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邪恶苏令 姥爷与珠联璧合

黄先生夫妇紧紧抱住黄安，珠泪双流。

“爸爸，妈妈……”

黄安轻轻叫道。

“哎！”

谷义梅答应一声，抚摸着黄安的脸，心疼不已：

“安儿，听说你被坏学生打了，到底打哪里了？伤的重不重？快，让妈妈看看……”

黄安摇摇头，韩菲儿在旁边说道：“阿姨，黄安没有外伤，已经没事了。”

听了韩菲儿的话，谷义梅放心了，把她拉到沙发，削个苹果给了她，亲切地问道：

“姑娘，你是班长韩菲儿同学，是不是？”

“是的，阿姨。”

“姑娘，谢谢你！”谷义梅不胜感激道。

“昨日老师来电话，说黄安被坏学生打了，我说我儿子傻，经常被人打，你们学校老师是怎么管学生的，只会给我们打电话吗？

老师说学生打架很正常，只是黄安挨打后翻栏杆跑了，问有没有回家……

我一听急火攻心，感觉血压立刻上二百了……

老师这才说还好班长去追了，有班长去追，我们放心了很多。

随后兵分几路，忙乎整整一夜都没个头绪——姑娘，你都追到哪里去了？”

韩菲儿微微一笑：“追到北山石泉观，我才追上黄安，我们在石泉观住了一夜，那里的道人收留了我们。”

谷义梅夫妇听了哭笑不得，想起黄安被人欺负，谷义梅狠狠说道：

“儿子，是谁打了你？告诉妈妈，我这次决不会饶他……”

黄安没有说话，突然电话铃响了，黄先生接罢电话，焦急地说道：

“爸病情恶化，提名道姓要见安儿一面，怎么办？”

“阿弥陀佛，幸亏安儿回来了。”谷义梅如释重负一般，回头朝黄安道：

“儿子，姥爷病得很重，我们去看他，好吗？”

黄安默默点头。

韩菲儿见状，懂事地道声别，然后离开了。

谷家摊，谷家别墅上房。

谷家老爷子谷天正躺在床上，病入膏肓，奄奄一息。

黄安走进院子的时候，迎面碰到一个长相十分凶狠，十分霸道的少年。

少年个头略高，天生豹头鹰眼，鹰鼻倒钩，肤色是深沉的青紫。

他神情极其冷酷，冷酷到完全没有未成年人的样子，仿佛非洲大草原上顶级猎食者灵魂附体。

看到黄安，少年走过来，仔细打量一番，蹙眉冷哼道：“傻子厉害呀，居然打不死？”

听他口音，黄安不禁一愣，已然明白他是谁，心里突地燃起一股复仇怒火。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今日是来看姥爷的，初来乍到，不能给爸妈，姥爷添麻烦，和他的账以后再算也不迟。

于是，他没有搭理他，径直朝上房走去。

少年见黄安不理他，貌似有些不乐，扯住黄安衣襟，低声威胁：

“你胆子肥了，敢不理我？”

黄安站住，回身淡淡道：“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少年嘴角一裂，一抹冷笑挂在脸颊上，随手把喝完的可乐瓶砸到黄安怀里：

“你给我小心着。”

说罢前面走了。

黄安眉头一皱，将可乐瓶砸向少年后背，义正辞严：

“自已的垃圾自已处理，好吗？”

少年回身，见黄安表情不屑，不大相信似的地看了黄安一会，咧嘴笑笑，随后走了过来。

到了黄安面前，他斜着腿，一副桀骜不驯的神情：“傻叉，你皮松了？”

黄安看着少年，什么话都没有说，眼里依旧一抹不屑和愤恨。

黄安的不屑让少年很不习惯，很不舒服。

他感觉太可笑了，傻子也敢这样看自已？他伸手在黄安脸上拍了拍。

“给老子把头低下……”

黄安反而挺了挺胸膛，依旧不屑一顾。

“给老子把头地下，耳朵聋了？”少年声音放大，厉声威胁。

“哼！”

黄安鼻子里哼哼，嘴角一抹冷笑。

“我大爷。”

少年愤怒地叫嚷，一个巴掌朝黄安脸颊上扇了过来。

黄安伸手架住，正要反制，屋子里有声音传了出来。

“黄安，苏令，你们俩在干什么？还不来见姥爷？”

原来少年叫苏令，黄安表弟，姨妈谷丁梅儿子。

他是黄安同班同学，七年级篮球队队长，是学霸，也是校霸。

一个身体素质，学习成绩十分出众，行为却十分邪恶，十分歹毒的家伙。

“来了。”

苏令应一声，回头威胁道：“你给我等着。”

黄安始终十分淡然。

上房里，谷天正气若游丝，垂死挣扎，看到两个外孙，精神陡然好了许多。

“你们都出去，我……和我孙儿说说话。”

谷义梅夫妇，谷丁梅夫妇都出去了。

“你们俩……又打架了？”

两人的情形，谷天正一眼看了出来，他知道这俩臭家伙从小不对付，见面总有事。

黄安没有回答，仔细端详着从没有见过的姥爷，苏令昂首挺胸：

“姥爷，不是打架，是我削他。”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坏家伙，又，又欺负哥哥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傻子？我不欺负他，难道等别人欺负吗？”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假如哥哥欺负你，你……你会怎么想？”

“老爷，你忘了我天生神力吗？再说我脑瓜八百核，里面的弯弯树少说有十万棵，我的手段多到用不完，他永远都不是我对手。”

“这么嚣张？那要是我帮哥哥收拾你，你怎么办？”

“姥爷……呵呵，你就算了吧，你什么情况你自已不知道吗，能好起来再说。”

苏令的话漫不经心，无形中还带着一丝嘲讽。

“臭小子……连我都放不在眼里，我一定不会饶你……咳，咳……”

谷天正咳咳几声，吐出一口黑血，黄安跪下来，握住姥爷的手，眼泪流了下来。

苏令却说：“姥爷，你老是偏袒他，真没劲，我要出去玩了。”

说罢，朝外走去。

“好了，苏令……”

谷天正叫住苏令：“因为你厉害，姥爷才稍微偏着哥哥那么一丢丢，假如你不再……欺负哥哥，我答应不再偏他……”

“哼！”苏令噘起小嘴，眼神冷酷：“休想，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能让天下人负我，他不如我的意，照揍不误，除非……”

“臭小子三国演义看多了吧，除非什么？”谷天正怒道。

“姥爷，把你那块宝贝给我，什么都好说。”苏令又死乞白赖地笑道。

苏令口中的宝贝是一块开过光的精美玉佩，是谷天正的收藏品。

据说玉佩可一分为二，分别是一颗宝珠和一块玉璧，玉璧成圆形，中间有孔。

单单宝珠和玉璧就非常昂贵，合成珠联璧合便价值连城。

相传谷家祖上，有女子嫁浙东巨贾，巨贾又为顶流收藏家，珠联璧合乃他镇宅之宝。

后来与战事，巨贾死于非命，家境渐渐落败，女人便带着宝贝到集市售卖，无意碰到一个道人，道人道：

“此宝贝非凡物，一甲之内必然大放异彩，协贵人登峰造极，万不可卖与人。”

女人哭泣道：“兵祸连连，家道中落，活命都难，怎么出贵人？还是换钱来用是正经。”

道人慌不迭摇头道：“你婆家当然无人驾驭，留在娘家，方能大放异彩。”

女人娘家远在北方，安全无虞，她如梦方醒，遂带着宝贝回到娘家，亲手给了父亲，并说了道人的话。

父亲是一个读死书的读书人，不大相信，但是女儿毕竟不是外人，大概不会欺骗，遂收了玉佩，将女儿留了下来。

当时的娘家哥哥是个赤脚医生，明显成不了大气候，侄儿叫做谷天正，看上去颇为聪明。

聪明归聪明，只是女人临终也没见他做什么大放异彩的事。

谷天正没有儿子，只生两个女儿，大女儿谷义梅生一子叫黄安，二女儿谷丁梅生一子叫苏令。

好巧不巧的是两个臭家伙同年同月同日生，黄安大了仅仅十分钟。

意外的是黄安三个月大时发生意外，脑袋遭雷电轰击，变成了傻子。

那天正是谷天正带他出去的，因此心有愧疚，所以从小遇事每每偏着黄安。

这可惹恼了小霸王苏令，姥爷处处偏着黄安，他便视黄安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小小年纪心思不浅，偷听到姥爷的玉佩是宝物，能助贵人成事，便上了心。

暗想自已聪明过人，所有老师都说自已是天才中的天才，要成事也是自已。

黄安不过一个傻子，能活下去就不错了，把宝贝给他岂不是浪费？

但姥爷明里暗里向着黄安，这令他十分不爽。

他处心积虑要将黄安除之而后快，利用黄安发错球借题发挥，纠集人暗下毒手。

只是他哪里知道，傻子黄安已经被他打死，而眼前黄安，乃小道士灵魂附体，身怀绝顶本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时候，谷天正听苏令明码标价要玉佩，气得嘴唇颤抖，瞪眼道：

“小兔崽子，你敢威胁我？我就不给你。”

“姥爷，你是偏心鬼，不给算了，我不喜欢你了。”

苏令撅着嘴转身出去了。

“姥爷，你好好养病，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个坏家伙，但我不怕他。”

黄安跪在谷天正面前，抚摸着谷天正的手，流着泪说道。

这一番话有情有义，十分整齐，是以前的傻子黄安万万说不出来的，把谷天正听得热泪盈眶。

“哇，听听，听听，我的好孙儿，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我死也心安了。”

黄安突然变得明白，毫无半点痴傻之相，谷天正激动得几乎不知所以。

冷静一会，他又试探着问道：“黄安，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姥爷，爸爸妈妈我都喜欢，我也喜欢姥爷，姥爷喜欢黄安吗？”

“姥爷当然喜欢你。”

“那你喜欢苏令吗？”

“他欺负黄安我就不喜欢他。”

“我也不喜欢他，他是个邪恶的家伙，还对姥爷出言不恭。”

苏令突然掀起门帘走了进来，指着黄安道：“好啊，你这个傻子，敢在背后说我坏话？”

黄安站起来，不亢不卑说道：“姥爷病得厉害，你还顶撞他，你让我怎么喜欢你？你不想呆，就出去吧。”

“虚情假意，不就是为了什么玉佩吗？哈巴狗谁不会当？有种的跟我出去单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二人的吵闹，引来了各自的爹妈，苏令的霸道，众人都知道。

苏烈龙十分生气，连哄带骗拉着苏令到外面去了，谷丁梅怕儿子挨打，跟着出去了。

三人出去后，谷天正喘息着从枕头底下摸出宝物。

“义梅……”

谷义梅跪到父亲床前。

“黄安痴傻，老被苏令欺负，长这么大太不容易了，今日我大限已到，没有想到他的病情突然好转，我实在高兴的不行，这个给你，你替安儿收着，找个合适的机会给他。苏令天生神力，本性邪恶，黄安有玉佩在身，希望能保他周全。”

“爸爸……”

谷义梅接过宝贝，闭上双眼，轻轻吻着玉佩，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父亲的话，如针一样刺着她的心，黄安三岁开始痴傻，生活何其艰难。

所有人都笑话他，也是呀，读三年书，两只手写不出一个像样的“八”。

如今推到七年级，没人指使就整日端坐傻笑，看上去挺乖，所有人都明白，他不过是是一个傻子。

相反的，苏令不但体质刚猛，人也聪明到了极点，读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三岁能背大字典，五岁能背全唐诗，七岁时数学水平胜过大学生。

尤其天文学，几乎空天宇宙的知识他无所不通，无所不晓。

如此差距，难怪苏令看不起欺负他，如此这般，谷义梅万箭穿心。

但是又能说什么？世间的人，世间的事，从来不就是强者的天下吗？

作为母亲，她的心酸难以言表，但她心中有数，从不灰心。

因为她一直在等一个人，一个陌生的，神秘的，戴着白色连帽斗篷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他才能医好黄安的病，但是孩子已经十三岁，他十二年前消失后，再一直没有露面。

在谷义梅的心里，他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她是多么希望他能早一点现身……

只是没有想到，白衣人没有出现，黄安的病莫名其妙好了大半。

半下午的时候，谷天正与世长辞，黄安的突然懂事让他死得十分开心。

尽管如此，但他的丧礼并不顺利。

一大早，村长派人送来一份文件，说谷天正没有儿子，女儿已嫁城里，死后房地基归公，二层别墅大概给补贴三万。

新建不久的别墅只补贴区区三万？谷家没有儿子，女儿难道不是人？

这是要明抢。

谷义梅，谷丁梅姐妹俩考虑都没考虑，一口回绝。

第二天，村长打发村治安队的带来了口谕，说谷天正死后不能土葬。

原因是谷家成了空户，土地归公，房地基归公，空户意味着没有葬身之地。

赤裸裸的打击报复。

谷义梅不加理睬，按照父亲谷天正的遗嘱雇人去祖坟挖坟仓。

结果去了八个人，七个被人打进医院，留一个回来送信。

送信的人浑身颤抖，结结巴巴说道：“大姐，你……你得罪谁都不应该得罪刘黑塔呀……”

“队长是刘黑塔？”

“不是他是谁？”

刘黑塔谷家姐妹当然知道，他是自已家邻居呀。

父亲活着的时候，刘黑塔来过无数次，说喜欢谷家这地基，愿意拿城里一套房交换。

父亲知道刘黑塔心意，两家合一家，地盘增大一倍，临街盖一栋大楼，转眼发大财。

谁都不是傻子，临街的地基什么价位？加上新建的别墅，你城里一套房区区也就八十万想交换？

没有想到，刘黑塔成了村长，父亲尸骨未寒，借着村长势力来欺负人。

想将八十万等价没有交换的房子三万块拿走，拿不走就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谁家的法律？谁家的天下？还翻了天了？

谷义梅气得马上要去找刘黑塔理论，送信的人又说道：“大姐，刘黑塔比以前霸道十倍，你去只会自取其辱。”

谷义梅哪里肯信，仗着自已知识分子，直接到村委会去理论。

村委会的大门紧闭，谷义梅咚咚咚敲了半天，大铁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人没见出来，却有一只黄色大狼狗窜了出来。

谷义梅惊叫一声，被大狼狗扑倒在地，照着大腿狠狠咬了一口。

谷义梅惊声尖叫，大铁门里一个三十多岁雄壮保安姗姗探出头来。

“干什么的？哇呵哇呵叫嚷啥？”

“快救我，我被你们狗咬了。”

“知道有狗呢，为什么不妨着点？叫你们家人来，自已去医院，院外咬的，概不负责。”

“我找刘黑塔有事……”

“叫刘主任，是刘主任——刘黑塔也是你叫的？有预约吗？”

“找他还要预约？”

“屁话，你知道刘主任多忙吗？没有预约，一律不见。”

谷义梅只好打电话给丈夫黄先生，黄先生一听，慌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黄安一旁听见，跟着黄先生一同来到村委会。

看到谷义梅伤势，黄先生嘘寒问暖心疼不已。

黄安气愤填膺，站起来照着大铁门狠狠踹了几脚。

大狼狗照常窜了出来，黄安眼疾手快，轻轻往后一闪，伸左手按下狗头。

狗头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黄安伸右手照着狗肚子一顿猛击。

不到半分钟，恶狗被黄安打断半边肋骨，打坏半边内脏。

黄安放开手，恶狗原地转圈，张着嘴叫不出声，不到半分钟，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还是那个保安，推门走了出来，看到狗被打死，登时大怒。

他瞪着眼，跳老高骂道：“谁家野孩子，敢打死我的狗，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黄安的气并没有消，他没有说任何废话，照着保安裤裆又狠狠踹了一脚，

保安双手捂着裤裆，脸色渐渐由黄变白，痛苦的弯下腰。

“小兔崽子，打的好，你给我等……”

“等”字没有说完，黄安照着他的后颈一巴掌切下，保安乖乖爬地上，再也不敢说半句话。

“黄安，问他，刘黑塔在哪里？”谷义梅说道。

黄安点点头，过来蹲下身问道：“刘黑塔在哪里？”

“叫刘主任，是刘……他，他在后面办公室……”

谷义梅闻听，对黄先生说道：“快，扶我进去。”

“急救车马上来了，我们疗伤要紧呀！”黄先生急切的说道”

“不，先去找刘黑塔。”

谷义梅固执已见，黄先生只好扶着她进了村委会，黄安闷声跟在后面。

三人到了后面，黄安推开一间办公室的大门，里面无人。

却听到办公室后面套间有人说话，黄安不假思索走进去，伸手将门推开。

套间很大，一片乌烟瘴气，二三十个人正在里面大声说话，黄安看到，桌上有很多钱。

原来他们在赌钱。

赌钱的人见黄安推门进来，都奇怪的看着他，一人道：

“他妈的，谁让你进来的？”

“谁是刘黑塔？”

黄安清楚的记得，那个在北山半山腰被自已揍个半死的人就叫刘黑塔。

一个大黑胖子站起来，瞪着眼看了黄安一眼，将手里的烟掐灭扔地上。

“门口不是有保安吗？他人呢？”

黄安没有理他，继续问道：“你是刘黑塔？”

“我是，你谁家孩子？”

“你到外面来，我妈妈有话问你。”

黄安说罢转身出来，刘黑塔气呼呼也跟着走了出来，看到谷义梅和黄先生，明白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