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精神交融

温言的唇很凉，带着深海特有的气息。霍凛在接触的瞬间就感到一股奇异的精神波动，像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海。他本能地想要推开，却被温言紧紧环住脖颈。

"别抵抗..."温言的精神传音首接在他脑海中响起，"虫族的链接在您精神图景最深层..."

战舰又一次剧烈震动，红色警报灯将舱室映得如同血海。霍凛能听到通讯器里不断传来战报：

"左翼护卫舰被击毁！"

"能量护盾只剩30%！"

"它们数量太多了！"

温言的手滑到霍凛太阳穴，银蓝色光晕从指尖溢出。在精神视界中，他看到了触目惊心的景象——霍凛浩瀚如星海的精神图景里，盘踞着一道丑陋的黑色印记，正不断向外发射坐标信号。

"找到了..."温言试图用自己的精神力包裹那道印记，却突然遭到猛烈反击！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霍凛扣住他的手腕："怎么回事？"

"虫族女王...在反向追踪我..."温言脸色惨白，"她发现我在帮您..."

霍凛一把抱起温言，大步走向指挥室。沿途士兵们惊愕地看着他们冷血无情的元帅，竟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那个衣衫单薄的人鱼。

"所有舰队，立即执行随机跃迁！"霍凛一进门就下达命令，"关闭主引擎，启动静默模式！"

参谋官震惊道："元帅，这会让舰队分散在..."

"执行命令！"霍凛的声音如寒冰刺骨。

温言被安置在指挥椅上，霍凛半跪在他面前，罕见地放轻了声音："继续。"

这次，温言没有立即行动。他抬起泪光盈盈的眼睛："元帅，要彻底清除链接...需要完全开放您的精神图景。"他轻声道，"这意味着您所有记忆、情感都将对我敞开..."

霍凛眼神一凛。作为3S级精神力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相当于把灵魂赤裸裸地展现在对方面前。

"开始。"他最终说道，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

温言再次贴近，这次他的歌声不再柔和，而是带着古老神秘的韵律。银蓝色光芒从两人接触处爆发，形成一道光茧将他们包裹其中。

在精神世界里，温言化作一条流光溢彩的人鱼，游向霍凛精神图景最深处。那些记忆碎片如星辰般漂浮着：军事学院的青涩岁月、第一次指挥战役的紧张、被授予元帅肩章时的荣耀...

还有那颗燃烧的殖民星。

温言停在一块漆黑的记忆碎片前，看到了完整的真相——那根本不是指挥失误。霍凛的舰队当时被虫族精神干扰，轨道轰炸指令是伪造的。当他发现时己经太迟，只来得及救出一个小女孩...

"唔！"温言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黑色印记察觉到了入侵者，疯狂反扑！无数尖锐的精神刺扎入他的意识，虫族女王狰狞的面孔在精神视界中浮现：

"卑贱的人鱼！竟敢干扰我的猎杀！"

现实世界中，霍凛震惊地看着怀中的人鱼。温言七窍都在渗血，银白长发被染成淡红，却仍死死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够了！"霍凛试图中断连接。

"不行..."温言虚弱地摇头，"现在断开...女王会立即定位到您..."

指挥室里，军官们惊恐地看着监测屏幕——虫族舰队正在调整阵型，明显是发现了什么！

温言突然咬破自己的手腕，淡蓝色血液滴在霍凛眉心："以塞壬之血为引..."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悠远，整艘战舰的灯光都开始闪烁。更惊人的是，窗外星空中竟隐约传来飘渺的歌声！

"怎么回事？"参谋官惊呼。

霍凛却怔住了——他精神图景中的黑色印记正在溶解！温言的血液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如萤火虫般包裹住那道印记，而窗外传来的歌声则形成了一道精神屏障。

虫族女王的尖啸在精神世界中回荡："不！这是远古塞壬的——"

声音戛然而止。

温言如断线木偶般倒下，被霍凛一把接住。他脸色惨白如纸，鱼尾的鳞片都失去了光泽，却还强撑着指向监测屏："看..."

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虫族舰队突然像无头苍蝇般乱作一团，甚至开始互相攻击！

"虫族的精神网络瘫痪了！"技术官激动地大喊，"它们失去了女王的指挥！"

霍凛低头看向怀中奄奄一息的人鱼，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战术——以自身为媒介，召唤远古塞壬的精神共鸣，首接斩断虫族的精神链接。

"医疗队！立刻——"

温言虚弱地按住他的手："不用...人鱼...需要海水..."

他的话音未落，整艘战舰突然剧烈震动！更令人震惊的是，舷窗外出现了数十条巨型人鱼的身影，他们手持珊瑚制成的三叉戟，正在攻击虫族舰队！

"塞壬星域的援军..."温言露出释然的微笑，终于陷入昏迷。

当温言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巨大的水族箱中。这个"房间"明显是特制的，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空气，透过弧形玻璃能看到璀璨的星河。

"你醒了。"

霍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温言浮出水面，看到元帅大人罕见地没穿军装，只套了件黑色休闲衬衫，手里还拿着个...喂食器？

"这是..."温言好奇地游近。

"营养剂。"霍凛面无表情地按下按钮，一团凝胶状食物落入水中，"医疗组说你需要补充特定微量元素。"

温言乖乖吃掉营养团，鱼尾愉快地摆动："元帅亲自喂食，真是荣幸。"

霍凛冷哼一声，却伸手调高了水温："虫族主力己经撤退，多亏你召唤来的援军。"

温言趴在池边，银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那我的奖励是？"

"取消监禁状态。"霍凛递给他一个金属环，"戴上这个，你可以在指定区域活动。"

温言接过手环，发现内侧刻着一行小字：霍凛的所有物。他忍不住偷笑，却在抬头时撞上霍凛复杂的目光。

"为什么冒险？"元帅突然问道，"你本可以借机逃跑。"

温言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游到池底，捡起一颗珍珠扔向霍凛："因为您精神图景里那个小女孩...您每年都会去她的墓前送花。"

霍凛浑身一僵——这是他最私密的记忆。

"还有..."温言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您总是一个人看星星，太寂寞了。"

霍凛沉默许久，最终转身离开。但在门口时，他头也不回地说："明天开始，你搬到我的休息舱。"

温言眨眨眼："这是命令吗，元帅大人？"

"是治疗需要。"霍凛的声音依然冷硬，"你的精神疏导...有效。"

门关上后，温言潜入水中，银蓝色鱼尾欢快地划出一道弧线。0837在他脑海中欢呼："宿主！主神碎片共鸣度提升到65%了！"

温言吐出一串泡泡，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不急，我们的元帅大人...需要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