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清军准备围城

费扬古的帅帐内，青铜灯台上的蜡烛烧到了根部，烛泪在黄铜底盘上积了厚厚一层。

帐外传来伤兵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夹杂着军医低声的呵斥。

"都统，三日强攻，折损两千七百余人。"

萨布索单膝跪地，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镶黄旗伤亡尤其惨重，三个牛录额真阵亡..."

费扬古一拳砸在檀木案几上，震得令箭筒哗啦作响。

他眼角抽搐着望向沙盘，谷城的木质模型孤零零立在中央，周围插满代表清军的小蓝旗。

"阿尔泰。"

费扬古声音沙哑，"你亲自上过城墙，说说。"

镶黄旗副都统阿尔泰右腕缠着浸血的绷带，闻言上前一步："陈近南的武功确实深不可测，但更奇怪的是那些黑衣士兵。"

他皱眉回忆，"动作整齐得像木偶戏，断了胳膊还能继续厮杀..."

帐中诸将交换着眼神。

角落里，绿营参将赵德柱突然冷笑："莫不是天地会使的妖法？"

"闭嘴！"

费扬古厉声喝止，却忍不住摸了摸胸前的金佛——那是出征前太后赏赐的开光宝物。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随军师爷："粮草还剩多少？"

师爷拨弄着算盘，铁珠子碰撞声在寂静的军帐中格外清脆："按现有人马算，尚可支撑半月。但若从襄阳调粮..."

"不必。"

费扬古突然抬手，眼中精光一闪。他抓起几面蓝旗，重重插在谷城西周："传令，三军后撤二里，沿官道设八处营寨。每寨配两百弓箭手，凡有活物出城，格杀勿论！"

萨布索愕然："都统是要..."

"围城！"

费扬古狞笑着抓起一把小米撒在沙盘上，"谷城不过弹丸之地，城内粮草撑不过十日。待他们易子而食时，自会开门乞降。"

阿尔泰迟疑道："可皇上催促进兵..."

"飞鸽传书京城。"

费扬古从案下取出个锦盒，取出珍藏的碧螺春捏了一撮放入茶壶，"就说我军大胜，残匪困守孤城，指日可破。"

随着号角声响起，清军如潮水般退去，只在城外留下满地插着箭矢的尸体。

几只乌鸦落在旗杆上，黑豆般的眼睛盯着城墙上的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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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城西门箭楼里，陈近南盯着远处清军营寨升起的炊烟，指节在墙砖上叩出规律的声响。

他背后的阴影里，白面书生正在汇报："...存粮仅够五日，井水也开始变浑。"

"总舵主！"

马超兴拄着拐杖闯进来，胡须上还沾着药渣，"刚清点完，能战的弟兄只剩西千六百多，箭矢不足五千支..."

陈近南突然抬手，众人立刻噤声。

他转向角落："斌儿，你怎么看？"

正在摆弄鱼线的陈斌抬起头，视网膜上闪过【积分：8760】的蓝光。

他咧嘴一笑："爹，清妖这是给咱们送时间呢。"

"胡闹！"

马超兴的拐杖重重顿地，"没粮没援，时间有个屁用！"

陈斌不慌不忙地系好鱼钩，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展开后，里面是三条风干的小鱼："今早在护城河钓的。二狗他们还在北门水闸那儿守着，晌午应该能有更大收获。"

陈近南接过小鱼，发现鱼鳃部位有细小的金色符文一闪而逝。

他深深看了儿子一眼，突然下令："马兄弟带人加固东门缺口。白扇子去统计妇孺人数，按户分配值守时辰。"

等众人散去，陈近南一把拽住儿子手腕："老实交代，这些天你鬼鬼祟祟在搞什么？"

陈斌腕上的金色纹路突然发烫。他压低声音："爹可记得小时候给我讲的姜太公故事？"

见父亲皱眉，他继续道，"我得了异人传授，垂钓可获天兵相助。只是..."

"只是什么？"

"需要时间。"

陈斌指向城外，"费扬古这一围，正合我意。"

陈近南盯着儿子看了许久，突然伸手扯开他衣领——锁骨下方，一道金色鱼形印记正在皮下若隐若现。

老江湖倒吸一口凉气："莫非是钓龙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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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拐角处，二狗趴在长满青苔的石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

他身后，三娃正用草绳串起十几条巴掌大的鲫鱼。

"师父说浮子沉三次才能提竿！"

大虎一巴掌拍掉二狗蠢蠢欲动的手，"刚才那条大的就是这么跑的。"

陈斌走来时，正看见三个徒弟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他轻咳一声，三个小脑袋立刻齐刷刷转过来。

"师父！"

二狗献宝似的举起鱼篓，"三娃发现用蚂蚱腿当饵，鲤鱼特别爱上钩！"

陈斌蹲下检查战果，视网膜上不断跳出【积分+50】【积分+30】的提示。

他揉揉三娃的脑袋："好小子，有悟性。"

说着从系统仓库取出三包鱼饵，"试试这个。"

大虎接过鱼饵嗅了嗅，突然瞪大眼睛："有血味？"

"掺了鹿血粉。"

陈斌面不改色地撒谎，其实那是系统兑换的特效饵料。

他挽起裤腿踏入浅滩，"看好了，甩竿时手腕要这样抖..."

鱼线在空中划出银弧，落水时几乎没溅起水花。

三个徒弟看得目不转睛，没注意到鱼钩入水的刹那，一抹金光在水下转瞬即逝。

【积分+50】

【积分+80】

......

日头西斜时，陈斌的积分突破了一万。

他借口方便，转到僻静处迅速兑换：二十名炊事兵带着十袋大米出现在城墙根下，领头的汉子脸上有颗痣，操着福建口音："陈公子，这些放哪儿？"

"跟我来。"

陈斌领着他们穿过废墟，突然驻足——阿珂正抱剑倚在断墙边，白衣胜雪。

"又变戏法？"姑娘挑眉，剑鞘拦住去路。

陈斌讪笑着摸出条金鲤鱼："专门给你留的。"

阿珂没接，剑尖却挑开了米袋。

雪白的米粒瀑布般泻出，在夕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瞳孔骤缩："这不是湖广的米..."

"嘘——"陈斌突然贴近，带着河腥气的呼吸喷在她耳畔，"跟总舵主说，是丐帮从地道运来的。"

阿珂耳根微红，却也没再追问。

她接过鲤鱼时，指尖碰到陈斌掌心的老茧——那分明是常年握竿磨出的痕迹，绝非一朝一夕能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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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陈近南召集众头领在城隍庙议事。

供桌上的长明灯映得众人脸色阴晴不定。

令人意外的是，庙里竟飘着米饭香气。

"总舵主，这..."马超兴盯着碗里晶莹的饭粒，声音发颤。

陈近南面不改色："丐帮弟兄冒死从地道运来的。"

说着瞥了眼角落里的陈斌。

"爹，再给我七天。"

陈斌握紧玉佩，"七天后，我让清妖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