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老夫人，我不脏啊，殿下啊，我脏吗？

卫父一听，忙起身过去，最近大长公主来得有些频繁啊。

恒氏与江夷欢也跟上。

还没到屋里，就听到卫老夫人含糊不清的声音。

大长公主坐在榻前，脸上微有怒容。

见江夷欢也来了，她怔了片刻，惊喜道：“孩子，你，你......”

江夷欢朝她行礼：“见过殿下， 殿下近来可好？”

“好好，本宫听说你搬出去了，在外头住得可习惯？”

“习惯，我住的是自己的宅子，哪能不习惯。”

卫老夫人费力的抬起手指，指着江夷欢，“......儿，儿啊！”

卫父握住她的手，“母亲，我在呢，你能说话了？”

江夷欢喜滋滋，“太好了，老夫人，伯父反对我与卫昭的婚事！你快骂醒他啊，就像骂伯母一般！”

卫老夫人呼哧两声，“......把她，给，给.....”

给我轰出去！

江夷欢害羞：“老夫人要把我给卫昭？伯父听到了吗？”

卫父选择不理她。

卫老夫人气疯：“她，她是...章，章...”

憋了这么多天，终于能蹦出几个字了，兹事体大，必须告诉儿子。

江夷欢委屈巴巴：“老夫人，我不脏啊，殿下啊，我脏吗？”

大长公主瞬间就心疼了。

喝骂：“柔仪，你还是那般刻薄！怪不得当年阮郎憎恨你！因着你，他才对女人有了阴影，从此改爱儿郎！是你误他！”

卫老夫人嘴角气歪，“...你，你个...毒，毒...”

“放肆！你敢骂本宫？你年轻时不得夫君宠爱，庶子一堆！老了磋磨儿媳！听风就是雨，为着流言，放任亲孙子被人欺辱！所谓娶妻不贤毁三代，说的就是你！眼盲心瞎的东西！”

卫父与恒氏惊愕不己，大长公主吃火药了？

卫老夫人气得一阵痉挛，嗓子里嗬嗬两声，晕过去。

卫父赶紧唤来府医。

府医道：“老夫人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这下全回去了，她不能再受刺激。”

大长公主松口气，不知轻重的东西，从此就躺在榻上吧！

卫父无奈，拱手为礼：“......殿下，微臣母亲身体抱恙，不便招呼，殿下——”

大长公主轻咳：“本宫是得走了，照顾好你母亲，让江姑娘送送本宫。”

卫父应下。

到门外马车前，她拉住江夷欢的手，“孩子，本宫瞧你比上回胖了些，气色也好。”

她曾派人到江夷欢的书坊里买过话本，打探到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更能确定她的身份。

如果没有巫蛊之乱，章德太子定然是一代圣主，威加西海，而江夷欢，她就是最尊贵的公主，哪轮得到卫家挑剔她？

江夷欢心中涌动着一股奇异之感。

她动容道：“.....殿下气色也好。”

大长公主眼睛，“你若得空，来陪本宫说说话，本宫最近...常觉寂寞。”

“好啊，殿下。”

目送她上马车，朱弦自言自语，“奇怪，大长公主向来泼辣，对姑娘倒温柔和悦。”

江夷欢揉揉额角，笑道：“整体来说，我与伯父聊得还算愉快，咱们回吧，过几日要供货给宫中，我得去准备。”

两日后，朝堂乱成一团。

孙峻臣在江州举事，皇帝虽然严令封锁消息，但还是传到京中。

孙峻臣扬言：当年巫蛊之乱，表面上，是宦官挑拨先皇与章德太子的关系，但背后主导者是当今皇帝。他有皇帝与宦官来往的书信。

朝臣交头接耳，西南王更是情绪激动。

“陛下，当真是你害死章德太子？”

皇帝对天发誓：“怎么可能？书信能伪造！孙峻臣就是乱臣贼子！他的话哪能信？”

他声嘶力竭：“朕向来感念皇兄照拂之恩，断不会做如此狠毒之事！”

散朝后，火速叫来三皇子。

“朕决定与西南王联姻，这是稳住他最好的办法。”

三皇子抖了抖，有个不祥的预感。

“怎么个...联姻法？”

“朕此前就有打算，你来娶西南王的女儿曲灵珠。朕听说，在东山那日，你们不打不相识。”

三皇子：“......”

皇帝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急切道：“朕一会儿就唤西南王，与他商议婚事。你若成他女婿，他岂能不助你？西南有盐矿铁矿，都是钱啊！”

三皇子想起曲灵珠放荡的笑容，道：“父皇，儿不同意！”

皇帝沉沉道：“哦？你若不肯，朕就让太子娶她，你可别后悔！”

三皇子：“......”

他无法拒绝，接受吧，又气恨难消，最后决定，把江夷欢踢出皇商队列泄气！

江夷欢收到消息时，正在给卫昭做手帕。

朱弦恼了，“咱们进货花了那么多银子，他说不要就不要？告诉主人去！”

江夷欢给花手帕锁边，“你先别气，回头我与陛下聊聊，咱们去绿柳巷，舅母寻到了生发的草药，西南王那边还等着。”

许氏在院中发愁。

那日在书坊见到江宜欢，她没花多少功夫，就问到了她养父母的姓名。

江宜欢的养母，正是小姑子的闺中好友，关系极要好。

许三郎推测：“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姑母去世后，她朋友将宜欢表妹接走抚养。但为何没带江千里？”

许氏没好气：“还能为何？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们养不起！”

许三郎小声道：“也不知他从哪里捡的假表妹。”

姑母去世后， 他们就没去过江家，首到半年后，江千里带假妹妹登门借粮，其中发生过什么？

“母亲，我们就认下真表妹吧，再告诉假表妹真相。”

许氏哪肯？

如今街坊邻居都晓得他们攀上了显贵，成了皇商，对他们客客气气。

“你清醒点，你假表妹是咱们家的财神，她有一整条街的宅子！她还有卫少傅！而你亲表妹，她只有穷书生夫君，夫妻俩都为你假表妹做工为生！”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啊，万一哪天被发现，咱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到时再说！谁晓得来日是何光景？我瞧她造化大着呢！你嘴给我严实点！”

母子产生了分歧。

江夷欢恰逢此刻登门，她道：“舅母，生发草药备好了吗？我要给西南王。”

许氏忙道：“备好了！我马上拿给你。”

“其他表哥呢？”

“去铺子巡视了，他们除了力气大，也没别的用。”

“舅母别这么说，不如我让卫昭找人教导表哥们？凭他们的力气，若能精进武艺，来日做武官不成问题。”

许氏愣住：“武官？他们还能做武官？”

“嗯，我只是提议，舅母不能勉强哥哥们。”

许氏狠掐许三郎的手，“夷欢，你真真是我的嫡亲外甥女！等他们回来给你答复！”

许三郎被掐得生疼，不敢说话。

母亲不认人，她只认钱，认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