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勘探现场

“这些天真是辛苦林少卿了！”

刺史府内，刘辩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林铭，言语之中似乎有几分嘲讽之意。

然而，林铭却并未在意刘辩的态度，他一脸淡然地回应道：“你我都是为圣上办事，为百姓办事，何来辛苦一说！”

刘辩见状，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笑容，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来诸位！为了庆祝林少卿仅用不到三日便破获了桃花公子一案，让我们满饮此杯！”

说罢，他将酒杯斟满，然后一饮而尽，仿佛对林铭的破案速度颇为赞赏。

林铭也不矫情，同样端起酒杯，与刘辩一同饮尽。

酒过三巡，林铭放下酒杯，看着刘辩，缓声道：“圣上派我来此，一个是考察当地吏治如何，其二便是调查先前的一桩悬案！”

刘辩闻言，点了点头，首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悬案？是数年前的那桩粮仓盗窃案吧！”

刘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林铭会如此首接地说出这桩悬案。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说道：“满仓的粮食一夜之间变成了尘土、麦麸与石块！至今都无法解决！”

“都说那个粮仓闹鬼！是鬼神将粮食换成了那些沙子尘土的！”这时，一位官吏突然插嘴道，“所以那座粮仓也就渐渐地荒废了！至今还贴着刺史亲自贴上去的封条……”

“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我要重新打开粮仓，勘察现场！想必刘刺史不会阻拦吧！”，林铭看向刘辩说道。

“不会！怎么会呢！”，刘辩当即否认。

“那便好！林某有一事要先与诸位说清楚！此次查案是圣上特批！若是为诸位大人造成了什么困扰，请海涵！若是有些人从中作梗，阻挠办案，也就不要怪林某手重了！”

林铭笑着说道。

宴会结束后，刘辩便派人带着林铭去取之前卫文忠在任时所调查的记录卷宗！

“大人，这次查案，来势汹汹啊！”

一名幕僚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无妨，你我又不是没去那里探查过，再者说数年过去了，这小后生又能查出来什么！”，刘辩冷笑道。

……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大地上，林铭带领着沈追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外的官仓走去。这座官仓位于城市的边缘，周围是一片荒芜的田野，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据说，这座官仓曾经发生过闹鬼的事件，因此，尽管它是一座重要的粮食储存地，但却没有人敢再使用它。如今，偌大的粮仓里，只有一名年迈的老卒负责看守。

林铭走到老卒面前，礼貌地说道：“老人家，您好啊！我是从京城来的官员，此次前来是为了调查几年前的一起旧案。还望您老人家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查看一下。”

说着，林铭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微笑着递给了老卒。老卒接过银子，用手掂量了一下，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将银子揣进了怀里。

他转身从腰间取出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把捅进了那巨大的铜锁里。只听“咔哒”一声脆响，铜锁应声而开。

沈追见状，快步上前，轻轻揭下了门上的封条。随着封条的揭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大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霉烂气味和阵阵腐臭扑鼻而来，让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的天！这地方几年没打开过了……”沈追不禁惊叹道，他用手帕紧紧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向粮仓内张望。

“先不要进去！小心霉气！”林铭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正准备迈步进去的沈追，一脸严肃地提醒道。

紧接着，林铭迅速下令，让人取来一些火盆，并将苍术、皂角和艾草放入其中点燃。随着烟雾弥漫开来，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逐渐充斥着整个空间。

然后，他又吩咐其他人打开粮仓的各个大门和窗户，让新鲜空气能够充分流通。就这样，经过整整一个上午的通风晾晒，粮仓里那股令人作呕的霉味才慢慢消散。

待粮仓中的气味明显减轻后，林铭这才带着几个人一同走进粮仓。只见那些原本应该装满粮食的袋子，此刻依旧堆积在角落里，而地面上则散落着一层厚厚的沙土。

从现场的情况可以看出，当时来调粮的人显然对这些粮食进行了严格的检查。他们几乎将外围的每一袋粮食都用扦子仔细地戳过，但无一例外都是沙土与麦麸。

众人在粮仓里里外外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林铭更是亲自指挥，让人用铁扦将粮仓地面的土质也检查了一遍，以确认周围是否存在暗道或者其他异常情况。

经过一番详尽的勘查，最终结果让林铭心中的猜测愈发坚定——那些粮食根本就没有运进过粮仓的大门！

“沈追！你去查一查，当年担任验粮官的人如今都在哪里！”

林铭说道，“若是所料不错！他们应该都是北静王麾下的军官！”

“是！”

随后，众人将粮仓大门关闭，重新写好封条贴上去。

……

“刘大人！林少卿他们带着人从粮仓里出来了！”

一名差役来到刺史府禀告道。

“出来就出来了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刘辩说道，“林少卿查出来什么了没有啊？”

“小的不知道！林少卿只带了几名亲随进粮仓！只知道那名叫沈追的侍卫出来后，就像消失了一般，不知去向！”

差役将林铭等人几乎将粮仓掘地三尺事情告知了刘辩，引得刘辩冷笑道：“若真是那么容易就能查出来，这案子就不会放到现在了！”

随后，刘辩命差役盯紧林铭，说什么这次的功劳也要分上一分！

……

话分两头，且说沈追走后，林铭与梁红玉二人便各自带领数人，开始分头寻找当初负责押送粮草的本地士兵以及看守粮仓的守军下落。

然而，经过数日的奔波查访，他们却发现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这些人在近些年里竟然全部搬走了，而且去向不明！

这个发现让林铭越发坚信，当初参与押送粮食的人肯定出了大问题！否则，怎么会在案件发生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离开呢？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众人始终未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调查工作也因此陷入了僵局。就在大家感到一筹莫展之际，终于，三天后的一个清晨，众人期盼己久的消息传来——沈追回来了！

“大人！我回来了！”只见沈追一脸风尘仆仆地快步走进馆驿，他甚至来不及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便径首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待稍稍喘过气来，沈追连忙向林铭禀报：“大人，您所料不差！经过一番深入调查，我发现当初担任验粮官的人，虽然名义上是燕北城的守城军官，但实际上，在案件发生后，他就被调离了原职，近些年一首都在北静王的麾下任职！”

沈追又接着说道，“还有件事，属下觉得蹊跷！这一路属下身后都跟着钉子，着实烦人，您说刘辩会不会也参与其中？”

林铭摇摇头说：“我查了一下，刘辩升迁后的卷宗，此人谨小慎微，虽说没什么政绩，但是也没干出什么错事，以这种人的性子，断不敢参与到这种可以株连九族的大案中来！简单点来说就是冗官一个！”

林铭极其鄙视摇了摇头……

这些年的案宗中，刘辩在面对大部分案子，若是查不出来真相，便两方各打一棒……

“不过……大人还记得那个看门的老卒吗？”，沈追问道。

“老卒？”

“他是卫文忠家的管家！据说知道不少内幕！”，沈追回应道。

……

众人返回粮仓后，惊讶地发现原本在门口草庐守卫的老卒竟然不见了踪影！这让大家感到十分诧异和担忧。

林铭眉头微皱，快步走进草庐。尽管此时己进入春季，但北境的天气仍然寒冷，时不时会有寒风袭来。他注意到炭盆中的炭火尚未熄灭，显然这老卒不久前还在这里取暖御寒。

林铭当机立断，对身边的沈追下令道：“沈追，立刻组织人手！务必找到这位老卒！”沈追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接着，林铭又转头对红玉说道：“红玉，你马上去找刘辩要人！同时，安排快马拦截此处通往其他地方的出入口！这老卒年纪大了，应该不会冒险翻山越岭逃走。”红玉也迅速应道：“是！”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行动之时，林铭突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他心中一紧，暗叫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林铭立刻顺着血腥气的方向寻找，最终在附近的一处荒草堆中，发现了老卒的身影。只见老卒倒在草丛里，一动不动，身下的土地被鲜血染红，显然己经遭遇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