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女主恶毒小姑子20

这天下午，顾长海难得提前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表皮粗糙、个头不大的青皮橘子，散发着清冽微酸的香气。

“路过服务社，看到有卖的。”他将橘子放在桌上，目光落在苏晚晚因怀孕而更显红润的脸颊上。他走到床边，像往常一样，大手带着一种确认般的力道，轻轻覆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掌心下，清晰地传来一阵有力的、小拳头或小脚丫顶撞的动静。

顾长海冷硬的唇角，极其罕见地向上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一种纯粹的、属于父亲的喜悦和惊奇，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他俯下身，侧耳贴在苏晚晚的肚皮上，专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苏晚晚低头看着他短硬的发茬和宽阔坚实的肩膀，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满足感和一种母性的骄傲。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刺手的发根，声音带着慵懒的甜腻：“小家伙今天可闹腾了，像知道他爸爸要回来似的。”

顾长海抬起头，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她含笑的眉眼，那里面翻涌着浓烈的情愫——是即将为人父的激动，是对眼前这个为他孕育生命的女人的珍视，还有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占有欲。他粗糙的手指抚过她因怀孕而更加丰润的下巴，拇指轻轻着她柔软的唇瓣。

西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细小的火花在噼啪作响。一种无声的、强烈的吸引力在两人之间弥漫。

顾长海的眼神骤然暗沉下来，像燃起了两簇幽暗的火。他猛地低下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攫取了她的唇。这个吻不同于往日的首接猛烈，带着一种压抑的、滚烫的渴望和小心翼翼的克制。他的手臂环住她笨重的身体，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仿佛要将她和腹中的骨血，彻底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苏晚晚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却并未抗拒。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和那份汹涌的、被孕期禁忌压抑着的欲望。这让她在微微的窒息感中，升起一种掌控着对方最原始冲动的、隐秘的得意。

然而，就在这意乱情迷、温度节节攀升的时刻——

“唔……”苏晚晚突然皱紧了眉头，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身体瞬间绷紧！

顾长海的动作猛地顿住，像被按了暂停键。他迅速抬起头，眼神里的瞬间被紧张取代：“怎么了？”

苏晚晚捂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脸色有些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声音带着一丝惊慌的颤抖：“肚子……肚子好痛……好像……好像抽筋了……” 她咬着下唇，努力想缓过那阵突如其来的、尖锐的宫缩疼痛。

顾长海的脸色瞬间变了！所有的旖旎念头烟消云散。他一把将苏晚晚打横抱起，像抱着最易碎的珍宝，大步冲向门口，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王医生！快！叫王医生！”

那阵突如其来的、如同钢针狠狠扎进小腹的剧痛，让苏晚晚眼前一黑，所有的旖旎和得意瞬间被撕得粉碎！她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根不受控制地涌出，浸透了单薄的睡裤！

“啊——！”短促的痛呼变成了惊恐的尖叫。她死死抓住顾长海胸前的衣服，指甲几乎要抠进他结实的皮肉里，身体因为剧烈的宫缩而弓起，像一只被拉满的弓。

顾长海抱着她的手臂肌肉瞬间贲张如铁，脸色骤变！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巨大的恐慌！他没有任何犹豫，抱着苏晚晚像抱着失而复得又即将碎裂的珍宝，撞开房门，朝着夜色中的部队卫生队狂奔而去！他沉重的军靴踏在湿冷的石板路上，发出急促而沉闷的回响，一声声敲打着死寂的夜空。

“王医生！快！要生了！”顾长海嘶哑的吼声划破家属院的宁静，带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急切。

卫生队瞬间灯火通明。王医生和护士长带着人推着担架车冲出来，看到苏晚晚煞白的脸和身下蔓延开的深色水渍，经验丰富的王医生立刻变了脸色：“破水了！快！送产房！准备接生！”

苏晚晚被迅速转移到冰冷的产床上。头顶刺眼的白炽灯晃得她头晕目眩。一波强过一波的、如同要把身体生生撕裂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呻吟。汗水瞬间浸透了头发和衣衫，黏腻冰冷。

“用力！苏同志！跟着我的节奏呼吸！用力！”王医生沉稳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一根浮木。

苏晚晚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野心，在这最原始的、撕裂般的痛苦面前，都化为了齑粉！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和对那巨大痛苦的恐惧！她拼命地按照指令用力，每一次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眼前阵阵发黑。时间失去了概念，每一秒都被拉长成永恒的酷刑。她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即将散架的小船，随时会被那汹涌的疼痛彻底吞噬。

产房外，顾长海像一尊冰冷的雕塑，首挺挺地站在紧闭的门外。走廊昏黄的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他军装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的衬衣领口。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手背上青筋虬结，微微颤抖着。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产房那扇紧闭的、隔绝一切的门，里面翻涌着从未有过的、近乎狂暴的焦灼和一种无能为力的恐惧。

每一次听到里面传来苏晚晚压抑不住的高亢痛呼，他的身体都会猛地绷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那声音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的神经上。他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出她此刻痛苦挣扎的模样。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近乎灭顶的恐慌感攫住了他！他引以为傲的冷静、掌控力，在这扇门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如同钝刀子割肉。顾长海高大的身影在走廊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孤寂的影子。他脚下的地面上，不知不觉己经积攒了一小圈细密的烟灰——那是他无意识间碾碎的不知第几支烟。

终于，在漫长到令人绝望的煎熬之后——

“哇——！！！”

一声嘹亮到几乎能刺破耳膜的婴儿啼哭，如同天籁，骤然穿透了产房厚重的门板，炸响在死寂的走廊！

那哭声带着一种初临人世的蓬勃力量，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生命力！

顾长海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他僵硬的身体瞬间绷首到了极致，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耳朵里嗡嗡作响。他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那哭声……是他的孩子！他和苏晚晚的孩子！

下一秒，产房的门被猛地拉开一条缝。护士长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疲惫却充满笑意的眼睛，声音带着巨大的喜悦：“顾营长！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