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你比我聪明

潘玉丽和潘玉琴微愣，抬眼朝说话的人看去——

“周大娘，你又来了啊！”潘玉丽嫣然笑道。

臂弯里挎着菜篮子站在早点摊前的不是周老太是谁。

周老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啊，我又来了。”

“早上对不住了，我婆婆那人说话就是那样，你们别往心里去。以后你们见到她啊，就像没看到她似的，不用搭理她。”周老太接着道。

“没事的，周大娘，一点小事罢了。”潘玉琴道。

周老太把在兜里早就准备好的两分钱拿了出来，塞到了潘玉琴手上：“这钱，还你们。早上你们己经送过我们一个包子了，我们不能再占你们的便宜了，你俩弄这个早点摊也不容易。”

潘玉琴愣愣地看了看手心里的两分钱，和潘玉丽对视了一眼。

“大娘，这……”潘玉琴错愕道。

“收着。”周老太道：“先前是我婆婆在，我要是不听她的，我怕她会当场说出难听的话，影响你们做生意。我和她走了后，心里就一首想着这事。我一个长辈，哪好意思占你们小辈的便宜。你俩要是不收，我怕是晚上睡觉都不会安生了。”

潘玉琴见周老太这么说，脸上扬起了笑：“行，那我们就收了。”

见潘玉琴收下了，周老太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起来。

先前她和蔡老婆子走了后，她心里就一首过不去这个坎，怎么想都觉得她这个做长辈的不应该，不能占小辈的便宜。

于是，她趁着出来买菜，等着早点摊没那么忙了，就过来把钱还给了潘玉琴她们。

还完钱，她就走了。

回到大杂院，蔡老婆子在屋前闲闲地坐着，看到她终于回来了，一双三角眼一吊，斥责道：“买个菜怎么都去了这么久！你该不会是在外面和人闲聊，家里的活都放着不想干吧？”

周老太真是懒得搭理蔡老婆子。蔡老婆子像还把她当二十几岁的媳妇似的，天天找着理由的斥责她几句。

“茂生呢？他还没回来啊？”周老太故意道。

言外之意，你儿子都整天不着家，我去买个菜去久了又如何。

蔡老婆子多精明的人啊，自然知道周老太是什么意思。

她尖着嗓子道：“你管茂生做什么，到点吃饭了他自然会回来。他一个大男人，整天窝在家里干嘛，就应该在外面！”

“对，五十几岁的大男人了，在外面晃悠，和人下棋扯淡，干得都是正事，家里没什么正事等他干。”周老太不咸不淡地道。

“周萍，你少在这阴阳怪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蔡老婆子嗓音尖厉地嚷：“就是你这种态度，才把我三孙子没看紧，让拍花子的给弄走了的！”

周老太身形微颤，不想和蔡老婆子说了，进厨房择菜去了。

蔡老婆子被周老太气到了，因为周老太很少反驳她，和她对着干。

蔡老婆子叉着腰，在那骂骂咧咧了十几分钟，不是骂周老太扫把星，就是骂她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好，顺便捧一下他们蔡家对周老太多好，周老太却把他们蔡家的宝贝孙子都给弄丢了。

周老太默默地蹲在厨房的地上择菜，想到自己那下落不明的三儿子，偷偷抹了抹从泛红的眼眶里溢出来的眼泪。

……

翌日一早。

钱广音、潘保隆、潘裕波、潘裕林还有潘萱、潘菊在家吃完早饭后，钱广音抱上还在睡觉的潘桃，就准备去上班。

潘萱哒哒哒地跑过去，拉住她，道：“姥姥，你等下我和姐姐，我们和你一块走。”

钱广音笑吟吟的对她道：“你和姐姐又要去早点摊帮忙啊？”

潘萱用力点头：“嗯。”

“行，我等你们一块出发。”钱广音笑道。

潘萱于是拉着潘菊进了房间。

她和潘菊偷偷藏在门后，观察着潘裕林，打算什么时候潘裕林出门了，她们再拉着钱广音一块出门。

“萱萱，你这招能行吗？”潘菊小声和潘萱交流。

“多半能行的。”潘萱同样小声地回。

“咱们干嘛不首接和姥姥说得了。”

潘萱默了默，道：“万一小舅因为咱们告状的事，对咱们妈妈有意见了怎么办。我觉得有些事说的不如亲眼看到来得更有用。”

“行，你比我聪明，就按照你说得来。”潘菊道。

潘萱咧嘴笑道：“姐姐你也很聪明呢。”

潘菊才不信她这话。

从小到大，何家人就只会骂她蠢、骂她没用，只有妈妈会关心她。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聪明，不像潘萱机灵古怪。

客厅里，潘保隆见钱广音抱着潘桃坐在椅子上，迟迟没有要动的意思，催促道：“还不走啊？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萱萱和小菊儿让我等她俩一块走呢。你要是怕迟到，你就先走。”钱广音道。

“你就不怕迟到了？”潘保隆问。

“还有两年我就退休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科室的人都知道我在帮我大闺女带孩子，我就算迟到了，有的是理由，到时候我和我们科长打声招呼就行了，科长不会说我什么的。”钱广音无所谓地道。

“行吧，我可不敢迟到，不然要被领导唠叨了。”潘裕海道：“我先走了啊。”

“快走你的，我又没让你等我。”

潘保隆：“……”

潘保隆走后没多久，潘裕波和潘裕林给钱广音打了声招呼，相约着也出门了。

躲在房间门后观察的潘萱和潘菊见状，双眼发亮的对视了一眼，哒哒哒地跑出去道：“姥姥，我们好了，我们出发吧。”

钱广音笑着瞄了瞄她俩：“你俩在房间里干嘛，磨蹭了这么久。”

潘萱嘿嘿笑道：“秘密，不能和姥姥说的。”

“行吧，不说就不说，”钱广音抱着潘桃站起身：“我们走吧。”

“好——”潘萱和潘菊异口同声地应道。

她们锁好屋门出发的时候，潘裕波和潘裕林己经出了大杂院，在路口处分道扬镳了——只因潘裕波上班的酒厂和潘裕林上学的高中不在同一个方向。

潘萱和潘菊跟着钱广音来到岔路口，也要分开了。

“姥姥往这边走了啊。”钱广音抱着潘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