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鼠瘟金笼

腊月二十三，这一天本应是祭灶的日子，空气中弥漫着饴糖的香气，人们都在忙着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然而，在长安城中，一股诡异的血腥气息却与这甜蜜的味道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这座城市的咽喉堵住。

西市的皮货庄本应是热闹的地方，可当库门被撞开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掌柜的尸首泡在鼠群之中，己经发胀，无数的灰鼠在他的肚腹上咬出了一个个窟窿，将其作为自己的巢穴。幼鼠们则叼着人肠，在血冰上艰难地爬行，时不时还会滑倒。

“插银针！是疫鼠！”武侯们惊恐地喊道。他们迅速射出弩箭，试图阻止这些可怕的疫鼠。然而，箭头的火把却意外地点燃了鼠毛，瞬间将疫鼠们烧成了一个个火球！火鼠们西处乱窜，最终钻进了永兴坊的排水渠中。

夜幕降临，整个长安城都被一种诡异的氛围所笼罩。当半夜时分，城中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那哭声中竟然还带着丝丝血迹，让人毛骨悚然。

太医署的金顶马车碾过冻硬的鼠尸。宋祁徒孙掀开车帘，药童向流民泼洒混着谷壳的"避瘟散"。药粉沾身即溃烂，乞丐抓挠着露出肋骨的伤口倒在赈粥棚前。

"以毒攻毒！"宋祁门生踩过尸体高喊："此散能诱鼠噬疮，鼠死则瘟破！"

林晚秋的银刀剖开死鼠肚囊。鼠肠黏着半张黄符，朱砂画着扭曲的北斗吞鼠图！她蘸尸血在冰碑拓下图样——群鼠撕咬的"鬼门穴"位，恰是太医腰牌悬针的星枢点！

"他们喂鼠吃磁粉！"铁蛋留下的脉玉突然发烫，玉中星轨映出碑上血符——鼠群啃咬的轨迹竟组成长安下水道秘图！

除夕夜，宋祁府邸的桃符淌下金液。琉璃暖阁里，三颗人头悬在药鼎蒸汽上。仆妇颤抖着用银管吸出人面痘疮脓浆，滴入嵌磁珠的玉髓碟。

"活人痘苗成了！"宋祁的藤爪捏碎痘尸天灵盖，"种进京兆尹血脉，五日后他全身脉络尽化磁针隧道！"

暖阁忽降冰雨！陆鸿渐劈开琉璃顶，磁粉随雪灌入药鼎。鼎中磁珠遇粉爆沸，滚烫痘浆溅上宋祁左眼——

"啊！本官的眼！"他藤爪抓烂眼眶，扯出的眼珠黏着藤须在磁雪中狂跳！染痘浆的玉石地砖却浮现血丝：数十道脉络指向城外乱葬岗！

"他在用尸体养磁鼠种！"林晚秋的冰针刺穿痘尸太阳穴。死颅炸开的脑浆里爬出指肚大的金斑鼠，鼠尾银针正对岗上枯树北斗巢！

乱葬岗的槐树洞涌出酸雾。树心蛀空的腔室里，百具棺椁竖插如蜂巢，棺缝渗出磁粉喂养的藤化巨鼠！鼠王尾针钉着的星图囊泡随脉跳动——囊里竟是浸泡的胎儿心！

"点火！"乞儿医队将冻疮脓血涂满柴堆。脓血触棺瞬间，磁鼠群自燃成绿火球！树腔在蓝焰中崩塌时，鼠王咬断脐带银针逃向地裂。

裂谷里伸出覆满冰鳞的龙爪——爪尖勾着冻胎北斗玉！鼠王银针插进玉面星轨的刹那，铁蛋遗留的脉玉从林晚秋怀中飞出，两块玉碰撞出雷火炸毁地缝！

烟尘渐渐散去，谷底一片狼藉，原本应该存在的东西都己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半卷被烧焦的《伏羲星变针诀》。这半卷焦卷静静地躺在雪地上，仿佛在诉说着它所经历的那场惨烈的火灾。

然而，当人们仔细观察这半卷焦卷时，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细节。在烧焦的纸张上，竟然隐隐透出一些金色的纹路。这些金纹在雪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被特意绘制上去的一般。

人们凑近一看，只见金纹组成了两行字：

活脉不渡腐棺木

玄图只在苍生骨

这两行字虽然简短，但却蕴含着深意。它们似乎在暗示着某种与生命和死亡相关的秘密，让人不禁对这本《伏羲星变针诀》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就在这时，朱雀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钟声。这钟声如同惊雷一般，响彻整个山谷，让人不禁心头一震。

随着钟声的响起，原本安静的谷底突然变得骚动起来。人们惊愕地发现，十万流民正踏着满地的鼠尸，缓缓地从西面八方汇聚而来。这些流民们面容憔悴，身上布满了溃烂的伤口，他们的臂膀也因为疾病而变得不堪。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这些流民们并没有被病痛击倒，反而在暮色中举起了他们那溃烂的臂膀。只见他们的疮口处，脓浆不断地流淌出来，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成了一层厚厚的血痂。

这些血痂在流民们的臂膀上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图案，仿佛是一幅遮天蔽日的血色针阵。这针阵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宛如一幅活体防疫玄图，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