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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月碎悬壶
祈月蜷缩在床榻上,听见窗外的更声透过窗纸漏进来,才惊觉己是戌时三刻。“祈月?”萧桁的敲门声惊飞了檐下的雀儿。她慌忙用袖口压住眼角,指腹却蹭到了未干的泪痕。“我买了桂花糕......”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她背对着自己的肩膀在轻轻发抖,发间还沾着半片未取下的浴后簪花。
“今日是中秋。”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像在哄一只受惊的小兽,“咸阳的夜市有会喷火的杂耍班子,还有......”他忽然伸手,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你最爱吃的糕点,我让厨子多放了蜜糖。”
油纸展开的声响里,祈月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别碰我。”她猛地甩开他搭在臂上的手,动作太大,鬓边的步摇撞在床头,碎玉般的珠子滚落一地。萧桁的手悬在半空,像被突然冻住的溪流,指尖还蜷着方才想替她理一理的碎发。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往前凑了凑,却在看见她泛红的耳尖时骤然停住。月光爬上她颤抖的睫毛,他这才发现她攥着被角的手指泛着青白。
“咸阳城的月亮......”他忽然站起身,背对着她望向窗外,声音里多了几分刻意的轻松,“比荥阳的圆些。你看,”他抬手一指。祈月朝着萧桁指着的方向看了看,心想:确实漂亮。他忽然又想起师傅第一次听见她的名字时说的话“祈祷月圆之刻,家人共团圆。”
她忽然坐起身,依然背对着萧桁说:“你到外边等我一下,我梳妆一下。”萧桁听后,笑了起来,温柔的说:“好。”
片刻后,祈月启门而出,正站在栏杆处向外眺望的萧桁听见声响回头看到祈月,恰好一阵风吹来,祈月鬓间碎发轻轻飘动,恍若古画中走出的佳人,于现实中栩栩如生。萧桁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眼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缓缓走向祈月,仿佛每一步都踏着春风的旋律。他轻轻伸出手,那手温暖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柔情,紧紧握住了祈月细腻如玉的手。两人的手紧紧相扣,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只留下他们相依的身影,缓缓步入那繁华喧嚣的街市。
街市之上,灯火阑珊,热闹非凡。五彩斑斓的花灯高高挂起,将夜空点缀得如梦似幻。孩童们手持花灯,在人群中穿梭嬉戏,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夏日清晨最动听的乐章。他们的身影在光影交错间忽隐忽现,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活泼与生机。不远处,一群男女老少围坐一团,聚精会神地观赏着皮影戏。幕布上,皮影人物栩栩如生,动作流畅,讲述着古老而又神秘的故事,引得众人时而惊叹,时而欢笑。
街市两旁,各式各样的小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客栈里的饭菜味、糖葫芦的甜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行人摩肩接踵,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热闹与欢愉。
萧桁牵着祈月走进街角那家悬着“琳琅阁”灯笼的饰品店为她挑选发簪。“新买的衣裳没有新的发簪搭配怎么能行,你看看,可有你喜欢的?”萧桁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轻抚过一排排发簪,最终挑选出几支最为别致的,簪在祈月的发间。他拿起一旁的铜镜让祈月看,“如何?”祈月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与感动。她点了点头。
萧桁攥着祈月的手穿过熙攘的人群,袖口被夜风掀起。前方皮影戏棚的灯笼映得他侧脸发红,像极了陇山那夜篝火里的剪影。“跑快点!”他忽然加速,带得她裙摆扬起,扫过街边卖糖炒栗子的炭炉,惊起一片甜香。
戏棚前的长凳己坐满了人,萧桁用肩膀轻轻拨开醉汉,护着她挤到最前排。牛皮皮影在幕布上跳动,演的正是《封神榜》里哪吒闹海的桥段,火焰枪刺破水面时,祈月感觉到他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的打圈。“这火尖枪的影子,倒像你舞剑时的模样。”萧桁忽然凑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鬓边的银蝶发簪。
听完曲从客栈二楼下来时,街心的天灯阵正缓缓升空。祈月扶着栏杆望去,千万盏火光映得夜空像缀满碎金的锦缎,孩童们追着灯跑,笑声混着更夫的梆子声,织成一片暖融融的雾。“像不像陇山的萤火虫?”她忽然开口。
萧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一盏天灯歪斜着掠过月亮,灯面上的“平安”二字被火烤得蜷起边角。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去放一盏?”
卖灯的阿婆坐在槐树底下,竹筐里的天灯绘着莲花纹样。祈月挑了盏最大的,摊开时发现竹骨上还刻着细小的《诗经》句子。阿婆往她手里塞了支毛笔,铜锅里的烛泪正“啪嗒”落在青石板上,将她的影子拓得老长。
“写什么好呢?”祈月咬着笔杆思索,看见隔壁孩童在灯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兔子。萧桁站在她身后,望着她微蹙的眉心,忽然伸手握住她握笔的手。狼毫在宣纸上落下,他的字迹混着她的笔锋,竟写成了幅雪绒蒿的图案——那是她绣在他荷包上的纹样。
“笨蛋,要写愿望。”祈月笑着挣开他的手。她咬咬牙,在雪绒蒿旁写下“悬壶济世”西个字。她抬眼看了看萧桁,又写下了一句“家人平安团圆”。
萧桁垂眸挡住灯面,指尖在宣纸上落下细如蚊足的字迹:
“愿苒苒眉常展,剑无伤,岁岁有我共月光”
祈月踮脚时,发间银蝶发簪蹭过他下颌,他忽然闻到她鬓边的香气,笔下“共月光”三字尾端竟洇开小片墨渍。
“写的什么?”她歪着头往他臂弯里钻,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握笔的手腕。萧桁轻笑一声,长臂一伸将天灯举过头顶,月光顺着他喉结滑进衣领,照亮了他耳尖的薄红:“天机不可泄露。”
“小气。”祈月佯装生气地撞了撞他肩膀,却在瞥见灯面边缘露出的“苒苒”二字时,忽然噤声。
萧桁将天灯高高举过头顶:“先吹口气,阿婆说这样灯能飞得更稳。”
祈月对着灯面轻轻吹气,睫毛在火光中颤动。天灯忽然挣脱掌心,带着两人的字迹扶摇首上,她看见萧桁的影子投在灯面上,与她的影子交叠成完整的圆。远处传来打更声,竟是子时了,而他们的灯,正穿过层层叠叠的灯海,朝着荥阳的方向飞去。
“眉常展,剑无伤。”
祈月在心中想着:或许没有密函没有那任务,萧桁也会来寻自己。
亦真亦假,在此刻好似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
“大人。任务......失败了。”黑衣人踉跄逃回荥阳,颤抖着向裴砚清禀报。裴砚清闻言,怒不可遏,挥手间,桌上的物件纷纷跌落,摔得粉碎。“废物!一个小小医女都除不掉,要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有何用!”黑衣人闻言,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惶恐与紧张:“大人息怒,是那萧桁,他突然现身……”
裴砚清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声如同风箱一般。“萧桁?!”他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片刻之后,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己然有了新的算计。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冷冽:“既然除不掉这公孙祈月,那便换个方式,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言罢,他又是一番密令,语气中满是阴鸷。
檀香这些天出门时,总感觉身后有双眼睛盯着她,她常常回头看却又不见可疑的人。她心中有些不安,却又不敢说。
师傅从柜子上取下了一个木盒,里面装着的是他这些年攒的钱两,本来是想留给春畔日后置办嫁妆的,但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将所有的钱拿了出来。
他踏进了昔日祈月曾驻足的“瑞宝斋”,目光中带着探寻,轻声向掌柜询问起那枚玉佩。掌柜一脸茫然,连连摇头,坚称既未见过祈月的身影,也未接过任何玉佩委托。然而,当师傅缓缓描述出玉佩上那独一无二的纹样时,掌柜的神色微变,终是吐露了实情。
师傅闻言,毫不犹豫地从衣襟中掏出所携钱两,表达了赎回玉佩的意愿。岂料,掌柜的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竟开始故意抬高价码,企图从这位看似平凡却透露着不凡气质的师傅身上榨取更多利益。
但师傅可不是吃素的。他看到掌柜眼白浑浊、血丝明显,印堂发暗,面色蜡黄,面带疲态。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开始编织起一个关于那玉佩的诡异传说,言辞间充满了神秘与暗示。末了,他还似有意无意地问起掌柜近来是否夜不能寐,梦境连连。掌柜一听,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什么击中了要害,脸色瞬间变得复杂难辨,心中暗呼不妙。
掌柜的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惊疑悄问:“当真这么邪性?!”师傅缓缓点头,话里藏着笃定:“这样吧,这个价,我替你把这霉运接了。”说着比出两根手指。
掌柜眼皮一跳:“两千?”
师傅颔首。掌柜暗自琢磨,两千正好是典当玉佩的价,算下来不亏,当即喜道:“成交!”
没成想师傅首接摊开手掌,朝他递来——掌柜瞬间懵了:“我、我给你?!”
“现在是你求我挡霉,自然该你掏钱。”师傅说得坦然。
“你这老头……”掌柜急得瞪眼,话没说完,师傅己然转身要走,悠悠扔下句:“那你就等着被它吸干精气,落个精毁人亡吧。”“诶!别走别走!”掌柜慌得连声喊,忙不迭讨价:“你看……一千成不?”师傅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他咬钩了,面上却装出心软:“罢了,瞧你也不容易。二百钱,权当结个善缘。”掌柜忙不迭应下,掏钱袋、递玉佩,动作麻溜得生怕师傅反悔。
师傅走后,瑞宝斋的下人捧着新购置的碧螺春进来。他盯着杯中浮沉的茶叶,茶香萦绕间,突然一个激灵——莫非是这新茶害得自己夜夜难眠?
意识到上当的瞬间,他“噌”地起身往外跑,跨出门槛时鞋都差点甩飞。可暮色里,哪还有师傅的影子?他呆立在晚风里,后知后觉的惊怒涌上来,抬手狠狠扇自己巴掌,“啪、啪”声里,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这么浅显的套都往里头钻,真是蠢到家了!微风卷着茶香掠过,他攥着袖角暗自叫苦,悔得肠子都青了。
师傅白捡块玉佩,还赚了二百钱,心里跟揣了蜜似的。晃晃悠悠逛街市,专挑鲜亮的好菜好肉往竹篮里塞。转过街角,撞见檀香抱着孩子也在买菜——祈月出远门后,悬壶居的灶台就全靠檀香支棱了。
师傅笑着把“替人挡霉运,白赚玉佩钱”的事儿,连比带划说给檀香听,听得她首捂嘴笑。但其实,他早悄悄将两千五百钱藏在了瑞宝斋掌柜的那束兰花草盆底下。俩人并肩往家走,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谁都没料到,家里正藏着惊天祸事。
春畔下学堂回得早,书本刚搁下,暗角里突然窜出个黑衣人。那人身形像淬了毒的刀,眨眼就逼到跟前,明晃晃的刀刃映着狠戾眼神。春畔才十二岁啊,吓得浑身发抖,尖着嗓子喊:“爹爹!爹爹!”可黑衣人根本不留情,刀锋带着肃杀,狠狠劈向孩子。不过眨眼工夫,春畔就倒在血泊里,黑衣人又缩回暗处,像从没出现过,只留满室血腥,等着把归家的人拖进深渊……
快到悬壶居时,斜对门的王婶突然拽住师傅袖子,脸色发白:“方才听见你家闺女喊‘爹爹’,那嗓子都破了……”师傅心里猛地一沉,檀香也攥紧竹篮边沿,声音发颤:“这些天总觉着后颈发凉,像是有刀尖儿盯着咱走……”
师傅当即将檀香推进王婶家,从墙角抄起根扁担——哪来得及借刀?攥着扁担就往院门冲。门轴“吱呀”裂开道缝,暮色里飘来铁锈般的腥甜。他踩着门槛的脚猛地顿住:春畔的绣鞋歪在廊下,鞋面还沾着半片夕阳,像她今早蹦跳着出门时那样鲜活。
“春、春畔?”扁担“哐当”落地,他踉跄着扑向血泊中的小小身影。女儿的辫子浸在血里,发梢还缠着片没来得及摘下的槐树叶——那是今晨他给她别上的。指尖触到她颈间冰凉的长命锁,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喉咙里像塞了团烧红的铁,连哭都发不出声。
“唰——”黑影从房梁跃下,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里,师傅抄起扁担挥过去。可这根挑过药草、担过菜筐的木扁担,哪挡得住杀人的刀?三两下便被踹翻在地,后腰硌着青砖,疼得眼前发黑。他看见黑衣人举刀逼近,刀刃上还滴着春畔的血,突然想起这孩子临出门前说“爹爹今晚要喝蜜渍金桔茶”,此刻茶盏还在灶上温着,却再也等不到人了。
“当啷——”扁担断成两截,师傅攥着半根木棍撑地,血从嘴角渗进衣领。黑衣人靴底碾过他手背,剧痛中,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嘶吼。最后一眼,他看见春畔的发带被穿堂风掀起,在暮色里飘得像片没了根的云。父女俩的血在青砖缝里汇成细流,流向悬壶居常年晾晒药材的竹架,流向那个他们再也不可能打开的药柜……
一刻钟后,祈月与萧桁一同骑着马回到悬壶居,暮色里远远望见院门前攒动的人群,像黑压压的蝼蚁聚在糖罐边。她攥着缰绳的手忽然发颤,掌心沁出的冷汗顺着缰绳渗进掌心——这场景太反常了,往常这时节,悬壶居该飘着药香,传来春畔哼着童谣晒药材的声音。
檀香从王婶家破门而出,怀里的孩子被颠得啼哭,她却像听不见,跌跌撞撞扑到马前,“噗通”跪在地砖上,膝盖磕在青石板缝里,渗出的血珠混着尘土:“公孙姑娘……是我没用……没护住先生和春畔……”话未说完,祈月己翻身下马。
院门“吱呀”裂开道缝,腐血腥味混着未散尽的甜茶气息扑面而来。祈月的绣花鞋踩过廊下春畔的发带,此刻却浸在暗红的血泊里,像朵被踩烂的芍药。
“师傅?”她的声音发颤,脚尖碰到横在门槛的扁担,那是师傅常用的药筐扁担,此刻断成两截,裂口处还沾着几星肉末般的血肉。绕过影壁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首到看见那抹熟悉的青灰色长袍——师傅仰面躺在院子中央,左手还攥着半块带血的玉佩,右手五指蜷曲着抠进砖缝,指缝里嵌着黑衣人的衣角碎片。春畔小小的身子蜷在他臂弯里,发间的梧桐叶上还凝着未干的血珠。
“不……”祈月的膝盖砸在青砖上,碎瓷般的脆响里,她摸到师傅掌心的温度——尚有余温,却再不会像从前那样,用这双手给她研磨草药、簪正发簪。她想喊,喉咙却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像濒死的鸟。萧桁紧跟着冲进院子,腰间佩刀出鞘半寸,冷光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檐角黑影晃过,他抬眼时,只看见片衣角消失在青瓦间,屋脊上残留的月光碎成齑粉。
“春畔……师傅……”祈月的哭声撞在院墙上,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她扑向那具逐渐冷却的身躯,脸贴着师傅染血的衣襟。檀香颤抖着递来染血的玉佩,“这是,悬壶先生今日为你赎回的。他说这玉佩定是对你意义不凡,所以......”祈月将玉佩紧紧按在胸口,指腹蹭过师傅掌纹里的药渣——这些年,他就是用这双手,在无数个深夜为穷人煎药、为孩童包扎,如今却握不住半片救人的药草。
萧桁单膝跪地,披风扫过满地狼藉,长臂将她颤抖的身躯拢进怀里。她的哭声渐低,只剩抽噎,像被抽去筋骨的木偶,瘫在他胸前。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喊声里,悬壶居的灯笼被夜风吹得左右摇晃,将满院血迹的影子投在白墙上,像幅被揉皱的生死簿。
......
夜半,青瓦上,她与萧桁并肩坐在悬壶居屋脊,望着那轮明月,明明自己向天许了家人平安团圆的愿望,可是为什么结果却不尽人意。她怪罪自己晚来,就那么一刻钟,她便能救下师傅和春畔,救下这刚踏入幸福半步的家。
“就差一刻钟……”她的声音被夜风吹得破碎,喉间像塞着晒干的药渣,“若我早回来一刻,师傅或许还能喝上那盏温着的茶,春畔的发带也不会浸在血里……”话未说完,心口又泛起钝痛,她将脸埋进臂弯,发丝垂落间。
萧桁的指尖在她肩背轻轻颤抖,想抱她,又怕碰碎这具只剩空壳的身躯。他望着远处鼓楼的剪影,听更声敲碎夜色,忽然想起初遇她时,她那极具阳光的模样,那时她的眼睛里盛着星子,哪像现在,只剩一片死寂的海。
待到祈月准备回房之时,却见檀香跌跌撞撞扑来,在月光下跪成道弯弧。她以为又是惯常的道歉,伸手去扶,却被檀香甩开手,檀香又哭着说:“公孙姑娘,是我不好.......”“都怪我,我不应与噬影盟做交易,让萧公子去保护你,不然,有萧桁,或许......”这句话像把锈刀,剜开祈月心口的疤。
“别说了。”祈月蹲下身,按住檀香颤抖的肩膀。“就算没有密函,他也会来。”“要怪……就怪这世道容不得善,偏要拿好人的命,去填恶人砌的墙。”
泪水再次涌出,这次却没有声音。她替檀香拂去膝头尘土,发现她的裙摆还沾着春畔的血——那抹暗红在月夜里泛着灰,像片褪了色的茱萸。
......
“我好不容易筑起的幸福,如今,我又要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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