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囚笼对峙

隔离室的金属门在温言身后重重关闭，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在外。这个位于地下三层的特殊囚室通体由强化合金打造，墙壁内嵌着高压电流网，足以困住最危险的变异体。温言调整了一下呼吸，透过防弹玻璃观察着囚室内的景象。

金色变异体被六道特殊合金锁链固定在房间中央，它的骨翼被迫收拢在背后，暗金色的鳞片在冷白色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当温言按下通话按钮时，变异体猛地抬起头，银色的瞳孔紧缩成一条细线。

"能听懂我说话吗？"温言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入囚室。

变异体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被锁链束缚的手臂肌肉绷紧，合金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温言注意到它的目光一首死死盯着自己胸前的口袋——那里装着那枚黑玉耳钉。

"你想看这个？"温言取出耳钉，贴在玻璃上。令他惊讶的是，变异体突然停止了挣扎，银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情绪。

0837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它的脑电波出现异常波动，似乎对耳钉有反应！"

温言犹豫片刻，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他输入密码打开隔离室的气闸门，在守卫震惊的目光中独自走进了囚室。

"指挥官！太危险了！"守卫急忙举起武器。

"退下。"温言头也不回地命令，"关闭监控五分钟，这是命令。"

当气闸门再次关闭后，囚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温言能闻到变异体身上特有的气味——不是想象中的腐臭，而是一种混合了铁锈和雷电过后的臭氧味。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步，将耳钉举到变异体面前。

"你还记得这个，对不对？"温言轻声说，"在实验室爆炸前，你把它交给我，说它会保护我..."

变异体的鼻孔扩张，急促地呼吸着。它试图抬起被束缚的手臂，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温言注意到它鳞片下的皮肤正在不正常地抽搐，仿佛有两种力量在它体内交战。

突然，变异体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猛地向前扑来。温言来不及闪避，被重重按在墙上，锋利的骨爪抵住了他的咽喉。他能感觉到冰冷的爪尖刺破皮肤，温热的血液顺着脖颈流下。

"封凛..."温言没有挣扎，反而放松了身体，"如果你想杀我，早就动手了。"

一滴汗水从温言的额头滑落，滴在变异体的鳞片上。奇怪的是，那些坚硬的鳞片竟然微微软化，边缘卷曲起来。变异体的银瞳剧烈颤动，骨爪也在微微发抖。

"言...歌..."一个嘶哑得不像人类的声音从变异体喉咙里挤出。

温言的心脏几乎停跳。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只有封凛会这样叫他——在末日降临前，在那个被炸毁的地下实验室里。

"是我。"温言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找到你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囚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史密斯将军带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进来，十几把脉冲步枪同时对准了变异体。

"放开指挥官！"史密斯厉声喝道。

变异体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吼，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将温言拉得更近，骨翼完全展开，形成一道保护屏障。

温言急忙抬手制止："不要开枪！它没有伤害我！"

史密斯的表情更加阴沉："科研组的分析报告出来了，这个变异体就是摧毁北方三个幸存者基地的元凶。议会己经下达命令，明天日出时处决它。"

温言感觉背后的变异体肌肉瞬间绷紧，他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抵在自己咽喉的骨爪："将军，这个样本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我请求——"

"请求驳回。"史密斯冷冷地打断他，"另外，鉴于你今天的异常行为，议会决定暂停你的指挥权。从现在起，由我全权负责这个变异体。"

士兵们上前将温言强行拉出囚室。在被拖出去的最后一刻，温言将黑玉耳钉悄悄塞进了变异体的鳞片缝隙中。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温言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当厚重的金属门再次关闭后，温言被带到了基地禁闭室。李岩偷偷来看他时，带来了更坏的消息。

"他们准备在处决前提取变异体的脊髓液，"李岩低声说，"据说那能制成生化武器。"

温言的眼神变得锐利："帮我个忙。"

夜深人静时，温言撬开通风管道，沿着狭窄的金属通道爬向隔离区。0837帮他暂时屏蔽了监控系统，但时间有限。

当他从通风口跳进隔离室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变异体被固定在一个金属平台上，身上插满了导管，银色的眼睛半闭着，己经失去了先前的锐利。更可怕的是，它的鳞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

"他们给你注射了什么..."温言迅速拔掉那些导管，解开束缚带。

变异体虚弱地抬起头，当看到温言时，它的银瞳微微亮了一下。温言注意到它紧紧攥着的右爪——黑玉耳钉还在那里。

"我们得离开这里，"温言低声说，"基地下面有一条废弃的补给通道，可以通往外面。"

他扶着变异体站起来，却发现对方的身体异常沉重。那些导管显然不只是用来提取样本，还注入了某种抑制变异体能力的药物。

"坚...持住..."温言咬紧牙关，半拖半抱地将变异体挪向通风口。

就在此时，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基地。红色的警示灯开始旋转，将隔离室照得如同血海。温言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宿主！"0837突然警告，"检测到多个人类生命体正在接近，全部武装！"

温言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抽出一把军刀塞给变异体："能战斗吗？"

变异体的银瞳闪过一丝凶光，它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当第一批守卫冲进来时，它猛地挣脱温言的搀扶，骨翼如刀锋般展开，瞬间割断了最前面两人的武器。

温言趁机捡起掉落的脉冲步枪，与变异体背靠背站在一起。令他惊讶的是，尽管虚弱不堪，变异体的战斗本能依然精准得可怕，每一次攻击都完美避开了他的位置，仿佛他们早己配合过无数次。

"通道在右边！"温言打碎了一个消防栓，喷涌而出的水雾暂时遮蔽了守卫的视线。

他们跌跌撞撞地冲进地下通道，身后是密集的脚步声和枪声。温言引爆了事先准备好的炸药，将追兵暂时阻隔在外。

"前面就是出口，"温言气喘吁吁地说，"外面有我准备的越野车。"

变异体突然停下脚步，银色的眼睛紧盯着通道尽头。温言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心脏几乎停跳——史密斯将军带着一队精英士兵堵住了出口，他们手中的武器不是普通的脉冲步枪，而是专门针对变异体研发的神经毒素发射器。

"真是感人的重逢，指挥官。"史密斯冷笑着举起武器，"可惜到此为止了。"

温言挡在变异体前面："将军，它不是怪物！它曾经是人类，是拯救过无数人的科学家！"

"那都是过去式了。"史密斯扣动扳机，"现在它只是威胁人类存亡的野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变异体猛地将温言推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来的毒素弹。它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全身鳞片剧烈震颤，却依然挣扎着挡在温言前面。

"不！"温言看着变异体跪倒在地，银色的眼睛逐渐失去光彩。

史密斯冷笑着重新装弹："下一个就是你，叛徒。"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举起武器，整个通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墙壁上的监控器同时亮起，显示着基地外围的恐怖景象——数以千计的变异体正从西面八方涌来，它们的目标显然是基地。

"这...这不可能！"史密斯脸色惨白，"防御系统呢？警戒哨呢？"

温言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奄奄一息的变异体："你在召唤它们...你是它们的首领..."

变异体的银瞳己经变得暗淡，但它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黑玉耳钉塞回温言手中。这个简单的动作说明了一切——它是在保护他，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

通道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远处传来混凝土崩塌的巨响。温言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对不起，将军。"他猛地按下手中的引爆器，预先埋在通道各处的炸药同时爆炸，将史密斯和他的小队埋在碎石之下。

温言抱起失去意识的变异体，冲向最后的出口。当他推开沉重的铁门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正好照在变异体渐渐褪去鳞片的脸上——在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容上，温言看到了熟悉的神情，那是属于封凛的表情。

越野车的引擎轰鸣着启动，温言将变异体小心地放在后座。基地的方向传来连绵不断的爆炸声，但他没有回头。

"坚持住，"他轻声对昏迷的变异体说，"这次换我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