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每次都能奏效

周老太她们其实要得东西也不少，两碗豆腐脑、一根油条、肉包青菜包藕丁包各来了一个，但毕竟是熟人，周老太和钱广音的关系又不错，潘玉琴就又送了她们一个藕丁包。

周老太和潘玉丽说这事，是怀着感激的心情的。

哪知，潘玉丽还没说什么，蔡老婆子就闷声道：“要送就送肉包啊，送什么耦丁包啊！”

蔡老婆子这话，让周老太的神情难堪了不少。

潘玉丽早就听大杂院里的人说过了，周老太的这个婆婆有多么的不好相处，她也撞见过一两次，蔡老婆子训斥周老太的凶悍样。

她当时还偷摸和潘玉琴感慨：“周大娘自己都是做婆婆的人了，还得被她婆婆这样骂。女人这一生真可怜，只能熬到自己的婆婆死了，自己才有好日子过吗？”

潘玉琴当时也感慨：“周大娘对她自己的儿媳妇不错，好人却没有好报。”

眼下，听到蔡老婆子这话，潘玉丽假装没听到，对周老太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诶，好。”周老太笑道。

潘玉丽走后，周老太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她有些埋怨的偷偷斜了眼蔡老婆子。

她又没让蔡老婆子来，是蔡老婆子听到她今天不在家里吃，要去外面吃，自个非要跟过来的。跟过来了，却在小辈面前说这种话。

她还不知道蔡老婆子什么心理。不就是怕她在外面偷偷花钱吃了好的，没带她和蔡茂生。

蔡茂生原本是要带蔡老婆子去别处过早的，见蔡老婆子要跟着周老太一块来，他就赶紧跑了，难得能乐得清闲的自己一个人出去过个早。

蔡老婆子察觉到周老太不满的视线，头也不抬的继续道：“我还以为你特地跑这么远来过早，是有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这些东西，一个都不好吃，都比不上茂生带我去的别的早餐店。”

蔡老婆子完全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她这话，不仅潘玉琴和潘玉丽听到了，早点摊上的其他人也听到了。

周老太更加的挂不住脸了，深怕其他人把蔡老婆子的话听了进去，影响了潘玉琴她们的生意。

她忙道：“你要跟过来之前，我就和你说了，是咱们院子里的人在这里支的早点摊，我也和你说了，早点摊不近。”

“你觉得不好吃，但是这里的生意可好了，每天都有好多人来吃，东西都不够抢的。”

蔡老婆子没说话了。

她又不傻。现在来买早点的人越来越多了，她要是说来这里吃的人都是没见过真正的好东西的，她不是找骂吗。

但是被周老太顶撞了的这口气，她可咽不下去。

“你要是当初看着你那三儿子时也有这股劲，我三孙子就不会被拍花子弄走了。”

蔡老婆子这话让周老太拿着筷子的手一抖。

每次蔡老婆子说不过周老太时，就拿周老太走丢的三儿子这事压她，故意在周老太的伤口上撒盐。

偏偏这一招，每次都能奏效。

周老太想到她走丢的三儿子，眼尾都泛起了红。她低头吃着包子，不再作声。

睨了眼周老太的样子，蔡老婆子的心情都晴朗了几分。

她继续道：“自己的儿子都看不好，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有脸活到现在的。要是我，没看好儿子，让他被拍花子给弄走了，我早就找条河跳了。”

周老太没有反应。

她怎么有脸活到现在的呢？

自然是她还有其他几个孩子要照顾，以及，万一有天她能找到三儿子呢？

虽然痛不欲生，但也要活下去啊。

蔡老婆子倒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十分懂得见好就收。倒不是她多有良心，而是她怕一次唠叨这事太多，以后她再用三孙子走丢的事来压周老太时，会没了效果。

蔡老婆子嘴上说着潘玉琴她们早点摊的东西不好吃，但桌上的东西，一大半都是被她吃了的，包括被她嫌弃的、潘玉琴送的那个藕丁包。

反倒是周老太，因为蔡老婆子再次提及三儿子走丢的事，她没了胃口，没吃什么。

吃完后，周老太去付钱——当时正好有其他顾客来买早点，潘玉琴忙着招待其他顾客，见周老太是熟人，便让她吃完再付钱。

潘玉丽算完账，对周老太道：“一共西毛两分钱。”

周老太正要掏钱，蔡老婆子嚷嚷道：“怎么算出来西毛两分钱？”

“妈，确实是西毛两分钱，玉丽没算错。”

“我没问你，我在问她！”蔡老婆子厉声打断周老太的话，对潘玉丽道：“你再给我算一遍。”

潘玉丽好脾气地道：“豆腐脑八分钱一碗，两碗豆腐脑一毛六分钱；油条五分钱一根；肉包八分钱一个，青菜包和藕丁包都是五分钱一个，一毛六分钱加五毛钱加八分钱加两个五分钱，一共就是西毛两分钱。”

蔡老婆子满意地颔首：“这才对嘛，就应该和客人说得这么清楚，你就报一个价，谁知道你有没有乱算。”

周老太无语的想翻白眼。

但，还有更令她无语的。

“两分钱你们就不要了，我们就给西毛钱。”她兀自说完就对周老太道：“拿西毛钱给她。”

“妈，玉琴都白送了我们一个包子，哪能连这两分钱都不给了。她们本来就做的小本生意，一个包子也就赚个一两分的。”

蔡老婆子恨不得当场骂这个儿媳妇蠢死了。

有便宜不占，不是王八是什么！

“让你给西毛钱你就拿西毛钱出来，这么多废话做什么！”蔡老婆子瞪着周老太嚷。

潘玉丽见后面还有客人排着队在着急买早点，她又不想让周老太太难做太难堪，便道：“周大娘，你就给西毛钱吧。”

周老太在蔡老婆子尖酸刻薄的神情下，只能数出西毛钱，递给了潘玉丽。

看到周老太听话的只给了西毛钱，蔡老婆子这才满意了，对周老太道：“走吧，回去了。”

潘玉丽忙着去接待下一位客人了：“你好，你要吃什么？”

很快就到了早点摊最忙的时候，潘玉琴和潘玉丽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

突然，有两道熟悉的声音喊道：

“妈妈——”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