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熄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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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我站在社区食堂的玻璃窗前，看着最后一盏路灯在雨雾中明明灭灭。柜台上的电子钟跳动着红光，映得墙上的"24小时营业"西个字忽明忽暗。这盏老式钨丝灯是三年前张叔送来的，他说："食堂的灯亮着，街坊们心里才踏实。"

，，，，，，一、雨夜的相遇，，，，，，

玻璃门被推开时，檐角的雨帘正巧卷了进来。浑身湿透的外卖员小周抖落着头盔上的水珠，保温箱里还躺着两份没送出去的餐盒。"老规矩？"我递过搪瓷缸，他笑着把餐盒放进展示柜："王奶奶的八宝粥，李大爷的荠菜馄饨，都是热乎的。"

这让我想起开业那天的暴雨。七十岁的张婶攥着被雨水泡皱的优惠券，颤巍巍地问："闺女，这...还能用吗？"我擦着柜台上的水渍说："大娘，您这钱我们没收过，哪能不认账？"后来才知道，她为了省公交费，冒雨走了三里路来取社区送的试吃券。

二、餐桌上的年轮

后厨飘来新熬的萝卜牛腩香时，总能看到退休教师陈伯在窗边独坐。他总说年轻时在食堂打饭要凭粮票，现在却能用退休金吃上两荤两素只要14元的套餐。上周他颤巍巍地掏出存折非要给食堂捐款，被我们拦下后，转头就在墙上贴了张手抄的《悯农》。

最热闹要数每月十五的饺子宴。志愿者小吴带着孩子们揉面擀皮，面粉扑簌簌落在穿堂风里。独居的赵阿姨总把多余的饺子装进印着"福"字的餐盒，她说这是给住在天台的流浪猫准备的。有天清晨我发现她悄悄给流浪汉老刘留了碗姜汤，这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来取"无主"的餐食。

三、光的方向

去年冬天特别冷，环卫工李大姐的棉袄上结着冰碴。我把她的破搪瓷碗换成印着向日葵的新碗时，她突然红了眼眶："闺女，这碗我传给闺女当嫁妆。"现在她的女儿每天下班都来帮忙擦桌子，说闻着葱花饼的香气就想起老家灶膛里的火光。

最让我触动的是上元节那晚。八十岁的抗战老兵周爷爷颤巍巍地掏出军功章，非要教孩子们包元宝饺子。当月光混着食堂的灯光落在他布满老年斑的手背上时，我忽然懂得：这些永不熄灭的灯火，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薪火相传？

此刻晨光初现，第一缕阳光正巧落在"社区食堂"的招牌上。张叔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刚买的栀子花："闺女，该换新灯泡了。"我笑着摇头，因为知道这盏灯会一首亮着，照亮每个需要温暖的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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