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桃木巨剑VS影子剥离阵

弑师者之剑的尖啸刺破山岚时，顾昭后颈的血咒疤突然灼烧如沸油。

他抱着小棠的手臂绷成铁铸，指节在她绵软的背上游走，像是要把每寸骨肉都刻进骨髓里——这是他惯常检查女儿是否受伤的小动作，可此刻法轮的光罩震得他耳膜发疼，连小棠额头顶着他下巴的温度都变得模糊。

“爹爹疼。”小棠突然含糊地咕哝，肉乎乎的小手揪住他道袍领口，眉心那团青鸾虚影竟随着话音涨大几分，尾羽扫过弑师者剑身时，黑雾凝成的剑刃赫然裂开蛛网纹。

顾昭瞳孔骤缩——他看见剑脊处若隐若现的奶渍状符文，与方才法轮上神女哺乳图的纹路如出一辙！

“契约漏洞！剑柄刻着神女奶瓶符！”剑灵的尖嗓门混着首播界面的蜂鸣炸响。

这柄跟了顾昭三百年的桃木剑此刻竟实体化出半透明的少年身形，素白中衣被黑雾撕得破破烂烂，却硬是咬着牙将一团泛着奶香的光团拍在剑身上——那是他用三个月首播打赏点兑换的“神兽奶泡”特效符，“当年神女用奶气破血咒，这老东西偷刻契约时没敢消干净奶符！”

顾昭的呼吸突然顿住。

他想起初遇小棠那天，襁褓里那枚“清”字玉佩上也有类似的奶渍暗纹，原以为是被茶水染的，如今看来竟是……他低头对上小棠湿漉漉的杏眼，小姑娘正用牙床啃他拇指，口水顺着指缝滴在法轮上，光罩震颤的频率陡然变缓。

“抓住机会！”剑灵的声音带着破音，他半透明的手腕上浮现出红色倒计时——这是强行实体化的反噬。

顾昭咬碎舌尖，腥甜漫开的瞬间福运系统开始疯狂预警，他能清晰感觉到未来十年的气运正被抽成丝线，顺着指尖注入小棠眉心的青鸾虚影。

桃木巨剑突然发出龙吟。

原本插在地面的断剑竟化作金色流光，如活物般缠绕住小棠周身，尿布符咒阵里的黑雾被金光灼得滋滋作响。

顾昭借着这光，终于看清了影子傀儡师脊背浮现的弑师者契约纹路——那些扭曲的血线里，竟有半截婴儿腕铃的轮廓，和小棠脚腕上那枚银铃一模一样！

“老匹夫，你拿我女儿的本命铃炼契约？”顾昭的嗓音像淬了冰，反手从怀中掏出半块龙血玉。

这是他上次替山民镇河妖时，老龙王硬塞的谢礼，此刻被他按在弑师者剑尖，龙血顺着剑纹蜿蜒而上，所过之处黑雾蒸腾如沸水。

变故发生在刹那。

玄袍判官一首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抬起，广袖翻卷间竟击碎了方才顾昭布下的八卦阵眼。

他那张始终冷肃的脸此刻泛着病态的潮红，指尖掐着的天道令旗渗出金血：“天道需要完整神女血脉！”话音未落，地面浮现出银色的剥离阵纹，小棠脚边的黑雾竟开始顺着纹路倒灌，要将她的魂魄从法轮里扯出来！

“糖糖怕。”小棠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原本软乎乎的哭声里裹着惊雷。

她后腰的尿布突然渗出金色乳汁，像是被戳破的蜜罐，乳汁落地的瞬间在剥离阵上烧出个焦黑的窟窿。

顾昭盯着那摊乳汁——那分明是液态的福运值，是小棠作为天命福星，无意识间溢出的气运！

剥离阵的银纹开始扭曲。

玄袍判官的天道令旗突然炸成碎片，他踉跄后退两步，嘴角溢出黑血：“不可能……神女血脉怎会与福运值共生？”

“因为她是我女儿。”顾昭低笑出声，怀里的小棠正把沾着乳汁的手往他嘴里塞，他本能地张嘴含住她沾着泥土的指尖——这是小棠害怕时的习惯，要确认爹爹还能回应她的触碰。

而随着这动作，法轮上的神女影像突然睁开眼，与小棠的杏眼重叠成一模一样的琥珀色。

弑师者之剑在此时彻底崩碎。

黑雾里传来清虚子的惨叫，比金属摩擦更刺耳：“顾昭你敢！你透支的不只是气运，还有——”

“还有我这条命。”顾昭替他说完，指腹轻轻擦过小棠脸上的泪，“但只要她活着，命算什么？”

剑灵的首播界面突然发出刺目的白光。

原本蛛网密布的屏幕裂开细小的缝隙，透过缝隙能看见无数光点正在聚集，像极了山脚下庙会时，孩子们举着的星星灯。

小棠歪头盯着那光，吸了吸鼻子：“糖糖的星星灯……亮了？”

顾昭没来得及回答。

他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福运系统的提示音己经变成刺耳鸣叫——他知道自己的寿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可怀里的小棠却在咯咯笑，她眉心的青鸾虚影展开翅膀，将两人的影子笼在温暖的光里。

“爹爹看！”小棠突然指向剑灵的首播界面。

顾昭抬头的瞬间，屏幕缝隙里漏出的光点突然连成线，像是有无数只手在屏幕后推着什么。

他听见剑灵倒吸一口凉气：“我、我的打赏界面……在自动充能？”

山风卷着焦糊味掠过，远处传来清虚子不甘心的嘶吼，玄袍判官捂着心口踉跄着消失在黑雾里。

但顾昭的世界里只剩下小棠的体温，和首播界面缝隙中越来越亮的光——那光里，似乎有什么庞大的存在正在苏醒。

顾昭的鼻血滴在小棠的额头上时，剑灵的首播界面突然发出类似奶锅煮沸的咕嘟声。

原本裂开的屏幕缝隙里，"护娃狂魔顾天师超帅！""小棠的星星灯冲鸭！"之类的弹幕字符突然实体化，化作金丝缠绕的锁链，"啪"地缠上正欲遁走的影子傀儡师咽喉。

"什么鬼东西？！"清虚子的黑雾躯体剧烈扭曲，锁链勒得他脖颈处的弑师者契约纹路滋滋冒血。

顾昭敏锐捕捉到他瞳孔收缩的瞬间——这老匹夫在恐惧。

他抱着小棠的手紧了紧，喉间尝到更浓的铁锈味，福运系统的警报声己从蜂鸣转为尖锐的长鸣，像极了当年他被逐出镇国司时，那口撞碎的警世钟。

"家人们手速可以啊！"剑灵半透明的手掌突然有了实质感，他扯着嗓子狂笑，指尖在虚空中划拉，"刚才小棠喊星星灯亮了那会儿，首播间同时在线突破三百万！

这些是观众用福运值兑换的'护崽锁'——系统说小棠的天命福星体质，能把善意转化成攻击！"

话音未落，奶瓶法轮突然泛起暖金色的光晕。

顾昭怀里的小棠"呀"地轻叫，肉乎乎的手指指向法轮——那上面竟浮起三百年前的全息影像：月白广袖的神女跪坐云端，怀中的青鸾雏鸟正用喙尖轻啄她腕间的银铃，而神女另一只手，正举着与小棠尿布符咒同款的青瓷奶瓶。

"共鸣了！"剑灵的眼睛突然变成数据流组成的星芒，"童工法器库的哄睡唢呐、奶瓶炸弹、尿布符咒...全在震！

这是神女当年带娃时用的法器残灵！"

下一刻，清越的唢呐声混着奶瓶轻晃的"叮咚"响在山谷里炸开。

玄袍判官原本捂着心口的手突然垂落，他眼底的金芒逐渐涣散，竟靠在一块焦黑的山石上，嘴角溢出极淡的笑意——像极了被母亲拍着背哄睡的婴儿。

"我去这也行？"剑灵的实体化手臂突然剧烈颤抖，他指向顾昭后颈——那里的血咒疤此刻正渗出黑血，而皮肤下隐约能看见红色的数字在跳动，"家人们看！

泡奶狂魔的寿命透支倒计时！

还剩...还剩七分十三秒！"

小棠的手指突然按在顾昭冰凉的后颈上。

她歪着头，沾着奶渍的小拇指轻轻碰了碰那跳动的数字："爹爹的小红虫虫在跑。"

顾昭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想起初入山时，小棠第一次发烧，他抱着她在雨里跑了三十里找药，小姑娘也是这样，用凉丝丝的小手给他擦汗，说"爹爹的小汗珠虫虫在爬"。

那时他不过损耗了些法力，如今...他低头吻了吻小棠发顶，声音轻得像怕惊碎晨露："糖糖不怕，爹爹陪你看星星灯。"

"顾昭！你以为这样就能赢？"

影子傀儡师的嘶吼震得山石簌簌坠落。

他布满黑雾的手掌突然插入自己胸膛，腐臭的黑血喷涌而出，露出一颗嵌着半截婴儿腕铃的青铜核心——正是小棠脚腕上那枚银铃缺失的部分！"天道契约反噬！

让这小崽子替你去死——"

顾昭的瞳孔骤缩成针尖。

他反手从怀中掏出叠得方方正正的尿布符咒，那是今早小棠尿湿后，他用福运值临时绘制的。

符咒上还沾着奶渍，此刻却泛起圣洁的金光："糖糖的福气，能破一切阴毒。"

符咒拍在青铜核心上的瞬间，所有童工法器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光。

哄睡唢呐的音波化作金色涟漪，奶瓶炸弹炸出漫天奶泡，尿布符咒展开成巨大的金色襁褓——无数光点汇聚成奶海，将顾昭父女与两个敌人全部包裹其中。

小棠突然咯咯笑起来。

她眉心的青鸾虚影化作点点金芒，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轻飘飘融入奶海中心。

顾昭感觉有温热的力量顺着手臂涌进小棠体内，他后颈的倒计时数字突然停滞，停在了三分零五秒。

"爹爹，糖糖的星星灯...变成大海啦！"小棠伸出手，奶海上立刻浮出一串小脚丫形状的涟漪，"大海里有...有字！"

顾昭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奶海中心的金光突然剧烈翻涌，原本纯净的金色里，隐约浮现出一道深褐色的裂痕——像是什么被强行粘合的伤口。

"那是..."剑灵的声音突然变哑，他半透明的身体开始消散，"契约漏洞...神女当年留下的..."

"叮——"

小棠脚腕的银铃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

奶海的翻涌骤然加剧，那道裂痕里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却在接触到小棠的奶泡时瞬间消融。

顾昭望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明白过来：这奶海，是小棠用最纯粹的福气，为他们筑起的庇护所。

而那道裂痕里，正有什么沉睡了三百年的东西，在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