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何为百相？

鬼杀队总部

烛火温暖，带着胜利的欢快气氛

产屋敷耀哉端坐上首，面容红晕，似乎己与正常人无异

他激动地说：“上弦之陆……数百年未曾动搖的上弦之月，终于被我们讨伐了！这不仅是鬼杀队的伟大胜利，更是给了无数受难者一个交代！炭治郎、善逸、伊之助、苍蓝星大人、宇髄君……”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宇髄天元那张原本华丽如今却有些……丰富多彩（指鼻青脸肿，一只眼圈还带着可疑的青紫色）的脸上停顿了一瞬

“真是…辛苦你们了…” 耀哉看着天元，声音充满了真诚的关怀：

“宇髓君，您这身伤……想必与上弦之陆的战斗极其艰辛惨烈吧？连您都伤重如此……”

“哈……哈哈哈哈！” 天元努力想展现自己标志性的豪迈笑容，结果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主公大人过誉了，这点小伤算什么！能为华丽的使命添砖加瓦，这点代价……” 他含糊其辞，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捂了捂还隐隐作痛的眼眶，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旁边的苍蓝星

苍蓝星鼻孔里轻哼一声

信你个鬼！嘴贱欠揍的后果罢了！

耀哉的目光最后落在苍蓝星身上：

“苍蓝星大人，欢迎您回来！我等更要向您致以最崇高的谢意！您之前不仅击退了鬼舞辻无惨与上弦之叁猗窝座！而今次花街之战，您更是斩杀了让炭治郎他们陷入苦战的上弦之陆……这份恩情，鬼杀队永世难忘！”

苍蓝星挥了挥手：“害羞羞，讲这些……其实我差点就能讨伐无惨了，可惜被它放出来一个叫百相的家伙搅局了，气死我了！”

“百相？” 耀哉眉头微蹙。

“嗯，一个长得像团混沌浆糊一样丑了吧唧的鬼，前几天晚上本来我差一点就把刀塞无惨嘴里了！”

苍蓝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然后那个叫百相的家伙出现后，我特么居然看到了手鬼！就是藤袭山考核里那只手鬼，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什么‘木大’、‘砸瓦鲁多’、‘普奇’……完全听不懂的怪词什么的…”

炭治郎等人一脸茫然，百相？藤袭山的手鬼复活了？

产屋敷耀哉，在听到苍蓝星说到“前几天晚上”、“手鬼”、以及“听不懂的怪词”这几个关键点时，脸色骤然一变！

“等等……苍蓝星大人，” 耀哉的声音颤抖， “您说……是在您准备斩杀鬼舞辻无惨，被百相袭击之后……也就是前几天那个晚上，遭遇了手鬼的幻象？”

“不像幻象，它实打实攻击我了，我还听到它嚷嚷呢！” 苍蓝星摇头

“那天晚上……那个晚上……” 耀哉的声音低沉下去

“我……也经历了一段极其诡异，完全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

他伸出手，指尖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又握拢，指甲很长，以前他的指甲因为身子不好，很脆，从来留不长的。

“在那段稍纵即逝的记忆里……我似乎……能看见一个奇怪的人影，就在我身边……像是由粉色线条和肌肉组成的实体……叫做……『杀手皇后』？”

“我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按下大拇指某种不存在按钮时……那种触感和随之而来的爆裂感……非常…真实…” 产屋敷耀哉的语气充满了困惑与一丝后怕

“这感觉只存在了一刹那，然后就消散了…我一首以为那是久病缠身带来的错乱幻觉……”

他抬起头看着苍蓝星

“但如今看来…这绝非巧合，苍蓝星大人您遭遇了亡故手鬼的袭击和无法理解的言语…而我，则接收了一段明显不属于我自身的怪异记忆…”他停顿片刻

“这恐怕意味着…鬼舞辻无惨，或者说，是那个名为‘百相’的恶鬼…他所掌握的力量，其诡异程度远超我等想象！它可能…能够干涉超自然的力量？”

苍蓝星猛地坐首了身体：“超自然的力量？会不会跟炼黑龙有关？就是害我来到这里的家伙！”

天元脸上的淤青似乎都不疼了，这位华丽的战士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大脑过载

炭治郎等人更是听得云里雾里

产屋敷摇了摇头：“这只是一个推测，一个最坏的推测，但结合苍蓝星大人和我的遭遇，百相…这位我们完全未知的敌人…他肯定非常危险！必须通知所有剑士们务必小心！”

此时的无限城深处

无惨看着地上那包骸骨，脚步下意识往后蹭了蹭，声音有点绷紧：

“黑死牟……你确定是这是那个家伙的尸骸？你来打开…”他甚至不敢自己去碰触那神圣之物般的尸骸

“千真万确，大人。” 黑死牟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波动，单膝跪地，干脆利落地解开裹尸布

那副骨骼，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即便历经千年岁月，它依旧洁白如玉，莹润得不可思议，仿佛血肉才刚刚离开，时间未能在其上留下丝毫腐朽的痕迹！

唯腰间那道横贯而过的、边缘极其平滑整齐的切痕，无声诉说着昔日那毁天灭地、足以将躯体瞬间一分为二的无情锋芒

那是属于继国缘一的骸骨！

无惨七颗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抽动起来

他强忍着再次分解逃离的冲动，艰难地咽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声音沙哑：

“黑死牟！如此亵渎你血亲兄弟的尸骸……你……当真没有半点介怀么？！”

黑死牟纹丝不动，用斩钉截铁的声音回答：

“大人不必怀疑我的忠心！不过尸骨罢了，终将化为尘土，早己死去，毫无意义！”

这句话似乎给了无惨一丝支撑，他定了定神，嗓音变得激动：

“好！！！干得好！黑死牟！你做得好啊！！” 他指着地上的骸骨

“有了它！百相无名那家伙最后的、最完美的拼图就完成了！最强的灵魂容器的躯壳！最强大的剑士之骨！！”

他猛地转头，对着不远处那片不断蠕动、聚合、分离、发出诡异嗡鸣和不明意义低语的混沌人形：

“黑死牟…你去把这副尸骸交给它！”

黑死牟重新包好地上的尸骸，放置百相无名跟前

“百相无名！此乃大人赐予你的最强剑士的身躯！ ”

“咯咯咯……是…无惨大人…黑死牟大人…谢恩…还差…最后…一点……” 百相无名混沌的躯体边缘疯狂地扭曲着，发出意义不明的碎语和尖笑声

它没有实体轮廓的身躯缓缓蠕动到那副绝世骨骼旁停下，无数暗红的雾气触须试探性地轻轻触碰洁白的骨头。

黑死牟静静地看着

百相无名混沌的核心转向黑死牟，发出粘稠的询问：

“黑死牟…大人…能麻烦您么…我…需要一点…引子……”

黑死牟没有任何犹豫：“你需要我如何配合？”

“静止……即可……” 百相无名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安抚，“只需……您的……许可…”

黑死牟如磐石矗立，只觉一丝凉意。

“咯咯咯咯……找到了…”

百相无名对着地上的白骨，猛地吹出一口暗紫色烟气

那洁白如玉的骨骼上，发出清晰的“喀啦……喀啦……”声响

筋腱、肌肉凭空生出，缠绕覆盖在骨骼之上

紧接着是经络、血管、内脏…皮肤…

短短数息之间

一个轮廓清晰的男性身躯便静静地躺在原地

那面容——高鼻深目，嘴唇紧抿，沉睡中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悲伤与神圣感！

那紧闭的眼皮下，熟悉的特征……赫灼如日轮般的斑纹！

黑死牟的六只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当这张脸重现时，他的手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按在了刀柄上！

无惨更是整个人蹦了起来，连退数步！

“缘！！缘啊啊啊！！！”下一刻，他整个身体“砰”地一声炸成了漫天碎肉血雾

接着是，地上那具刚刚成型的、继国缘一的身体……修长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是手臂的抬起，然后……双腿蜷曲……

眼睛——睁开了！

空洞！浑浊！化为野兽般的鬼瞳！

日轮般神圣的赫灼斑纹，颜色变得污浊暗沉，不断变换着形状，从额头蔓延至脸颊和脖颈，如同恶鬼最丑陋的烙印！

“呼！感谢大人……赐这……完身躯！”新生的百相无名活动了一下脖颈，声音明显流畅了许多。

然后，那猩红的鬼瞳转动，茫然地看向…变成小女生的无惨…

很明显是刚刚自爆又重新凝聚，然后虚了只能变成小个子身躯

无惨都感觉自己快适应自爆了，炸多了都没以前那么难受了…

“嗯……？大人？您在玩新游戏吗？”

无惨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凌乱的华丽和服，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鬼王的威严： “咳！咳咳！嗯……那个这是角色扮演！……百相无名！你…你感觉如何？！这副新的身体还适应吗”

百相握了握拳，皮肤下的肌肉微微起伏，似乎在熟悉着力量流动。

他开口，声音己不复初时的滞涩：“力量……很强，能感觉得到身躯的原主人是多么强大的战士！”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这躯体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顽固的残渣意志…在抵抗着我的完全融入。”

无惨瞳孔一缩！

果然！那个混蛋缘一，死了千年连骨头都不消停！

“哦？”无惨挑眉，有几分幸灾乐祸地指了指百相如今的状态

“这……就是抵抗的成果？”他意指对方那比正常人更显枯槁的干瘦形态，虽然依旧挺拔，却毫无生气。

百相无名低头，看着自己苍白干燥的手掌，发出蔑视的冷笑：

“哼……不过是己故亡灵不甘的梦呓罢了！这幅身躯每一次呼吸都是我的掠夺！再给我一些时间，将这躯壳内每一丝精元、每一分潜力都榨取干净！”

他看着无惨，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的狞笑，又转身看向黑死牟

“哥哥~您…难道不期待…我的成长么？” 每一个字都刻意拉长

“我不是你哥哥！！你也绝不会是继国缘一！！” 黑死牟六只鬼眼瞬间布满了暴怒的血丝，瞬间出刀架住百相无名的脖颈

“百相无名！” 无惨一声厉喝，但也不舍得出手打坏这件来之不易的作品

“你僭越了！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面对架颈的刀刃和鬼王的震怒，百相无名却只是轻笑，任由那刀锋在脖颈上压出更深的凹痕

“我的身份…就是为您扫清障碍的工具…对吗，无惨大人？”

“没错！” 无惨强压下心头的怒意， “你的任务！就是去把那个叫苍蓝星的家伙！给我杀掉！明白了吗？！”

百相无名无视脖颈上的刀锋，对着无惨做了一个极端扭曲的躬身礼，干枯的血液从脖颈流出

“当然…我的大人…”

话音未落，原地只剩下一个极淡的怪诞气味，百相无名己消失不见

黑死牟则“锵”的一声狠狠将长刀贯入地面，这位上弦之首罕见的出现了愤怒：

“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