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你都借我

潘裕海和赵桐让潘辉先把豆腐脑喝完，剩下的包子他们打包带走，在路上走。

潘裕海拿着包子让潘玉琴去给他们用油纸包打包时，潘玉琴也没有多问。

潘裕海觑了觑在忙着招呼顾客的潘玉丽，小声对潘玉琴道：“大姐，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潘玉琴愣了愣，看了看在排队买早点的顾客，犹豫了一瞬，对潘玉丽道：“玉丽，你看下摊子，我过去和裕海说下话。”

潘玉丽忙中抽空地看了看潘裕海，又看了看低头吃豆腐脑好像什么事都不知道的赵桐，对潘玉琴道：“去吧，大姐，别忘了妈和你说过的话，你也别去太久了，现在正是顾客多的时候，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好，”潘玉琴取下身上的围裙：“我马上就回来。”

潘裕海听到潘玉丽的话，眼皮跳了跳，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了。

潘玉琴跟着潘裕海去到附近一处人少的地方，就催促道：“老二，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潘裕海铺垫了起来：“大姐，我们一家被妈赶出来后，过得很不好。我们现在住的地方，简首就不是人住的，那些人都像有精神病似的，整天盯着我们一家，也不知道在盯些什么。还有一个男的，喜欢趁我们家没人的时候，站在我们家玻璃窗前往里看，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我们问他，他媳妇比我们还理，反问我们是不是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才不能让人看的。还有一个男人，总在大晚上的打他媳妇，他……”

听到有男人打自己的媳妇，潘玉琴猛地就想到了那段被何冲打的日子，身体本能的紧绷了起来，脸都发白了。

她微颤着唇打断潘裕海：“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潘裕海还沉浸在自己的铺垫里，没有注意到潘玉琴的细微变化。或者说，潘裕海一门心思都在想着怎么能从潘玉琴这里借到钱，根本没心情去注意潘玉琴。

见潘玉琴打断了他，潘裕海觉得他铺垫的也差不多了，于是切入正题道：“赵桐怀孕的事，你是知道的。我们现在住不好、吃不好，我怕再这样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保不住了。大姐，你能不能借我几百块钱？等我们日子好了，我会还你的。”

潘玉琴还沉浸在过去的恐惧里，还没有完全抽回神。她听到潘裕海的话，下意识的就问：“你要借多少？”

“七百。”潘裕海说出他早就想好的这个数字。

其中五百块钱，他准备拿去打点房管科。剩下的两百块钱，打算留着过点好日子。

这钱，潘裕海就没打算还。反正他姐拿着这些钱又没什么用，而且，他姐就算给他七百了，手上肯定也还有钱，不如就当支援他得了。

潘玉琴身子微微颤了颤，终于回过了神。

“七百？”她秀眉微拧：“你怎么要借这么多？”

“实话和你说，这钱我不是拿去自己用的，而是打算拿去打点房管科，我想让厂里给我分间房，我不能带着媳妇还有孩子一首租房住啊。”潘裕海神情凝重。

“你拿这么多钱去打点房管科，房管科真能给你分房吗？”潘玉琴问。

潘裕海忍着心里的不耐烦，好声好气地道：“肯定能分的。大姐，只要你能把钱借我，我和桐儿还有两个孩子就能有房子住了。”

潘玉琴垂眼沉默了片刻，她再抬头看向潘裕海时，道：“我手上没这么多钱。”

“你怎么可能没这么多钱！”潘裕海下意识的就道。

潘玉琴还以为潘裕海己经知道她从何家拿到多少赔偿了，她有些心虚地道：“我把钱都给妈了，让妈帮我去存着了，剩下的钱我拿来和玉丽一起弄早点摊了，我手上真没钱了。”

潘裕海烦躁地吁了口气：“你现在手上有多少钱？你都借我，回头我还你。”

潘玉琴像看陌生人一样怔愣地看了潘裕海好一会，道：“把钱都借你了，我和小菊儿、小桃桃怎么办？我和玉丽的这个早点摊怎么办？”

“你不是说你把钱都给妈了吗？你让妈把钱还你，你不就是有钱了。”潘裕海的语气有点不好。

潘玉琴越发觉得潘裕海陌生了。

她想到她被何冲差点打死时，潘裕海没有出现；她住院时，潘裕海就只来看过一次，还是空手；她搬回大杂院住了，赵桐还嫌潘桃晚上吵；赵桐把别人送她的东西，转手拿给她自己娘家的弟弟了，潘裕海一句话都没说……

她现在算是彻底理解钱广音为什么要把潘裕海一家赶出去，还叮嘱她不要借钱给潘裕海了。

潘裕海这语气这态度是借钱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欠潘裕海钱呢。

“老二，我以后都得独自抚养两个闺女了，你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你应该清楚抚养孩子到需要多少钱。妈就是担心我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太难了，才说帮我把钱存着。你刚才的话让我觉得，你根本不关心我和两个孩子以后会怎样，只想让我把钱借你，你去解决你的事。”

潘玉琴吁了口气，继续道：“你要得钱太多了，我也是要养孩子的，没法借钱给你。”

潘玉琴说完就要走，潘裕海不死心地拦住她：“大姐，就当我求求你，你要是借不了七百，借我两百三百也行。”

放眼整个潘家，只有潘玉琴最有可能借钱给他了。要是连潘玉琴都不借钱给他，他就真的借不到钱了。

潘玉琴看向潘裕海，讽刺笑道：“老二，你听听你自己说得话，你是在厂里上班领工资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两三百是多少钱，但你刚才说的，好像两三百是两三分似的，我能随时拿出来借你。”

潘玉琴坚决的继续道：“我没钱，借不了你，你去找别人吧。”

说完，潘玉琴就大步回了早点摊，不想再被潘裕海纠缠了。

潘玉琴在和潘裕海聊的时候，潘玉丽就时不时地望一眼他们，观察他们在聊些什么。

眼下，见潘玉琴回来了，潘玉丽小声问她：“大哥和你说了些什么？”

潘玉琴苦笑了下：“他要借钱。”

“你没借吧？”潘玉丽紧张的赶紧问。

“没借。”潘玉琴道。

潘玉丽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了。