥珀核心——婴孩眉眼与小棠重叠的瞬间，锁链突然收紧，“咔嚓”一声脆响，琥珀应声而裂。

“不！”影子傀儡师的尖啸戛然而止，黑影如被刺破的气球般坍缩成灰雾。

顾昭后颈的契约纹却在此刻灼烧起来，他垂眸看向怀中闭着眼打哈欠的小棠，见她银锁坠子上的半枚玉珏正泛着暖光，与自己后颈、玄袍判官背上的碎片连成一轮满月。

那轮月突然在他识海里投下画面：三百年前的云崖上，裹着素衣的神女跪坐于蒲团，怀中抱着襁褓，指尖沾了仙露喂给啼哭的婴孩——正是奶瓶碎片重组的法轮里循环播放的影像。

“弑师者的血咒被奶化了！”

玄袍判官踉跄后退，后背的金色图腾己褪成淡金，破碎玉珏的轮廓像被揉皱的金箔。

他喉间溢出的腥甜突然变作奶香，伸手去捂嘴时，掌心里竟沾着半凝固的奶泡——正是剑灵方才拍出的“神兽奶泡”特效。

“家人们！”

剑灵的灵体突然膨胀成圆滚滚的奶泡形状，首播框里“护娃好感度MAX”的特效字符如烟花炸开，“本剑灵的绩效指标提前三个月达标！”她叉着腰飘到顾昭头顶，虚拟小旗子“今日带娃成功”在灵体上方招展，

“不过这奶泡摇篮…哎陆前辈你怎么进去的？”

顾昭这才注意到，方才还割腕献龙血的陆沧溟此刻正躺在漂浮的奶泡摇篮里，身上缠着半透明的奶雾锁链。

他眉峰微挑，陆沧溟却冲他苦笑：

“这锁链沾了小棠的福运，我竟挣不脱。”

话音未落，摇篮突然荡起轻晃，奶雾里飘出哄睡唢呐的余音，陆沧溟的眼皮渐渐发沉，

“倒…倒是比我的沧溟剑温软…”

“顾昭。”

小棠的手指揪住他衣襟，带着奶渍的小拇指在他心口画圈，“疼。”

他这才惊觉自己握剑的手在发抖。

桃木剑刺入奶海核心时，镇国天师的权限如滚烫的岩浆灌入识海，他听见了龙气的呜咽，看见了九州地脉里流转的光——可更清晰的，是那句“代价：神女血脉永久绑定弑神者”。

“弑神者？”

他低喃，后颈的契约纹突然灼痛，像是被谁用烧红的铁烙了一下。

小棠的命魂在他感知里亮得刺目，上古神女的残魂正与她的意识交融，而那缕交融的光里，竟缠着一道漆黑的线——正是“弑神者”的印记。

“哈哈哈哈！”

远空突然炸开清虚子的癫狂笑声，像是从极深的地缝里挤出来的，

“弑师者的棋子…终于觉醒了！顾昭啊顾昭，你以为护着小崽子就能斩断因果？她的命魂里可还锁着…三百年前的血债！”

顾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昨夜小棠发烧时，后颈浮现的青鸾印记旁，确实有一道极淡的黑痕——当时只当是退烧贴的印子，此刻看来，竟与自己后颈的契约纹如出一辙。

“爹爹。”

小棠蹭了蹭他下巴，声音软糯得像棉花糖，

“棠棠要吃桂花糕。”

他喉结动了动，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好，等回家就做。”

指尖却悄悄掐住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他得清醒着，得弄清楚这“弑神者”的代价究竟是什么，得弄清楚清虚子说的“血债”藏在何处。

“叮——”桃木剑再次鸣响。

剑身的“镇国”二字泛着鎏金光泽，而剑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细字：护崽者，方为镇国。

玄袍判官突然止住后退的脚步。

他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指节捏得发白，盯着顾昭后颈的契约纹与小棠银锁的目光里，除了震惊，还多了几分晦涩的释然。

“顾天师。”

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可知…这契约的另一头？”

顾昭抬头，正欲追问，却见玄袍判官的指尖缓缓抚上自己后背的图腾。

晨光里，他道袍的碎布突然无风自动，露出半枚玉珏下若隐若现的另一道纹路——那纹路与顾昭后颈的契约纹方向相反，却在月轮中心完美契合。

“你以为封印了傀儡核心就赢了？”

玄袍判官的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笑，指腹重重按在图腾上，

“有些因果，从三百年前神女哺乳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见血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抓住道袍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