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让向北走，我们就往南

昔闻荆州有仁草，曰金丝醺。燃之烟气入喉，能令人醉。其气上行则能温心肺，下行则温肝脾肾，服后能使通身温暖微汗，元阳陡壮。用以治表，善逐一切阴邪寒毒。用以治里，善壮胃气，进饮食，止呕哕霍乱。然此草生于炼狱蛮荒处，烟瘴猛蛇环其间。其吐芽者百年，抽枝者百年，再百年方可入药。惜哉，吾寻访终年竟不得见。---《青囊书》?汉?华佗

樊端言罢又死死的盯着欧翼左臂。

欧翼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地，随即转头看向旁边树林的一众人等，忽然笑问道：“子正，你看此时该如何是好？经子正一席话，心里似乎清明了些。莫看我左臂了，小伤无碍。”说罢，还轻抬了左臂示意。

樊端也笑了，“前日少主未醒，田师、高师、樊师商议，顺湘水北上至巴丘入洞庭，买舟首驱江陵。少主心里清明，子正也好生欢喜，不如叫田师、高师、樊师一道商议可否？”

提起高师，樊端脸色顿时黯然起来，“是田师樊师，唉，但求高师无恙。”

听人劝吃饱饭，欧翼点了点头。随即樊端招呼田师和刚才那位一言不发的老者过来。老者就是樊端的父亲，樊顺。他衣衫褴褛,脸色黝黑，留着一把花白长须。

众人围坐在欧翼身边，欧翼看了看还都是跪坐，忙想也变坐为跪。田元忙扶着欧翼肩膀道：“少主勿动，我看还是老老实实养伤的好。”樊顺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打死也要跪啊，毕竟还要指着这些人活命啊，欧翼可不想被糊里糊涂的砍头，毕竟连媳妇还没娶呢。

欧翼毕竟也学着田元樊顺跪坐起来。田元看了看欧翼，随即道：“子正，你且去找陈泰，看看能不能打些猎物，与少主和大家充饥造饭，且去。”

樊端知道田元和樊顺要与欧翼单独商议，行礼后朝着陈泰走去。而陈泰似乎在被骂后心情郁闷，一个人坐在树旁使劲的擦拭一把长剑。

欧翼刚想说话，只听得田元重重的清了下嗓子，随即一口浓痰啐到席边：“少主，听得樊端小子说你己清明了许多。甚好。而目下却有件大麻烦，跟少主说下。巨子遗命北上江陵，我与樊师商议北上至巴丘入洞庭，然后找船去江陵，找那个张机......”

还没说完，田元又重重咳了一声，紧接着又一口浓痰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不远的草丛中，“少主，咳，咳，嗯，少主，你也好点了，咱们就赶路吧。”樊顺在田元说完，也点了点头，仍未发一语。

欧翼还在为完美的抛物线感叹，突然听田元问道，忙回过神来。“田师，啊，那个田师，樊师，父亲将我托付给两位师长，必是信任二位定能将我脱离险境。二位师长若无异议，就按商议的来。”说罢，欧翼学着樊端之前给他的稽首礼俯下身去。

樊顺忙侧过身去，田元看樊端侧身随即一愣，也侧过身去。后来欧翼才知道这是一种对上位者的尊重。

“那就等樊端陈泰造饭后咱们北上，少主且安心修养身体，我去唤其他人准备准备。臂伤不耽误行路，少主忍耐下即好。”田元说罢起身行礼，樊顺捋了下花白的胡须，道：“可。”

田元刚起身还未走出五步，忽见东北角远远树林中跑过一人，这人身材矮小，锻炼精干。及至欧翼身边，行礼后对着田元樊顺道：“田师、樊师，我受命断后打探官军消息，见孙坚不知哪里得到的消息引兵北上巴丘，我亲眼所见孙坚那厮顺官道向巴丘而去。”

田元听后，双目喷火，转头北面道：“孙坚竖子，我誓杀汝！”

“别生气，别生气，气大伤身。”欧翼见状赶紧劝道，“北路不通，咱们向南嘛。”老子疯了，上赶着给孙猛虎送人头去？君子不立危墙！

田元一愣，看向樊顺，樊顺闭上眼睛想了想，点头道：“去攸县，走渌水。”

田元嗯了一声，继而又高声的把所有人都招呼过来。欧翼看了看，十二一个有如陈泰或魁梧或精干的汉子，剩下的就是如樊端稳重且文弱青年。

但所有人都配着长剑，有人甚至还背负弓箭。田元大声的指挥着众人，此时樊端递过一件物品，让欧翼差点泪流满面。

“嗯嗯，这是我的包，这是我的书包。这是帮希望小学李老师买的跳棋，这是打火机，这是啥来着......”突然欧翼一声惊呼“找到啦”，而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扯开一条华子，抽出一支众人从未见过的东西，放在嘴边，接着不知怎么右手拇指一动，火光一闪而逝，欧少主嘴里竟冒起了烟。

众人大骇，田元更是张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樊端扯了扯旁边樊顺的袖子，樊顺疑惑的神情一晃而过，继而变得严峻，大声道：“少主明鬼祈福，求历代祖师保佑我墨门早脱险境，以行大义。”

眼光中却是满是不解。众人听罢纷纷行礼不止，樊顺却又将目光投向樊端，没想到樊端正巧也看着他。

欧翼才不管这些呢，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爽啊，心里美滋滋的。突然间脑海中如电光石火一般闪过一个念头，既然包还在，还一身的所谓奇装异服，还留着我之前的发型，那我就不是穿越附身或者是重生啦，那，那个真正的区翼在哪里？

但这念头也是一晃而过，毕竟作为一个资深烟民来说，几天不抽烟，如今香烟在手，天下我有。那叫一个舒坦，那叫一个爽，嗯，再续一根！田师，来一根不？

且不说一众人如何的手忙脚乱，且不说樊端陈泰打猎的颗粒无收，且不说田师田元怎样的颐指气使，且不说樊师樊顺继续的沉默是金，单说欧翼忍着痛在樊端搀扶下站起身来，准备向南走时，欧翼却叼着烟首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脚：

我的鞋呢？我的乔丹呢，我的高仿闽产限量版呢，那可是炫耀给阿红看的高仿闽产限量版啊，承载着我的荣耀、虚荣和花呗白条！我去......，欧翼悲愤的仰天长啸，众人闻之，皆感慨少主之南去决心，不由得士气大涨，虽都饿着肚子，但皆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